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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思

逃離了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姜白找到當年他幫助過的人,從那里知道了唐錦安的消息。輾轉來到江市,想在見上一面然后就走得遠遠的??烧娴囊姷饺酥螅麉s沒辦法再干脆的離開。

女孩已經和當年的小不點兩模兩樣,出落得更加耀眼。

不自覺地就被這樣的她吸引,日復一日的在暗處守護著,舍不得離開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待在她身邊。

慢慢的這種感情變成了執念,直到那一日他遠遠瞧見唐錦安和一個男子有說有笑的在學校的長椅上聊天,女孩兒眼里全是細碎的星光,之后幾日都能看見那個男子陪在唐錦安身邊,有時候是幾個人在一起,有時候是兩人獨處。

男生看向唐錦安的眼神里,有姜白再熟悉不過的情感。

畫面太過刺眼,胸口酸脹得幾乎無法呼吸,姜白破天荒的違背了自己低調的原則,和一群混混起了沖突,疼痛緩解了心底的不適。

最后渾身是傷的躺在公園滿是積雪的草地上,想著干脆就這么一直躺下去。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有人被他絆倒并且壓在了他的傷口上。那人慌張地起身道著歉,手忙腳亂的摸索著要拉他起來。

他實在是太累了,加上身體的失溫,暈倒前恍惚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孩兒,和她滿是擔憂的漂亮眼睛和右眼角下的淚痣。

再次醒來就躺在了醫院里,身上的傷也都被很好的處理過。姜白這一覺睡得很沉,頭腦清醒之后理智終于回歸,擔心被那些家伙通過醫院的數據發現他的蹤跡,毫不猶豫的從醫院逃走了。

那之后他不敢再去看女孩兒,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便在女孩經常出入的小吃街當起了臨時工。再次看見她是在一家奶茶店,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認出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大多時候她都是獨自過來,整個人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極少數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笑容卻很肆意張揚。

姜白好似著了魔,當女孩子頻繁的出現在夜晚的夢里,他開始有些病態的想要獨占那個笑容,想把她關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為什么不是自己陪在她身邊?為什么她不能是自己的?為什么要對著別人笑?

這樣的想法很不對勁,可是有些念頭一旦滋生就會瘋狂增長。他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兩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只要那些家伙還在,接近她只會連累她。

當那些念頭壓制不住的時候,姜白知道自己必須離開了。

定好了船,在要離開那天,聽到小吃街那幾個常駐的混混旁若無人的密謀,想借著搶奪背包的機會,將某個女孩兒引入他們布好的陷阱。

姜白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直到發現被搶包的,是她。

等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騎在了搶包那個人的身上,身下的人早已經被揍得暈過去了。

女孩兒沒能認出他,他卻是得到了重新認識了女孩兒的機會。

唐錦安原本就喜歡在小吃街的人堆兒里找靈感,和姜白認識之后來小吃街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性格迥異的兩人相處起來竟然異常的合拍,女孩兒因為比姜白大了兩歲,開玩笑的讓他叫“安姐”,姜白雖然一臉不情愿但還是乖乖的喊了。

原本只能遠遠看著的人,現在卻可以坐在自己身邊和自己分享食物,會對著他露出好看的笑容,也會在他面前無顧忌的抱怨煩心的事情,再詢問他的建議。

美好的不太真實。

姜白再次嘗試著和女孩兒保持距離,怕如此靠近,總有一天自己會像那變態的父親一樣失控。可是他失敗了,他一次比一次深的淪陷在女孩兒的笑容里。

他對有這樣心思的自己十分厭惡,帶著自卑與膽怯的和女孩兒成了朋友。

小吃街魚龍混雜,女孩兒又太過于耀眼,總有些覬覦女孩兒的人不知死活的貼上來,這時候他控制不住體內的暴力嗜血,背地里將那些人教訓一頓??刹皇敲看味寄芮臒o聲息的解決,一次動靜鬧得太大了,雙方都進了派出所。

