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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眸深淵》

第一章:血色烙印

龍皓晨跪在圣殿騎士團的試煉臺上時,湛藍色的眼眸映著十二根燃燒的圣柱。純白長袍下擺沾著未干的血漬,他垂下眼睫,將那抹一閃而逝的紫色藏進瞳孔深處。

“以光明女神之名,授予你圣殿騎士團第三百七十二任圣騎士長之位。“教皇的聲音在穹頂回蕩,金色圣光照在他染黑的發梢上,折射出虛假的光澤。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歡呼,沒人注意到他放在身側的手指正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激動,而是抑制著某種即將破繭而出的東西。

第二章:染墨的圣羽

十五歲那年的血色黃昏,是龍皓晨記憶里第一道無法磨滅的紫色印記。

他蜷縮在祭壇背面的陰影里,看著父母被圣殿裁決所的人釘在光明十字架上。父親的圣騎士徽章在火焰中熔化,母親銀色的長發被血黏成一縷縷。審判長高舉著圣劍,將“叛教者“的罪名刻進他們的靈魂時,龍皓晨聽見自己胸腔里有什么東西碎了。

“這孩子還有救。“一個穿著白袍的老者蹲在他面前,指尖泛著柔和的白光,“光明會洗滌一切黑暗,跟我走吧。“

那天起,龍皓晨有了新的身份——被圣殿收養的孤兒。同時消失的,是他與生俱來的紫發紫眸。秘法師長老用百年雪蓮汁混合晨露,將他的發絲染成純粹的黑色;特制的琉璃鏡片嵌進角膜,讓那雙本該映出深淵的眼眸永遠停留在晴空般的湛藍。

“記住,你是光明的孩子。“長老撫摸著他新長出的黑發,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別人看見你的本來面目,那會招來殺身之禍。“

龍皓晨點點頭,把真正的自己鎖進心底最深的牢籠。他開始沒日沒夜地修煉圣光斗氣,在試煉場里把對手打得節節敗退時,總會適時收起力量露出靦腆的笑;他在教皇面前背誦光明教義時,聲音清澈得像山澗溪流,沒人知道那些文字在他舌尖滾過的時候,早已被悄悄染上了毒。

十七歲那年的騎士考核,他遇見了采兒。

少女抱著一柄比自己還高的巨鐮,銀發在陽光下泛著月光般的光澤。當她揮鐮斬斷最后一個傀儡時,飛濺的木屑落在龍皓晨的黑袍上,像極了當年父母消散的骨灰。

“你的圣光里有別的東西。“采兒突然開口,猩紅的眼眸審視著他,“不像表面那么干凈。“

龍皓晨露出標準的溫和笑容,湛藍的眼眸彎成好看的弧度:“采兒妹妹說笑了,我從小在圣殿長大,心里只有光明。“他指尖微動,一縷精純的圣光纏繞上少女的發梢,“倒是你,氣息里的黑暗波動需要注意。“

采兒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巨鐮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龍皓晨望著她的背影,鏡片后的紫眸泛起漣漪——這個能看穿偽裝的女孩,會是他計劃里最危險的變數。

第三章:裂痕

教皇的書房總是彌漫著檀香和謊言的味道。

龍皓晨垂著眼聽著最高領袖的訓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圣騎士長徽章。三天前,他在邊境執行任務時,故意放走了三個“叛教者“,那些人手里握著圣殿走私黑魔法器具的證據。

“這次做得很好。“教皇呷了口圣水,語氣里帶著滿意,“那幾個余孽已經被追查到了,光明不容許任何污點存在。“

龍皓晨適時地露出憤慨的表情:“愿為圣殿清除一切黑暗。“但當他走出書房時,袖管里藏著的羊皮紙正微微發燙——那是從“叛教者“身上搜來的密信,上面蓋著教皇的私人印章。

深夜的檔案室,龍皓晨避開所有守衛,熟練地撬開第七排書架后的暗格。三年來,他像只謹慎的蜘蛛,悄無聲息地編織著屬于自己的網。暗格里的卷宗越來越厚,記錄著圣殿高層的秘密:裁決所地牢里的活體實驗、與黑暗議會的秘密交易、用孤兒的靈魂喂養的圣光結晶......

