第2章 惡奴欺主,血濺破院
- 絕天無敵劍圣
- 雨亭軒落火
- 5979字
- 2025-07-24 01:49:41
破敗的院子里,死寂被一聲粗魯的踹門聲徹底撕碎。
“哐當!”
那扇本就搖搖欲墜、布滿裂縫的木門,被一股蠻力從外面狠狠踹開,重重砸在后面的土墻上,震落下簌簌灰塵。
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斷。
刺目的天光涌入昏暗的破屋,勾勒出五個歪歪斜斜、流里流氣的身影,堵在門口,像一群闖入貧瘠之地的鬣狗。
為首那人,獐頭鼠目,尖嘴猴腮,穿著一身簇新卻透著廉價感的綢緞袍子,
腰間掛著一柄造型怪異、帶著三個尖利棱角的三角長刀,正用一方錦帕捂著口鼻,滿臉毫不掩飾的嫌惡。
鄒茍。
大將軍王龍之子王霸的頭號狗腿子,落英城出了名的惡奴。
他身后那四個跟班,也是歪瓜裂棗,一個比一個面目可憎,或抱著膀子冷笑,或捏著鼻子怪叫,眼神里充滿了對屋內三人的鄙夷和戲謔。
“哎喲喂!這什么味兒啊?比城西的豬圈還沖!”
鄒茍捏著嗓子,聲音尖酸刻薄,像指甲刮過生銹的鐵皮,他夸張地揮著手帕扇風,仿佛這里的空氣都玷污了他尊貴的鼻孔,
“嘖嘖嘖,瞧瞧,瞧瞧!這就是咱們落英帝國堂堂戰王府?
知道的這是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闖進哪個乞丐窩了呢!連個看門的狗都沒有,真是晦氣!”
他踱著方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三角眼在葉云、葉無涯和葉雪身上掃來掃去,最終定格在掙扎著半坐起來、臉色慘白如紙的葉云身上。
“喲!這不是咱們戰王府的‘天才’少爺嗎?”
鄒茍夸張地拖長了音調,臉上的譏諷幾乎要溢出來,
“命可真夠硬的啊!從那么高的斷魂崖摔下來,居然還沒死透?
嘖嘖,真是禍害遺千年!怎么,躺了幾天,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廢物就是廢物!”
“鄒茍!你…你滾出去!”
葉雪氣得渾身發抖,小臉煞白,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猛地沖到葉云床邊,張開雙臂擋在前面,盡管她的身體也在微微發顫。
“滾出去?”
鄒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和身后的四個跟班一起哄笑起來,笑聲刺耳又充滿惡意,
“小丫頭片子,口氣不小!這破院子,也就你們當個寶!
我們少爺說了,這地方,連他府上茅廁都不如!也就配養你們這群廢物!”
他目光淫邪地在葉雪身上轉了一圈,
“不過嘛,你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了,馬上就要給我們霸少爺暖被窩了!嘿嘿嘿……”
“你…你閉嘴!”
葉雪又羞又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鄒茍!”
一聲壓抑著無盡怒火的低吼響起。
一直佝僂著背、沉默得像塊石頭的葉無涯,猛地抬起了頭。
他額頭上那道一指多長、還帶著新鮮血痂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
他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鄒茍,里面燃燒著屈辱的火焰,佝僂的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我葉無涯…是廢了!但這里…還輪不到你一個狗奴才來撒野!”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沫。
他拖著那條殘腿,艱難地挪動一步,擋在了葉云和葉雪的前面,像一座搖搖欲墜卻依然倔強挺立的山巒。
“帶著你的人…滾!”
“老東西!”
鄒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戾的兇光,
“給你臉了是吧?還敢罵老子是狗?”
他猛地一指自己額頭上的傷疤,又指向葉無涯額頭那道猙獰的刀口,
“看到沒?這就是你兒子不識抬舉的下場!上次的教訓還沒吃夠?還敢跟老子擺你戰王的臭架子?”
他三角眼一瞇,兇光畢露,猛地抽出腰間那柄寒光閃閃、帶著三個銳利棱角的三角長刀,刀尖直指葉云:
“老子今天來,可不是跟你這老廢物磨嘴皮子的!
霸少爺有令:葉云這礙眼的廢物,必須死!免得他活著,污了三天后迎娶葉雪的好日子!”
“你敢!”
葉無涯目眥欲裂,嘶聲咆哮,殘破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就要撲上去。
“爹!不要!”
葉雪驚恐尖叫。
然而,鄒茍的動作更快!
