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在血腥味里睜開眼時，第一反應是摸向腰間——那里本該插著一把磨得發亮的消防斧，是他在末世第三年里唯一的依靠。

指尖觸到的卻是冰涼的床單。

墻上的電子鐘跳成03:17，熒光數字映出窗簾上熟悉的卡通圖案。這是他大學畢業租的第一間公寓，在末世爆發后第三天就被喪尸攻破的地方。

“我……回來了？”他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間浸透睡衣。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尸潮過境時的腐臭味，耳邊卻清晰傳來窗外夜市收攤的轱轆聲。

左手掌心突然泛起灼痛，像有團火在皮膚下游走。他攤開手，一道淡金色的紋路正緩緩成形，最終凝成枚菱形印記——這是他在末世第五年覺醒的空間異能，在基地覆滅那天隨他一起被撕碎的能力，竟然跟著重生了。

意念一動，眼前憑空展開個十米見方的透明空間。林舟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念頭剛起，杯子就穩穩懸在空間中央。再動念，杯子又落回掌心，杯壁還帶著他的體溫。

“無限空間……”他聲音發顫，不是因為恐懼。上一世他和妹妹林薇就是因為缺糧少水，在寒冬里蜷縮在破廟里，眼睜睜看著她咳出最后一口血。那時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個地方囤滿食物。

手機屏幕亮起，顯示日期是7月12日。距離那場席卷全球的血色暴雨，還有整整六天。

林舟掀開被子沖進書房，筆記本電腦的光映出他眼里的狠勁。他點開所有購物軟件，把銷量最高的壓縮餅干加購到上限，又在農產品網站下單了二十袋大米、十桶菜籽油。“保質期要最長的，地址填這個公寓，備注‘急單’。”

空間異能在這時輕輕震顫，他忽然意識到——這空間是活的。當他把一箱剛簽收的罐頭收進去時，角落竟悄然拓寬了半米。

接下來的五天，林舟活成了快遞站的常客。桶裝水在空間里堆成高墻，碘伏和紗布塞滿了角落，三臺柴油發電機并排躺著，旁邊是五十升裝的汽油桶。他甚至在五金店買了十把消防斧，磨得刃口泛光。

第七天清晨，林舟站在陽臺上看天色。鉛灰色的云正從天邊壓過來，空氣里彌漫著詭異的甜腥味。他摸出手機，最后一次撥打妹妹的電話。

“哥，你這幾天到底在忙什么？囤那么多水和吃的，家里都堆不下了。”林薇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迷糊。

“薇薇，聽哥說，”林舟望著遠處開始躁動的人群，“鎖好門窗，不管聽到什么都別出去。等我來接你。”

他掛了電話，把最后一箱急救包收進空間。此時空間已拓展到兩百平米，足夠裝下他為妹妹準備的所有東西——包括她最愛的草莓味糖果，堆成了小山。

樓下突然傳來尖叫。一個穿睡衣的女人跌跌撞撞跑出單元門，脖頸上淌著黑血，指甲在晨光里泛著青灰。

林舟抓起門邊的消防斧，掌心的空間印記灼熱如烙鐵。他打開門，樓道里已有重物拖拽的聲響。

“這一世，”他握緊斧柄，金屬的涼意順著掌心蔓延，“誰也別想傷我妹妹。”

空間里的桶裝水輕輕晃動，映出他眼里燃著的、屬于重生者的火焰。空間里的桶裝水輕晃，映出他眼底重生者的火焰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