“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龍皓晨猛地轉身,看見采兒倚在門框上,巨鐮的寒光映著她猩紅的眼。他下意識地擋住暗格,湛藍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慌亂——這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破綻。

采兒卻徑直走過他身邊,從卷宗里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十五年前,裁決所清除的'叛教者'名單,你父母的名字在最上面。“她指尖劃過那兩個名字,“他們發現了教皇用圣光修煉禁術的秘密,對嗎?“

龍皓晨的手指猛地攥緊,黑袍下的脊背繃得筆直。他聽見心底的牢籠發出咯吱的聲響,那道被封印的紫色正在蠢蠢欲動。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是來幫你的

第四章:暗涌的同盟

黑色令牌在掌心沉甸甸的,龍皓晨盯著上面交錯的鐮刀與骷髏,指尖的溫度幾乎要將那冰冷的金屬焐熱。采兒猩紅的眼眸里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她剛才抽出的那張泛黃名單,邊緣還留著灼燒的焦痕——那是當年裁決所銷毀證據時留下的痕跡,與他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完美重合。

“你們?”龍皓晨刻意壓低聲音,湛藍的眼眸里翻涌著審慎,“黑暗議會?”

采兒嗤笑一聲,巨鐮在指尖轉了個圈,鐮刃劃破空氣帶起細微的風聲:“比起偽善的光明,至少黑暗從不說謊。”她走到檔案室的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外面巡邏的圣殿騎士盔甲碰撞的聲音隱約傳來,“十五年前,我家族也被冠上‘叛教’的罪名,理由是‘私藏暗影魔法’。”她頓了頓,聲音里淬了冰,“可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我祖父研究出的圣光轉化暗影的公式。”

龍皓晨的心跳漏了一拍。圣光轉化暗影?這正是當年父親筆記里反復提到的禁忌課題。他猛地看向采兒,鏡片后的紫眸閃過銳利的光——這個突然闖入他計劃的少女,或許掌握著比他想象中更重要的線索。

“為什么信我?”他問,指尖依然扣著那枚令牌,沒有立刻收下。

采兒轉過身,猩紅的眼眸直直對上他的湛藍,仿佛能穿透那層琉璃鏡片看到深處的紫色:“因為你的圣光里,藏著和我一樣的恨。”她指了指他黑袍袖口未完全遮住的皮膚,那里有一道淺淡的疤痕,“三年前在迷霧森林試煉,你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孤兒,用圣光灼傷了裁決所的執法騎士。那道圣光里,有暗影的波動。”

龍皓晨瞳孔微縮。那件事他做得極為隱蔽,當時只用了三成圣光,刻意偽裝成控制失誤,沒想到會被采兒記住。他忽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孤僻的少女,或許早已在暗中觀察了他很久。

“教皇的禁術需要‘光明之種’作為媒介。”采兒忽然拋出一個關鍵信息,“那是用百個純凈靈魂凝練的結晶,藏在圣殿最頂層的圣輝密室。你父母當年找到的,就是培育光明之種的祭壇圖紙。”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龍皓晨記憶的閘門。他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那塊溫熱的水晶,里面確實刻著復雜的紋路,當時他以為只是普通的護身符,后來被長老收走時,對方眼神里的緊張現在想來全是破綻。

“光明之種每百年成熟一次,下個月就是收獲的日子。”采兒的聲音壓得更低,“到時候教皇會開啟祭壇,用整個圣殿的信仰之力催化它。那是唯一能接近他,同時毀掉禁術的機會。”

龍皓晨沉默著,將黑色令牌揣進懷里。黑袍下的指尖終于不再顫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堅定。他知道,從接過令牌的這一刻起,他心底的牢籠再也關不住那頭名為復仇的野獸了。

