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迪南郁悶地看著在他面前大出風頭的阿萊克修斯。

他雖然不是長子，卻也曾幻想過，能打到巴黎城下，在巴黎圣母院下，或是在楓丹白露宮。

用騎士長劍指著弗朗索瓦或是哪個法蘭西國王的腦袋，在法蘭西貴族和哈布斯堡貴族的見證下，意氣風發地用拉丁語說出那三個單詞。

現在這種幻想被其他人實現了，卻是施加在他的頭上。

這讓他除了被當墊腳石的苦悶之外，多少有些幻想破滅的落差感。

更讓他驚訝的，是阿萊克修斯周圍的士兵們都神色自豪地看著阿萊克修斯，歡呼著。

仿佛那大出風頭的不是托斯卡納的執政官阿萊克修斯，而是他們自己一樣。

“喔！”

“元帥萬歲！”

斐迪南不理解。

他和其他的哈布斯堡貴族被軟禁在一起。

眼睜睜地看著托斯卡納軍抄了他們的家。

好在這些野蠻人并沒有燒毀什么建筑，或者破壞什么藝術品和古籍。

天主保佑，也許這些人趕走了貴族，并不懂得藝術。

斐迪南這樣想著。

托斯卡納軍只是單純地翻遍了城堡，把他們的錢財都拿走了。

作為貴族，他們的錢財并不會只存在一個地方。

這對于他們來說只是損失較大，還談不上一蹶不振。

他不知道，阿萊克修斯交待過不要破壞城內，只拿走錢財就好。

他們勞師遠征，除了金幣這種易于攜帶的貨幣之外，其他的貴重物品也沒什么好帶走的。

阿萊克修斯命令工兵們趕快修補被炸毀的城墻，除了看守關押貴族的士兵外，一律前往維也納的軍營駐扎，并安排人員值班防守城墻。

……

第二天。

沃爾夫岡終于把援兵帶回了維也納。

他看著靜悄悄的城墻，有些疑惑。

“難道維也納已經被托斯卡納軍攻克了嗎？”

“僅憑維也納的守軍，即使能勉強守住，也不至于能將敵軍徹底驅逐吧？”

他旁邊的利奧波德眺望了一會兒維也納的城墻，沒看出什么端倪。

偵查部隊報告，附近的丘陵后面也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先派先頭部隊進城試試。”

還沒等先頭部隊出發，遠處密集的炸響之后，灼熱的鐵球滾動著落到了奧地利軍的軍陣里。

“敵襲！”

利奧波德大喊，奧地利軍官們督促著士兵趕快列陣，準備防御。

鐵球在奧地利軍陣中劃出暗紅色的痕跡，就像被銳利的獸爪抓撓過的肉塊。

城墻上托斯卡納軍從后面鉆出來，用火槍指著奧地利軍。

沒人開槍，因為距離還不夠。

利奧波德拉過沃爾夫岡：“如果托斯卡納軍真像你說的一樣有一萬以上的兵力，我看我們是無法攻克維也納了。”

“那我們怎么辦？”沃爾夫岡一時間失去了判斷力。

“公爵肯定被他們抓住了，難道我就這樣離開嗎？”

沃爾夫岡急切地道，他看著利奧波德：“將軍，你可以獨自帶領如此多的兵力，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認為，托斯卡納軍能如此快地攻克維也納，或許有些蹊蹺，也許城內還在抵抗也說不定。”

“這樣，我讓人繞城偵查一下，或許敵人是取巧才能攻克維也納，我們也一樣可以利用這一點。”

“那就這樣！”沃爾夫岡神色為之一振。

……

“將軍，我們在城的西側發現了垮塌的痕跡，現在被臨時修復了，不過并不堅固。”

“好！”

“我們就繞到西側，破壞那里的工事，然后殺回城里，把公爵救出來！”利奧波德道。

“將軍，公爵的安全和奧地利的命運就系在你身上了，一定要救他出來啊！”沃爾夫岡懇切地道。

“你放心。”利奧波德回答。

“將軍，不管公爵有沒有被抓住，您能救他出來，或者救他于危難之際，都將是難以想象的大功勞，公爵一定不會虧待您的！”沃爾夫岡補充道。

“你放心好了！”利奧波德已經率領部隊離開，向西進軍了。

……

“你說，敵人真的會從這邊進攻嗎？”

維也納西側的丘陵之后，馬可看著一旁的戰友，有些焦急地問道。

“急什么，如果不來這里進攻，豈不是更好。”

“可是，如果敵人不來，我們豈不是白等了，功勞都要被那些守城的家伙占去了！”

馬可睜大眼睛，瞪著對方道。

“如果敵人不從這里進攻，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攻下我們防守的維也納城，那我們有什么值得焦慮的呢？”

“倒也是，我只是想多要些機會。”馬可回道。

“這次攻克維也納，我們得到的夠多了，這些貴族可真有錢。”

“嘿嘿。”想著那些金燦燦黃橙橙的金幣，馬可咧嘴笑了笑。

確實很有錢啊。

每個人都分到很多。

“他們來了！”有人小聲地報告。

“元帥說的沒錯，他們真從這里進攻了！”馬克壓低聲音，興奮地道。

“我們的機會來了！”

……

維也納西側城下，利奧波德看著那草草建立的工事，笑了笑。

“敵人也許剛剛攻克維也納沒多久吧？這樣的防御也能擋住我們嗎？”

“士兵們，拿下這里！”

“救出公爵，賞金我來出！”

一聽說有賞金，士兵們個個漲紅了眼，朝著缺口處猛地沖了過去。

小口徑的炮很快轟開了臨時加固的工事。

士兵們興奮地朝著城內涌去。

“嘭！”

城內的一輪齊射將率先沖進去的士兵們通通擊斃，奧地利軍沖擊的勢頭為之一滯。

不過，在金錢和戰功的誘惑下，后面的士兵很快就往前補上，沖擊著缺口。

他們迅猛的攻勢很快占據了缺口處的城墻，在附近迅速擴大著己方的空間，掩護后面的友軍進攻。

利奧波德興奮地看著士兵們的進展，按照這個進度，也許今天日落之前，他就可以救出公爵，立下不世戰功了。

忽然，他聽到偵查的士兵報告。

“我們的后面，有好多敵軍！”

他猛地回頭，看到后方的丘陵里鉆出了數不清的敵軍，端著火槍和長矛，朝他的軍陣沖過來。

“不好！”

“快防守后方！”

利奧波德老練而迅速地指揮步兵們結成戰陣防御后方的敵人。

還沒等他為本次戰斗的結果擔憂，城內突然響起的震耳欲聾的炮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