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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燎原之火與權力重組

當殷尋如同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幽靈,拖著傷痕累累、幾乎不成人形的軀體,出現在火種谷那被加固過的、布滿荊棘和尖木的谷口時,時間仿佛凝固了。

守衛的戰士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長矛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

“鬼…鬼啊!”

“殷…殷尋?!是殷尋!”

“他還活著!天啊!他還活著!”

驚呼聲如同漣漪般迅速擴散,瞬間引爆了整個山谷!

草是第一個沖出來的。她肩頭的傷用干凈的麻布包扎著,臉色依舊蒼白,但當她看到那個渾身污泥血痂、搖搖欲墜卻眼神依舊銳利的身影時,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忘記了矜持,忘記了傷痛,像一陣風般沖過人群,不顧一切地撲進了殷尋冰冷而堅實的懷里!

“殷尋!殷尋!!”她死死抱住他,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身體因為巨大的激動和后怕而劇烈顫抖,滾燙的淚水瞬間打濕了殷尋骯臟的衣襟。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無保留地宣泄自己的情感。

殷尋被她撞得踉蹌了一下,劇痛傳來,卻被他強行壓下。他伸出顫抖的、同樣冰冷的手,緊緊回抱住懷中這個溫暖而真實的身體。感受著她劇烈的心跳,嗅著她發間熟悉的、混合著草藥的氣息,一種失而復得的巨大慶幸和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淹沒了這個在深淵中都不曾落淚的男人。他閉上眼,將臉埋在她帶著清香的發間,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這段時間分離的恐懼和絕望都擠壓出去。

“草…我回來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深不見底的情感。

這一幕,深深烙印在每一個沖出窩棚的族人眼中。石激動得虎目含淚,用力捶打著胸口。葛藤長老老淚縱橫,喃喃著“先祖保佑”。連那些曾經被謠言蠱惑、對殷尋和草有過懷疑的人,此刻也被這超越了生死的情感所震撼,內心充滿了愧疚和敬畏。

殷尋的回歸,如同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間激起了滔天巨浪!他不僅活著回來了,還帶回了深淵下的見聞——那失落的文明,那滔天的洪水預警,那神秘的黑色短棍(他暫時只展示了部分)!這些信息如同驚雷,在族人心中炸開!恐懼(對大洪水)被對未知知識的巨大震撼所取代!巫咸散布的恐怖詛咒,在這跨越時空的文明遺跡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殷尋的威望,在經歷了墜崖“死亡”和奇跡生還,以及帶回的“神啟”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靠權謀和鐵腕的領導者,而是真正被族人視為承載著“天命”和“先祖智慧”的引導者!

權力結構在無聲中完成了徹底的洗牌和重組。枯長老及其黨羽在殷尋回歸帶來的巨大沖擊和石毫不留情的監控下,徹底失去了影響力,被邊緣化。一個以殷尋為絕對核心、石(軍事)、草(內務與信仰象征)、葛藤(聯盟協調)為支柱的、更高效、更具凝聚力的權力體系迅速建立起來。

殷歸來的第一把火,就燒向了生產力!

他利用深淵遺跡壁畫中領悟到的杠桿、滑輪組原理(雖然簡陋),結合火種谷的實際,設計并指導制造了更省力的提水裝置、更高效的制鹽鹵水引流系統,甚至嘗試改進投矛器的結構和力道!雖然受限于材料和工藝,效果有限,但這種“知識創造力量”的直觀展現,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提升了效率。

“貢獻點”制度被進一步完善和推廣,成為聯盟內部衡量勞動價值、分配物資的核心標準。制鹽、打造武器、守衛、照顧傷員、開墾荒地(殷尋開始嘗試小規模、有規劃的刀耕火種)…所有勞動都被量化記錄。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一種原始的、基于勞動價值的“公平”概念,開始深入人心,極大地激發了生產積極性。

鹽場的產量在新技術和更多人力投入下顯著提升。殷尋開始有計劃地用鹽作為“硬通貨”,不僅換取糧食、毛皮、燧石,更開始有意識地換取各種礦石樣本——尤其是他在深淵遺跡壁畫中看到的、疑似用于制造那種奇異金屬的礦物(銅?錫?)。他心中,一個更宏偉的藍圖正在勾勒:復原,哪怕只是部分復原那失落的知識!

葛氏提供的隱秘山谷——“火種谷”,在殷尋的規劃下,開始展現出新的面貌。防御工事更加完善,窩棚的布局更加合理,甚至開辟出了小塊試驗性的種植區。一種名為“秩序”和“希望”的新氣象,在廢墟和血淚之上,頑強地生長著。

草肩上的傷在精心照料下逐漸愈合。她依舊負責內務和照顧病人(瘟疫在嚴格的隔離和衛生制度下,終于被徹底撲滅),但更多時候,她如同一個溫暖的符號,代表著“不滅之火”的信仰,安撫著人心。她看殷尋的眼神,除了不變的信任和深情,更多了一份近乎仰望的崇敬。

石成為了殷尋最鋒利的劍,統領著經過血火淬煉、裝備了改進武器的聯盟戰士,日夜操練,守護著這來之不易的火種。

炎火盟,這個由幾個被欺凌的小部落組成的脆弱聯盟,在殷尋的帶領下,如同浴火重生的雛鷹,開始真正展露出銳利的爪牙和搏擊長空的潛力!希望的火焰,在火種谷內,燃燒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旺盛。

然而,就在聯盟沉浸在復蘇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中時,一個負責在谷外高處瞭望的年輕戰士,連滾爬爬地沖進了谷內,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

“殷尋大人!石隊長!不好了!谷外…谷外的山梁上!發現了九黎的…鷹羽探哨!不止一個!他們…他們像狼群一樣在周圍游蕩!好像在…畫地圖!”

消息如同冰水,瞬間澆熄了篝火的暖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議事巖上的殷尋。

殷尋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望向谷外連綿的山巒。他握緊了袖中那截冰冷的黑色短棍,感受著其沉甸甸的分量。

九黎的禿鷲,終究還是嗅到了新生的氣息。短暫的平靜結束了。下一場風暴,正在遠方積聚。這一次,他將不再是被動防御的獵物。他要讓這燎原之火,燒向那遮天的陰影!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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