“需要我做什么?”他問,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

采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猩紅的眼眸里難得有了溫度:“繼續做你的圣騎士長。越光明,才越能照亮那些藏在陰影里的骯臟。”她轉身走向門口,巨鐮拖地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再刺耳,反倒像某種約定的信號,“三日后子時,城西廢棄的鐘樓見。帶好你收集的證據,我們需要制定更詳細的計劃。”

檔案室的門被輕輕帶上,只剩下龍皓晨一人站在堆積如山的卷宗前。他抬手撫摸著自己染黑的發絲,指尖傳來絲綢般的觸感,那是百年雪蓮汁特有的順滑。但他知道,這層虛假的黑色之下,紫色的根須早已在血肉里蔓延。

第五章:假面下的獠牙

接下來的三天,龍皓晨活得像個完美的光明信徒。

他在晨禱時第一個抵達圣殿,圣光斗氣運轉得圓融通透,連教皇都在布道時特意表揚他“虔誠得如同女神的化身”;他在處理騎士團事務時公正嚴明,將兩個走私魔獸皮毛的小騎士按律處置,引得眾人交口稱贊;甚至在路過孤兒院時,他還停下來給孩子們分發圣果,湛藍的眼眸里滿是溫柔,逗得孩子們圍著他喊“皓晨哥哥”。

沒人知道,每個深夜他都會鎖上房門,用特制的藥水擦拭角膜上的琉璃鏡片。當鏡片暫時褪去光澤,那雙紫眸便會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仔細研究從檔案室帶回來的密信。他發現教皇不僅在修煉禁術,還與黑暗議會的某個分支暗中勾結,用光明之種的碎片交換暗影魔法卷軸——那些所謂的“叛教者”,不過是發現了這場交易的犧牲品。

第三天傍晚,騎士團突然接到緊急任務:邊境出現大規模的魔獸暴動,需要圣騎士長親自帶隊鎮壓。

“這是女神對你的考驗。”教皇拍著他的肩膀,金色的圣光照在對方布滿皺紋的臉上,顯得格外慈祥,“去吧,讓那些黑暗生物見識一下圣光的力量。”

龍皓晨躬身領命,湛藍的眼眸里寫滿“義無反顧”。但轉身的瞬間,他就明白了這是個陷阱——邊境的魔獸遷徙周期明明還有一個月,此刻暴動絕不可能是自然現象。

“團長,需要帶多少人?”副將恭敬地問道。

龍皓晨望著窗外漸沉的暮色,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就帶第三小隊吧。”他特意點了三個平日里最忠于教皇的騎士,“他們實力強勁,足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隊伍出發前,采兒的身影意外地出現在城門口。她換了身普通的亞麻布衣,銀發用布巾裹著,看起來像個不起眼的旅者。當龍皓晨的坐騎經過她身邊時,一枚小石子悄無聲息地彈進他的馬鞍袋里。

“一路小心。”她低聲說,語氣平淡得像在打招呼。

龍皓晨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夾了夾馬腹:“出發。”

走出城門十里地,龍皓晨借口檢查地形停下。他從馬鞍袋里摸出那枚石子,發現里面裹著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教皇的人會在黑風谷動手,他們要搶你手里的密信。”

果然。龍皓晨將紙條捏碎,紫眸在鏡片后閃過一絲冷笑。他早就料到教皇會對他產生懷疑,卻沒想到對方會這么急不可耐。也好,正好可以借這場“意外”,清理一下騎士團里的眼線。

黑風谷的風帶著鐵銹味。當第三小隊的騎士們按照“計劃”進入谷中時,埋伏在兩側山崖上的弓箭手突然射出淬了劇毒的弩箭。那三個忠于教皇的騎士反應最快,立刻舉起圣光護盾,卻在轉身的瞬間露出了獠牙——他們的圣光里摻著濃郁的暗影波動,直撲龍皓晨而來。

“果然是你們。”龍皓晨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沒有召喚圣光,反而抽出腰間的圣劍,劍身上卻沒有往常的金光,而是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紫霧。

為首的騎士愣了一下,隨即獰笑:“圣騎士長,別怪我們心狠。誰讓你非要查那些不該查的東西?”他的圣光化作長矛,帶著破空聲刺來,“安心去死吧,你的位置很快就會有人頂替。”

龍皓晨側身避開長矛,圣劍橫掃而出。紫霧瞬間暴漲,將半個山谷染成詭異的紫色。那三個騎士的圣光在紫霧中迅速消融,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這是什么魔法?!”

