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昏暗的房間內,一個身著黑色睡衣,頭發有些凌亂的少年睜開雙眼,濃密的睫毛上下撲閃,冷意蔓延全身。
頭好痛這里是哪里,少年看著陌生的環境揉了揉眼睛,他猛的起身,側身下了床,雙腳落地時帶來的冰涼感是如此真實。
臥室中間擺著一張長寬差不多都有兩米的大床,床墊、被褥,一應俱全,床邊的墻壁上還有一片區域被規劃成了照片墻,上面掛著很多照片,照片里大多數是自己和一對男女和一對男孩女孩的合照。
照片區下面有一個書桌,少年拿起桌上的學生證。
“淺雨星瀾……”少年輕聲呢喃著,他凝視著手中的照片,那上面的少年正對著鏡頭,眼神陰郁而深沉,就像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衣,墨色的西裝滾著銀色的細邊,深玫瑰紅色的領巾,胸口的衣袋上繡著學院的校徽。
少年的眼睛低垂讓人難以捉摸。他的目光與觀者交匯時,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友善或親近,反而透露出一種強烈的疏離感,仿佛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等會四個字。”少年看向書桌桌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書本,書本上寫著看不太懂的文字,大概是日文吧。
少年揉了揉頭發少年的手接觸到頭發的時候停頓了一會兒,將一縷頭發放在眼前看了看一撮柔順的銀白長發落入眼簾,如果任由頭發垂落的話頭發會垂在腰間。
看著和手中學生證一模一樣的白色發絲,少年或許應該說淺雨星瀾看向窗外玻璃倒映著他的面容,表情有些震驚自己似乎被一個瘋女人搞暈關進小黑屋給玩死了,然后轉生了。
淺雨星瀾翻找著書桌,他似乎沒有像小說里的那樣繼承記憶什么的。
他現在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他得找找線索至少得知道一些基本信息。
……
暮春的天光染作一泓靛青,恰似被揉碎的藍釉瓷片,澄澈中泛著冷冽的幽光。風攜著江南煙雨般的溫潤,掠過東京私立學院的庭園,將茵茵碧草撫得輕輕頷首,草尖凝著的晨露便在這輕柔的晃動里,跌碎成滿地星芒。
二年A班是這里了吧,可是我真的聽不懂這些鳥語啊?
淺雨星瀾看著教室的門,想到了自己翻找到的日記本,在原主7,8歲的時候父母去了很遠的地方,原主的妹妹被接到親戚家借住,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拒絕了,但好歹每個月都會有一筆不小的數目打入自己的卡里。
走廊盡頭傳來清脆的下課鈴,如同驚醒一池漣漪。淺雨星瀾望著抱著教案遠去的老師,待最后一抹藏青色制服消失在轉角,才輕推開斑駁的木門。
淺雨星瀾趴在課桌上,整理著紛亂的思緒。
……
淺雨星瀾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課桌木紋,忽然聽見走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像是穿著木屐的人刻意放輕了腳步,卻仍帶著金屬鎖鏈摩擦地面的輕響。他剛要抬頭查看,窗外的天色驟然暗了下來——明明是晴朗的暮春午后,整片天空卻詭異地蒙上一層猩紅,如同被那日黃昏的血色蜃樓吞噬。
教室的吊燈突然開始劇烈搖晃,燈管里的電流發出刺耳的蜂鳴。淺雨星瀾猛地站起身,后腰撞上書桌,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看著外面的天空,怎么回事?
淺雨星瀾到后面拆了個掃把,拿了根木棍走了出去。
淺雨星瀾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混雜著鐵銹與潮濕苔蘚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走廊里的光線比教室里更暗,猩紅的天光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滲進來,將墻壁上泛黃的標語染成詭異的暗紅色。
那細碎的腳步聲停在了不遠處的樓梯口,鐵鏈拖地的輕響卻還在斷斷續續地回蕩,像是有什么東西正貼著地面緩慢蠕動。他握緊手里的木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視線順著聲音來源望去——樓梯轉角處的陰影里,隱約能看到一截木屐,鞋面上還沾著深褐色的泥漬,而木屐下方,一條銹跡斑斑的鐵鏈正隨著某種不可見的動作輕輕擺動,鏈環碰撞的脆響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誰在那里?”淺雨星瀾的聲音有些發緊,他往前挪了半步,木棍前端不自覺地指向陰影。話音剛落,那木屐突然向上提了提,鐵鏈拖地的聲音驟然加快,仿佛有什么東西正沿著樓梯扶手向上攀爬,陰影里傳來布料摩擦墻壁的沙沙聲,混著一種極輕的、類似牙齒打顫的響動。
“臥槽什么鬼。”淺雨星瀾低罵一聲,握著木棍的手又緊了幾分。樓梯轉角的陰影像是活過來一般,隨著鐵鏈聲的急促而微微起伏,那截懸著的木屐突然頓住,下一秒竟以一種違背常理的角度彎折,鞋尖猛地朝他的方向指來。
腥銹味里突然多了絲甜膩的氣息,像是腐爛的櫻花混著血。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走廊墻壁上的標語——“友誼長存”四個字在猩紅天光下扭曲變形,筆畫間滲出粘稠的暗紅色液體,正順著墻縫緩緩往下淌。
“咚。”
一聲輕響從頭頂落下。淺雨星瀾猛地抬頭,只見天花板的角落掛著半截斷裂的燈管,玻璃碎片上還纏著幾縷濕漉漉的黑發,而那發絲正隨著某種無形的牽引,慢悠悠地垂落下來,掃過他的臉頰。
樓梯口的陰影里傳來“咔噠”一聲,像是骨頭錯位的聲響。緊接著,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浮現——那東西穿著洗得發白的和服,腳上的木屐果然沾著泥漬,而鐵鏈的一端正纏在它枯瘦如柴的腳踝上,另一端拖在地上,在猩紅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但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它的臉——那張臉被長發遮住大半,只露出嘴角咧開的詭異弧度,而從發絲縫隙里透出的眼睛,赫然是兩團空洞的黑,正死死“盯”著淺雨星瀾的方向。
“你……是誰?”淺雨星瀾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因為怕,而是這場景實在太過詭異,讓他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身影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那只手的指甲又黑又長,像是淬了毒的爪子,朝著他的方向緩緩抓來。鐵鏈拖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像是在他的心臟上重重敲打。
淺雨星瀾幾乎是本能地側身躲開那只抓來的手,木棍帶著風聲橫掃過去,卻在即將碰到對方和服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震得他虎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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