他獰笑一聲,手臂肌肉賁起,那柄造型怪異、閃著寒光的三角長刀,帶著一股陰狠刁鉆的勁風,如同毒蛇吐信,
并非直刺,而是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繞開擋在前面的葉無涯,極其刁鉆地直取床上臉色煞白、氣息微弱的葉云心口!
角度極其狠辣,就是要一擊斃命!
“哥——!”
葉雪的尖叫聲撕裂了空氣。
刀光映在葉云驟然收縮的瞳孔里!
快!太快了!
這鄒茍雖是個惡奴,但能成為王霸的心腹,顯然也非庸手,至少也有凡階五、六層的實力!
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又狠又毒!
以葉云此刻重傷未愈、虛弱至極的身體,別說躲避,連看清刀路都極其勉強!
一股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扼住了葉云的咽喉!
前世劍神的戰斗本能瘋狂咆哮,靈魂深處那截沉寂的劍尖碎片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威脅,驟然發出一聲只有葉云能聽見的、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嗡鳴!
無數精妙絕倫、足以瞬間將這螻蟻千刀萬剮的劍法奧義在他腦中閃電般劃過!
但沒用!
這具身體太孱弱了!
重傷的經脈如同干涸龜裂的河床,空空蕩蕩,一絲像樣的元氣都凝聚不起!
那屬于劍神的意志和戰斗本能,被困在了一個連抬手都費勁的破敗軀殼里!
巨大的憋屈和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鄒茍臉上那殘忍得意的獰笑,能“聽”到刀鋒切開空氣的銳嘯!
動啊!給我動起來!
葉云在心中瘋狂嘶吼,靈魂在咆哮,身體卻像被無形的枷鎖死死禁錮,沉重如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致命的三角刀尖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云兒——!”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悲吼炸響!
一道佝僂的身影爆發出遠超身體極限的速度,猛地向側面一撲!
不是撲向刀鋒,而是用盡全力,將整個身體,狠狠地、決絕地撞在了葉云的身上!
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將那致命的刀路完全封死!
“噗嗤——!”
令人牙酸的、利刃穿透血肉的悶響,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破屋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濺的泉,猛地飆射出來,濺在葉云蒼白的臉上,帶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鐵銹腥味,溫熱而粘稠。
那柄帶著三個棱角的怪異長刀,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地、殘忍地刺入了葉無涯的左肩胛骨下方!
刀身幾乎沒入過半!鮮血順著那詭異的棱角凹槽瘋狂涌出,瞬間染紅了他破舊的衣袍。
“呃啊——!”
葉無涯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金紙一般,豆大的冷汗如同雨點般從額頭滾落,混雜著血污,流過那道猙獰的舊疤。但他死死咬著牙關,沒有倒下!
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用那具殘破的身軀,死死地擋在葉云身前,如同一堵用血肉砌成的墻!
“爹!!!”
葉雪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撲上去想要扶住父親搖搖欲墜的身體,卻被鄒茍的一個跟班粗暴地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老東西!你找死!”
鄒茍顯然沒料到葉無涯會如此瘋狂地用自己的身體擋刀,猝不及防之下,刀被卡在葉無涯的肩骨里,一時竟拔不出來,氣得他破口大罵。
葉云渾身冰冷,大腦一片空白。
那滾燙的鮮血濺在臉上的觸感,如此真實,如此灼痛!
像烙鐵一樣燙在他的靈魂上!
前世被無雙仙兒一劍穿心的冰冷劇痛,與此刻父親為他擋刀、鮮血噴濺的滾燙絕望,兩種截然不同的極致痛苦,如同兩股狂暴的電流,在他靈魂深處瘋狂交織、碰撞!
他看到了父親因劇痛而扭曲的臉,
看到了那佝僂身體因巨大的沖擊力而無法抑制的顫抖,
更看到了父親那雙渾濁眼睛深處,那份決絕到令人心碎的守護!
“鄒…鄒爺…”
葉無涯的聲音因為劇痛而劇烈顫抖,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他艱難地抬起頭,額頭的血水和汗水模糊了視線,卻死死地盯著鄒茍,那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近乎卑微的乞求,
“放…放過我兒子…求你…他還小…不懂事…你殺了我…用我的命…換…換他一條生路…求求你…”
卑微的哀求,在這充斥著血腥和暴戾的破屋里,顯得如此無力,卻又如此沉重!
一個父親,為了兒子,可以放棄最后的尊嚴,放棄自己的生命!