“是送你們下地獄的魔法。”龍皓晨的聲音里沒有任何溫度。他終于不再壓抑體內的力量,染黑的發絲在風中凌亂,根部隱隱透出紫色;角膜上的琉璃鏡片在劇烈的能量沖擊下出現裂痕,一絲紫色從裂縫中滲出,像毒蛇的信子。

圣劍落下時,沒有血腥,只有三縷黑煙緩緩升起。那三個騎士連慘叫都沒發出,就被紫霧吞噬得干干凈凈,仿佛從未存在過。

解決完叛徒,龍皓晨望著山崖上還在放箭的弓箭手,紫眸里的殺意更濃。他抬手結印,紫霧化作無數利刃,瞬間將崖上的人影全部絞碎。黑風谷里只剩下呼嘯的風聲,以及他身上越來越明顯的紫色氣息。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還殘留著紫霧的微涼。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真實的力量,那種掙脫束縛的快感幾乎讓他沉醉。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用圣光勉強壓制住翻涌的紫色能量,重新整理好黑袍。

必須趕在子時前回城西的鐘樓。他想,同時加快了返程的速度。夜空下,他的身影在月光中疾馳,黑袍翻飛間,偶爾露出的紫發如同暗夜里綻放的毒花。

第六章:鐘樓密語

廢棄的鐘樓早已沒了指針,只有巨大的齒輪在風中發出“咯吱”的呻吟。

龍皓晨抵達時,采兒已經在頂樓等著了。她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下,少女銀發上的布巾滑落,露出月光般的光澤。看到龍皓晨推門進來,她猩紅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驚訝:“你的氣息不對。”

“遇到了點小麻煩。”龍皓晨走到油燈旁坐下,解下腰間的圣劍放在地上,“教皇派了三個騎士來殺我,被我解決了。”他沒有隱瞞,紫眸里的寒光尚未完全褪去。

采兒挑眉:“你暴露了?”

“暫時沒有。”龍皓晨搖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羊皮卷軸,“但他們知道我手里有密信,這說明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展開卷軸,上面是他根據密信繪制的圣輝密室地圖,“光明之種就藏在密室最深處的祭壇里,只有教皇的血能打開大門。”

采兒湊過來看地圖,銀發不經意間掃過龍皓晨的臉頰,帶著淡淡的冷香。“我可以弄到教皇的血。”她忽然說,“下個月的祭祀大典,他會用自己的血獻祭,到時候我有辦法取到樣本。”

龍皓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有內應?”

“算是吧。”采兒笑了笑,沒有細說,“你需要做的,是在祭祀大典當天引開大部分守衛。騎士團的人只認你這個圣騎士長,只要你下令集結,他們不會懷疑。”

“然后呢?”

“然后我們潛入圣輝密室,毀掉光明之種,再把教皇的罪證公之于眾。”采兒的聲音里帶著決絕,“讓整個大陸都看看,他們信奉的光明,到底有多骯臟。”

油燈的火苗跳動了一下,映得兩人的臉忽明忽暗。龍皓晨看著采兒猩紅的眼眸,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少女說他的圣光“不干凈”。現在想來,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同類——被光明傷害,卻不得不活在光明的陰影里。

“你知道紫發紫眸意味著什么嗎?”龍皓晨忽然問,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的黑發。

采兒愣了一下,隨即搖頭:“秘法師長老沒說過?”