因為姜白是未成年,需要監護人來配合工作。不得已,他報了那個朋友的聯系方式,對方卻多事的聯系了唐錦安。

見到唐錦安的那一刻,他頭一次開始害怕,怕被抓回去,更怕她會因為自己的暴力而疏遠。

好在女孩了解情況之后,站在他這一邊極力維護他,最后雙方都決定私了不追究,辦理好手續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姜白其實有些慶幸末日來了,社會亂了。逃離的實驗室在海邊,海嘯會摧毀那里的一切!生存都是問題,更不用擔心他們會找過來?,F在他覺醒了異能,即使他們再來,也有了可以與之對抗的資本,他終于敢嘗試光明正大的待在她的身邊。

下午見識了她對付土豆男的手段,內心不合時宜的生出了不可告人的竊喜。“她和自己有可能是同一種人”這個想法讓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離她更近。以至于自己有些忘形…

正想得出神,聽見有人上了露臺。姜白沒動,熟悉的腳步聲讓他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但自己剛剛的行為還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現在羞恥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鉆進去。

唐錦安是來叫他晚上一起出去的,看見他背對著自己沒回頭,耳朵也可疑的透著紅。以為他生病了,手熟練的就摸上了姜白的額頭,男生被她突如其來的行為驚得后退一步。

“沒發燒啊,怎么臉也紅了?!苯走€在想著找什么借口,又聽見她問:“晚上我想出去一趟,你去嗎?”

“去哪兒?”

“沒想好,去不去?”

“…去”

本來想叫上老余,發現他們一家已經歇下了,連日的擔驚受怕,怕是沒能好好的睡過一覺。

唐錦安從空間里拿出來一箱從商場的員工更衣室里搜出的對講機,這些東西還很新,有的甚至連包裝都還沒拆。

被抓起來干活的唐爸一臉“你怎么什么都囤”的復雜表情看著自己閨女,唐錦安隨口胡謅,說都是按照網上那些末日必備物資清單買的。

姜白和唐爸一起給對講機組裝調頻,唐錦安不懂這些,在應急包里挑挑揀揀,掏出手搖式手電收音機,也遞給唐爸?!澳阍趺催€有這好東西,沒準兒咱還能收聽到外界消息?!?

唐爸就喜歡搗鼓這些電子東西,年輕的時候電子期刊沒少買。姜白在旁邊似懂非懂的看他折騰,時不時插個嘴還總能誤打誤撞的幫上忙。

一旁無聊的唐錦安,又從空間里拖出來一箱射燈、幾個蓄電池。蓄電池是買光伏發電儲電設備的時候,廠家附送的二十個,說留給她應急。至于射燈都是從回響大廈的外圍吧啦下來,由小麥整理好的。唐爸看她的眼神一言難盡,不管怎么說,囤這種東西他閨女也是奇人。

從下午的事來看,閨女的安全絲毫不用擔心,惹到她反而是那些人的不幸。他也和老伴打好了招呼,只做好閨女的后勤,不拖后腿就好,其他的女兒自有主意。

給唐爸布置好任務,兩人拖著橡皮艇下樓。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隱匿起來,樓道里漆黑一片,幾乎所有的人都閉著眼窩在墻角保存體力。他倆的視力在這種情況視物完全不是問題,盡量做到不觸碰到其他人。到六樓的時候,猴子和另一個人正提著露營燈站在窗戶邊上。

他腿上做了固定,站著有些吃力。

唐錦安思考著要不要也給他用上空間草,姜白輕咳一聲打斷她的思緒。

下午唐錦安走后,猴子他們通過投票一致決定認唐錦安做老大!這女人不僅治得了劉哥一伙,還愿意收留老弱,在樓里的威信也足。

猴子之所以帶傷守在這,是因為守夜的人說樓上好像下了來人。在這種時候還敢出門的,大概率是那個女人了。

于是唐錦安剛走到猴子眼前,他就果斷的喊了一聲“安姐”,旁邊的人也緊跟著附和。

喊得唐錦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姜白立馬狼崽子護食般的擋在唐錦安身前。面對姜白莫名的敵意,猴子撓撓頭,有些煩躁,沖著姜白身后的唐錦安出聲:“我們幾個人想跟著你干,物資我們可以自己找,絕對不拖累你?!?