“爹!不要啊!不要!”
葉雪在地上哭喊著,掙扎著想爬起來。
鄒茍也被葉無涯這突如其來的“求死”弄得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更加殘忍和戲謔的獰笑:
“喲呵?老東西,想替兒子死?演父子情深給老子看呢?行啊!夠有種!”
他猛地用力,試圖拔出那柄卡在骨頭里的三角長刀,葉無涯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抽搐,鮮血流得更急。
“可惜啊!”
鄒茍怪笑著,三角眼瞟向床上仿佛被抽空了魂魄的葉云,
“霸少爺說了,他葉云今天必須死!你這條老狗的命,算個屁!
老子今天就要讓你們父子倆,一起下去做個伴!省得你那寶貝女兒嫁過來以后,還惦記著你們這兩個廢物!”
他猛地一腳狠狠踹在葉無涯的腹部!
“噗——!”
葉無涯本就重傷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被踹得向后倒飛出去,重重砸在葉云床邊的土炕上,
又滾落在地,那柄三角長刀終于被巨大的力量帶了出來,帶起一溜刺目的血線!
他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鮮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開一小片刺目的猩紅。
“爹——!”
葉雪連滾爬爬地撲到葉無涯身邊,手足無措地想要捂住那汩汩冒血的傷口,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
鄒茍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臉上帶著施虐后的滿足,重新將三角長刀指向葉云,一步步逼近:
“小廢物,看到沒?你爹這條老狗,為了救你,都快被老子剁碎了!嘖嘖,真是感人啊!可惜,沒用!”
他獰笑著,刀尖幾乎要碰到葉云的鼻尖,
“下輩子投胎,記得眼睛擦亮點,別惹不該惹的人!哦對了,等你死了,你那個水靈的妹妹,我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哈哈哈!”
他身后的四個跟班也跟著發出猥瑣的哄笑,看著葉雪的眼神充滿了下流。
葉云的身體冰冷,僵硬。
他的目光,越過那滴著血的、幾乎要戳到自己眼睛的刀尖,死死地釘在鄒茍那張寫滿得意、殘忍和囂張的臉上。
這張臉,每一個扭曲的表情,每一個惡毒的詞匯,都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憤怒?不,那太膚淺了。
那是足以焚毀理智、焚毀萬物的滔天怒火,混合著冰冷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
前世劍神,睥睨蒼穹,何曾受過此等螻蟻的羞辱?何曾眼睜睜看著至親為自己擋刀、瀕死而無能為力?!
巨大的屈辱感和滔天的殺意,如同狂暴的洪流在他體內沖撞!
丹田深處,那截沉寂的劍尖碎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那毀滅一切的意志,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
一股微弱卻無比鋒銳、帶著亙古洪荒氣息的劍意,如同沉睡的兇獸被強行喚醒,猛地在他枯竭的經脈中沖開了一絲縫隙!
嗡——!
一聲只有葉云能聽到的、更加清晰更加高昂的劍鳴,在他靈魂深處震蕩!
就是現在!
葉云清晰地“感覺”到,那截劍尖碎片正瘋狂地汲取著他靈魂深處的憤怒和意志,試圖將一股微弱卻精純無比的劍氣灌注到他干涸的經脈中!
這股力量正在飛速地凝聚、壯大,如同地底奔涌的巖漿,尋找著噴發的出口!
只需要一點時間!只需要再給他十息…不,也許只需要五息!
只要這股力量能流轉到手臂,哪怕只有一絲,他也有絕對的把握,用前世烙印在靈魂里的任何一式基礎劍招,瞬間洞穿眼前這個畜生的喉嚨!
快!再快一點!
葉云的呼吸變得極其輕微,眼神卻銳利得如同出鞘的絕世兇劍,冰冷地鎖定著鄒茍的咽喉要害。
他所有的精神意志都高度集中,瘋狂地引導、催動著那股在經脈中艱難穿行的微弱劍氣,如同在淤泥中推動著一柄沉重的神劍!
“怎么?嚇傻了?”
鄒茍看著葉云那冰冷得毫無波動的眼神,莫名地感到一絲心悸,但隨即又被自己的念頭逗笑了。一個剛被救醒、連動一下都困難的廢物,能翻起什么浪?
他獰笑著,三角長刀高高舉起,就要對著葉云的脖子狠狠劈下!
“住手!鄒茍你個王八蛋!敢動我云哥,小爺跟你拼了!”