“他只說那會招來殺身之禍。”龍皓晨的聲音低沉下來,“但我在父母的筆記里看到過,紫發紫眸是‘光暗同體’的象征。我們既能完美掌控圣光,也能容納最純粹的暗影。”他抬起眼,紫色的光芒透過鏡片的裂痕一閃而過,“就像現在的我。”

采兒的呼吸頓了頓。她看著龍皓晨眼底那抹越來越清晰的紫色,忽然明白了為什么他的圣光里總有暗影的波動——那不是雜質,而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或許就是教皇一定要除掉你的原因。”她緩緩開口,“光暗同體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他所信奉的‘純粹光明’的否定。”

龍皓晨沒有說話,只是將地圖重新卷好。他知道,采兒說的是對的。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與這個虛偽的圣殿為敵。

“祭祀大典那天,我會讓騎士團在東廣場集合,進行‘緊急演練’。”他站起身,黑袍在風中擺動,“圣輝密室的守衛至少會減少一半。”

“足夠了。”采兒也站起來,扛起巨鐮,“我會在密室門口等你。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回頭。”

龍皓晨點點頭,轉身走向樓梯。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你的家族……我會幫你報仇。”

身后傳來采兒極輕的一聲“嗯”。油燈的光芒在他離開后漸漸熄滅,只剩下鐘樓的齒輪還在不知疲倦地轉動,仿佛在倒數著某個注定到來的時刻。

回到圣殿時,天已經蒙蒙亮。龍皓晨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剛推開門就看到教皇坐在他的書桌前,手里拿著一枚染血的騎士徽章——那是黑風谷里被他殺死的騎士之一的信物。

“回來了?”教皇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金色的圣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格外陰森,“黑風谷的魔獸暴動解決了?”

龍皓晨躬身行禮,湛藍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波瀾:“幸不辱命,已經鎮壓下去了。只是……第三小隊的三位騎士不幸犧牲。”他垂下眼睫,恰到好處地露出悲傷的表情,“是我指揮不力,請教皇責罰。”

教皇盯著他看了許久,久到龍皓晨都能感覺到自己角膜上的鏡片在發燙。但最終,對方只是放下徽章,嘆了口氣:“戰場無情,這不怪你。”他站起身,走到龍皓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吧,后天的祭祀大典,還需要你主持呢。”

教皇離開后,龍皓晨猛地攥緊了拳頭。鏡片后的紫眸里殺意沸騰——剛才那一刻,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暴露了。但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黑發藍眼的自己。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緩緩抬手,指尖撫過自己的眼角,那里的裂痕又擴大了一些。

“快了。”他對著鏡子里的倒影輕聲說,“很快,你們就能看到真正的我了。”

鏡子里的藍眼似乎閃爍了一下,隨即被更深的紫色淹沒。

特別章一:晨光里的早餐

晨露還掛在圣殿后院的薔薇花上時,龍皓晨已經醒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去修煉場,而是系上了那件洗得發白的亞麻圍裙。廚房的石臺上擺著新鮮的牛奶,是采兒清晨從城外牧場帶來的,瓦罐外面還凝著細密的水珠;旁邊的竹籃里裝著剛出爐的麥餅,邊緣烤得金黃,散發出谷物特有的香氣。

“火再小些,不然蛋液會焦。”采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抱著一個比臉還大的南瓜,銀發上沾了片草葉。龍皓晨回頭時,正看見她伸手去夠櫥柜頂層的陶罐,踮起的腳尖讓長袍下擺露出一小截纖細的腳踝。

他伸手接過南瓜,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兩人都頓了一下,又像沒事人一樣移開視線。“昨天說要吃南瓜粥。”龍皓晨把南瓜切成小塊,刀刃碰撞陶碗的聲音清脆悅耳,“你的鐮刀磨好了嗎?”