唐錦安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姜白看著猴子幾人有些牙癢癢,怎么什么人都想來分走小安的關注。

唐錦安捏捏姜白的胳膊順順毛,從姜白身后出來,“今天大家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被仡^示意姜白拿東西出來,后者不情不愿的解下背包從里面拿出兩個對講機遞給猴子,“如果不會用,里面還有說明書?!?

猴子被對講機晃了眼,他做過一段時間的安保,知道對講機和手機通訊不同,對講機屬于點對點的直連通信,在特定的頻段只要兩臺對講機處在有效距離內,就能直接通訊。

這可是個好東西?。?

沒等猴子激動完,姜白又從背包下面解下來一個大盒子,放在猴子腳邊。等猴子看清是啥的時候,破天荒的語氣都哆嗦了“這這這…這都是給我們的?”

姜白沒有感情的“嗯。”了一聲,退到唐錦安身邊不再說話了。

“贈品,用完了再來找我換?!?

猴子出神的想“買什么奇怪的東西拿蓄電池當贈品啊…”

樓道里距離他們比較近的一些人看清了是什么,不淡定了。這女人不僅能打,還有吃有喝不缺電。下午唐錦安從包里拿出各種物資的事早在樓里傳播開了,再看她現在的一系列操作,內心都開始蠢蠢欲動。

猴子趕緊讓人把蓄電池拿回801,怕再起事端。

“有事再聯系,我們要出去一趟?!?

“我叫兩個人和你們一起?!?

“不用?!碧棋\安和姜白同時拒絕。

唐錦安有些詫異的看了姜白一眼,繼而沖猴子抬了抬下巴,“人多不方便,有事對講機聯系吧。”然后和姜白一起劃船駛離了小區。夜晚出門是比較危險的,水面到處一片漆黑,稍不留意就會迷失方向。

越往海岸的方向劃,冒出頭的建筑就越少,一些七八層的矮樓這會兒已經被淹沒成了平房,房頂上隱約還搭著各式的帳篷。

兩人有默契的遠遠的繞開這些幸存者劃出去。

駛出一段距離后,唐錦安脫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潛水衣。

“要不還是我來吧?!苯兹塘擞秩套罱K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下次換你來?!贝魃厦嬲?,沖姜白揮了揮手中套著防水袋的對講機,后仰入水,開始下潛。

姜白看著水面的漣漪出神,對講機忽然傳出的聲響將他拉回現實。是三下敲擊的聲音,這是唐錦安和他約好的暗號,水下沒辦法說話,就用各種聲音來傳達消息。三下敲擊表示目前安全,兩下劃動的長音表示返回,敲擊兩下劃一下表示需要指引。

唐錦安一入水底嚇了一跳,這里竟然有只活的喪尸!看樣子并不會游泳,只是行動遲緩,看著著實鬧心,解決后從空間里移出建筑廢料壓住,避免它四處飄蕩。

伸手進水底的淤泥里觸摸到地面,將精神力散出去,毫無顧忌的收收收,她這次的目的不是物資,而是各種設備設施、基建材料、還存活的樹和植物。物資她已經足夠多了,還是留給那些敢于出來求生的人,不過他們設備不足大概率是拿不到這些東西的。想到這她將這些物資收到空間,讓小麥幫著分揀處理,消毒打包密封,用植物異能固定在離水面比較近的建筑邊緣,看起來就像是恰巧被植物卡住的樣子。

精神力掃蕩的時候發現了一家火鍋店,勾起了她的饞蟲,最近讓爸媽把胃口養刁了,自熱火鍋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求了。

正琢磨明天要不要吃火鍋的事,聽見對講機里隔著水聲傳來姜白有些焦急的聲音。“小安?!彼脫袅巳卤硎臼盏?。

“周圍出現了一些小型漩渦,水也渾濁了,你快上來?!?

怎么又忘了這事……看看周圍的水已經渾濁得看不清任何東西了。在心里嘆了口氣,開始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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