就在這生死一瞬的關頭,一個氣急敗壞、帶著少年變聲期特有沙啞的怒吼聲,如同平地驚雷,猛地從院門口炸響!
緊接著,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如同一個失控的肉球炮彈,帶著一股子不管不顧的狠勁,猛地從院門沖了進來!
來人十四五歲年紀,身材敦實得像個矮冬瓜,一張圓臉上滿是急出來的汗水和油光,小眼睛瞪得溜圓,里面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穿著一身明顯不合身、沾滿油漬和面粉的粗布短褂,手里竟然揮舞著一根…搟面杖?!
正是葉云在落英城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城南包子鋪老板的兒子,王小胖!
王小胖顯然跑得急,氣喘如牛,汗流浹背。他剛沖進院子,就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
地上痛苦抽搐、渾身是血的葉無涯,哭成淚人的葉雪,舉著血刀、兇神惡煞的鄒茍,還有床上臉色慘白、眼神卻冰冷得嚇人的葉云。
“鄒茍!我…我操你祖宗!”
王小胖眼睛瞬間就紅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揮舞著那根可笑的搟面杖,就嗷嗷叫著朝鄒茍撲了過來,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放開我云哥!不然小爺跟你沒完!”
鄒茍和他身后的四個跟班都愣了一下。
看著這個揮舞著搟面杖、毫無章法沖過來的小胖子,鄒茍臉上先是愕然,隨即爆發出更加夸張的哄笑:
“哈哈哈!哪來的野小子?拎根破搟面杖就想學人英雄救美?
不對,是救廢物!給我打斷他的狗腿!”
他身后四個跟班立刻獰笑著應聲,其中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伙,一步跨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朝著王小胖抓去。
對付這種毫無根基的小屁孩,他們連武器都懶得用。
王小胖的“沖鋒”毫無懸念地被扼殺了。
他剛沖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了后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提了起來,另一只拳頭帶著惡風,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面門!
“砰!”
一聲悶響!
王小胖的鼻梁瞬間開花,鼻血長流,眼前金星亂冒,手里的搟面杖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但他卻異常悍勇,被揍得滿臉血,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兇性,一邊嗷嗷痛叫,一邊手腳并用,像只發狂的小野豬,對著揪住他的大漢又踢又撓,甚至一口狠狠咬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啊!小兔崽子!你他媽敢咬我?!”
那大漢吃痛,怒吼一聲,更加兇狠的拳頭雨點般砸在王小胖身上。
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王小胖的出現,如同投入滾油里的一滴水,瞬間引爆了場面。
那四個跟班的注意力,有大半都被這個突然闖入、悍不畏死的小胖子吸引了過去。
怒罵聲、痛叫聲、拳腳到肉的悶響,在小小的破院里交織。
鄒茍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突然殺出這么個攪局的愣頭青,還如此難纏。
他回頭看了一眼被兩個手下糾纏住的王小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戾氣:
“媽的!廢物!連個小崽子都收拾不了!趕緊給我弄死他!”
他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因為王小胖的突然攪局而分散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
對于葉云來說,足夠了!
那被瘋狂催動的、在經脈中艱難穿行的微弱劍氣,如同被堵住的地下暗河終于找到了宣泄口,在王小胖的怒吼和鄒茍分神的那一剎那,轟然沖破了最后的阻滯!
嗡——!
丹田深處,那截沉寂的劍尖碎片劇烈震顫,一股微弱卻精純無比、帶著撕裂一切的鋒銳氣息,瞬間灌注到葉云的右臂!
一股久違的力量感,雖然極其微弱,卻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種,瞬間驅散了身體的部分虛弱!
葉云的右手手指,極其輕微地、卻異常堅定地動了一下!
他冰冷的目光,宛如鎖定獵物的毒蛇,穿越混亂的人群,精準地、死死地釘在鄒茍那張因憤怒和意外而略顯扭曲的臉上。
鄒茍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過頭,恰好對上葉云那雙深不見底、如同寒潭古井般的眼眸。
那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虛弱和絕望,只有一種令人骨髓發冷的平靜,平靜之下,是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殺意風暴!
一股莫名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爬上鄒茍的脊背!讓他握刀的手都下意識地抖了一下!這廢物…怎么會有這種眼神?
“你……”
鄒茍張了張嘴,想要喝罵,卻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葉云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礫在冰面上摩擦,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冰冷,清晰地穿透了院子里的混亂嘈雜,清晰地傳入鄒茍的耳中,也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鄒茍。”
“你的臉…我記住了。”
“十息。”
“十息之后…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