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官意
- 從一條小河到家族鎮族河祖
- 枯黃了葉子
- 2108字
- 2025-08-13 17:17:03
安陽城。
縣府。
案牘后的縣令石宗元看著面前兩份推薦信,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心。
這兩份信都是為了討要參焱花種植權而來,一封乃是趙府的自薦信,而另一封則是一個叫做李家的小村族自薦,但下面卻有白鶴武館館主宋鶴云的親筆署名。
也就是說宋鶴云只是推薦李家,并不是白鶴武館要種。
眾多推薦信中唯有這兩份有些重量。
該如何取舍,石宗元一時拿不定主意。
那趙府是安陽城最大商賈之一,宋鶴云又是安陽城為數不多的先天武者。
兩者他都不想得罪,但參焱花只有一份,必須得從中挑出一個來接手。
真要說的話,石宗元還是更傾向于趙府,原因卻是很簡單,趙府乃是安陽城里的大氏族,這李家是個什么,從來沒聽說過。
況且,宋鶴云出面不出力,憑這個什么李家真能種好參焱花,石宗元肯定是不放心的。
但如何拒絕宋鶴云卻還要費一番心思。
因而他拿出筆墨,給兩家各自回了封信,但信口不封漆,信封上也沒寫姓甚名誰,只叫一人去送。
并囑咐道:“先去送白鶴武館,而后才去趙府。”
“是。”
那仆人拿了信便來到白鶴武館。
宋鶴云一看,便皺了皺眉,“這兩封信哪個是我宋某人的?”
仆人道:“小的不知,縣令大人只說名字在里面,宋老爺拆開便知。”
聞言,宋鶴云才舒開了眉頭,但又心中生出疑惑,只好先抽開兩封信,只見一封信上寫著:可以考慮,下面是一個趙字,另一封信則寫著:考慮考慮,下面是個李字。
宋鶴云把信給了李義庭。
后者開口道:“縣令大人拒絕了?”
顯然,信上意思很明顯。
“不然,敢問這個趙字是城中哪位府上?”
宋鶴云沒答,而是先向那仆人問道。
“是趙慶趙老爺府上。”
“多謝,既是如此,此事我已知曉。”
等送走縣府仆人后,宋鶴云沉吟了會才道:“縣令確實是拒絕了,但又沒完全拒絕,你要明白縣令的用意。”
“此話怎講?”
李義庭不知僅僅是兩封信八個字,卻能代表什么用意?
“你看,為何兩封信一個人送,一人送則也罷了,卻又為何不封漆署名?”
對于李義庭這個弟子,宋鶴云頗為看重,他不希望其只是個單單會持槍弄棒的武者,而是能走的更遠,不局限于安陽城,甚至是大景京城。
李義庭眉頭緊鎖,知道師父在考較他,因而沉下心來仔細思考。
這一細究還真讓李義庭發覺了問題。
首先,白鶴武館與趙府是競爭對手,縣令的回信卻是一并送來,這就不符合常理。
而不封漆不署名,讓接信者自己拆開來分辨,那不就是想暴露信中內容。
信中內容除了表達縣令的決定,還給出了李趙二字,而這二字也是縣令給出為什么選擇趙府的原因。
因為李家名不見經傳這誰都知道,參焱花珍貴,我縣令只能選擇趙府,這是不得已的決定。
且先送的是白鶴武館,為什么不先送趙府?
這也不是瞎送的。
直白來說,就是縣令給宋鶴云的面子,因為你知道了我拒絕你,同意了趙府,但是趙府不知道我拒絕了你,讓你明白了自己的對手是誰。
但又為何說縣令又沒有完全拒絕,那也是因為縣令的回復沒有定死。
可以考慮確實比考慮考慮中選擇的意味更大,但說到底他縣令可以考慮也可以不考慮,或者他考慮考慮著又突然覺得李家合適,那也就有可能直接轉向。
而讓縣令回心轉意的方法也很明顯,那就是讓拒絕李家的原因反過來,他則也沒有道理不選擇李家。
簡單說就是需要李家表現出比趙府更具有實力的跡象。
這一送信的舉動把前因后果,如何做如何辦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就是官家舉動和官文的深意。
這些人混跡官場多年,早已成了人精,有時一個微小的用意便透露著許多深意。
李義庭雖聰慧,但哪里接觸過這些。
過了好一會才琢磨明白。
“這趙慶家資頗豐,為師倒是沒想到他一個搞木材,手下全是山林田的商賈,竟也想來種藥,卻是失算了。”
宋鶴云曾也當過幾年官,在縣府仆人說出趙府時,他便曉得了縣令的全意。
“徒兒受教了。”
李義庭深深一拜,“但我李家也確實比不得趙家,我這便把結果告知家父。”
另一邊,石宗元將信送出去后,正想處理府衙公務,卻見一仆人來報:“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
石宗元不悅,他公務繁忙哪有時間卻接待閑雜人等。
“他說他姓沈,是您的老恩師。”
仆人回道。
“恩師?啊,是師尊,快帶我去迎接。”
石宗元疾步走到府衙門前,只見沈大夫與沈茯苓二人正在門前。
“師尊,您老人家今日怎有功夫來我縣衙,快快請進,來人上茶。”
“師兄,你這府衙可真闊氣,比咱家大多了。”
沈茯苓在一邊嬉笑道。
“小師妹你啊,還是那么調皮,對了,我給你留了愛吃的酥油餅,本想過幾日去看望師尊時才給你送去,既然你都來了,那就讓你先大飽口福一頓。”
石宗元無奈搖頭。
“哈,有酥油餅吃,那我天天來衙門。”
“別別別,你天天來還不把我吃窮了。”
“好了,不要慣著你小師妹,這幾日你練的丹呢。”
沈大夫道。
一聽師尊要校驗課業,石宗元立刻捧出幾顆丹藥,恭敬的放在沈大夫桌前,而后站在一邊靜等教誨。
沈大夫一一看過,拿起其中之一道:“這顆為何色澤焦暗?”
“想.....想是火候沒掌控好大了些。”
“那這個呢,為何輕輕一碰便碎?”
“這個.....這個......”
石宗元額冒冷汗,急忙給沈茯苓使顏色,妄想小師妹救他于水火,畢竟他天天處理公務早已耽誤了師尊留下的課業。
可誰知沈茯苓就忙著吃酥油餅,哪里還管他。
“行了,你也這么大個官了,我也不說你了。”
沈大夫頓了頓才道:“我聽說有人要參焱花的種植權?”
“是是是。”
石宗元如臨大赦,趕忙應著轉移話題,“不少人呢。”
“那是不是有個叫做小帽村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