“放在院子里了。”采兒正用木勺攪拌鍋里的牛奶,聽見這話回頭瞪他,“不許打它主意,上次你借去削木頭,差點把鐮刃磕出缺口。”

龍皓晨低笑起來,陽光透過廚房的氣窗落在他黑發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他其實不太會做飯,第一次煮燕麥粥時差點把鍋燒穿,但采兒從不說他笨,只是默默把焦糊的部分吃掉,然后第二天拎來一整袋新的燕麥。

現在他煎的蛋已經能保持完整的圓形,麥餅上抹的蜂蜜也不會再手抖倒多。采兒捧著粥碗坐在門檻上,小口小口地喝著,銀發垂下來遮住半張臉,只有偶爾抬眼時,猩紅的眼眸會像落進了星火。

“下周去東邊的森林看看吧。”龍皓晨忽然說,把烤得最脆的一塊麥餅推到她面前,“聽說那里的藍莓熟了,能做果醬。”

采兒抬眼看他,嘴角沾著點南瓜碎屑:“騎士團不忙嗎?”

“把事務交給副團長了。”他看著她認真擦掉嘴角的樣子,忽然覺得那些藏在卷宗里的陰謀、圣殿深處的黑暗,好像都暫時被晨光擋在了門外。此刻廚房飄著的甜香,木桌邊緣的劃痕,她發間的草葉,比任何圣光都要真實。

風從薔薇花叢里穿過去,帶著花瓣落在采兒的粥碗里。她挑出花瓣扔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好啊,不過果醬要我來熬,你上次煮糊的那罐,現在還放在地窖里當警示。”

龍皓晨笑著點頭,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頭的花瓣。指尖碰到她發絲的瞬間,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灶上的牛奶還在咕嘟冒泡,像在數著此刻慢慢流淌的時光。

特別章二:雪夜里的暖爐

第一場雪落下時,龍皓晨正在給壁爐添柴。

木柴在爐膛里噼啪作響,火光把房間映得暖洋洋的。采兒盤腿坐在羊毛毯上,手里捧著一本翻得卷邊的舊書,銀發上落了點從外面帶進來的雪,很快被爐火烘成了水汽。

“這頁的法陣畫錯了。”她忽然指著書頁說,把書推到他面前,“你看這里的符文方向,應該是順時針才對。”

龍皓晨湊過去看,肩膀幾乎碰到她的手臂。書頁上畫著簡單的取暖法陣,是他小時候在孤兒院里偷偷學的,后來抄錄下來時大概記錯了細節。“還是你細心。”他拿起羽毛筆,沾了點墨汁修改,鼻尖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下午去森林里撿柴時沾上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圣殿的尖頂都染成了白色。壁爐上的銅壺煮著熱酒,酒香混著松木的味道,在房間里慢慢散開。采兒忽然起身從柜子里抱出一摞厚布,開始縫補他那件被魔獸利爪劃破的披風。

“其實不用補的,庫房里還有新的。”龍皓晨說。

“新的沒有這個暖和。”她頭也不抬,銀針在布面上靈活地穿梭,“你上次在黑風谷受傷時,就是裹著這件披風回來的,我在上面繡了防御符文。”

他愣了一下,才發現披風內側的邊角處,確實有幾處極淡的銀色線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原來那些他以為是巧合的化險為夷,都是她悄悄做的手腳。

爐火漸漸弱下去,龍皓晨添了塊新的木柴,火光重新亮起來,照得她側臉的輪廓格外柔和。采兒把縫好的披風搭在椅背上,忽然從懷里摸出個布包,打開來是兩塊用黑巧克力做的雪餅,上面還沾著碎堅果。

“上次你說想吃甜的。”她把其中一塊遞給他,指尖有點涼,“秘法師長老那里偷拿的可可粉,不知道味道對不對。”

巧克力在嘴里慢慢融化,帶著微苦的甜,像極了他們藏在心底的那些柔軟。龍皓晨看著她認真等待評價的樣子,忽然覺得紫發紫眸的秘密、圣殿的仇恨,好像都可以暫時放進角落。此刻暖爐的溫度,書頁上的字跡,她掌心的余溫,已經足夠填滿整個雪夜。

“很好吃。”他說。

采兒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猩紅的眼眸里映著跳動的火光。雪還在下,但房間里的暖意越來越濃,連木柴燃燒的噼啪聲,都像是在哼著首溫柔的歌。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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