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在沒有蟲母的世界裝殘疾
- 作家ptzGLm
- 4300字
- 2025-08-02 23:05:14
回完消息后,宋思看了一眼幼崽的情況。
幼崽還在熟睡,甚至還打起了輕微鼾聲,就像是小貓崽一樣。
心中升起了一份柔軟,就像是一顆外表堅硬的糖果內(nèi)在卻是松軟得流淌汁水。
眼睛不大,卻剛好裝得下他心中的全世界。
宋思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小心的退了出去。
“皇太子!”侍從們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嚇了一跳,等看清黑色身影后,他們攔住了對方想要前進(jìn)的腳步。
“皇太子,蟲王說,您明天一定要呆在王宮里。”
“呆在王宮?真的嗎?”說話間,雄蟲的猩紅雙眼中仿佛有流光閃過,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都有一瞬間的詭譎。
那些侍從渾然不覺危險來臨,他們攔著德萊的聲音變得微弱,德萊的身影徹底暴露在了月光下面,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和優(yōu)越的身材比例讓他看起來就像是月光下的精靈。
德萊的瞳孔變得愈發(fā)猩紅,微薄的唇瓣唇色淡薄,在幽靜的黑夜里他說話的聲音像是帶著毒藥的蘋果泛著致命的誘惑。
“是讓我呆在王宮里還是讓我出去參加明天的授勛日?”
尾音帶著羽毛拂過時的微妙觸感。
那侍從緊盯著他的眼睛,半響才開口道,“是讓您呆在······不對,是讓您參加明天的授勛日。”
“嗯”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親愛的父王這可不能怪我,是您忘記了我的異能。
出了王宮大門,在大樹的陰影下,停著一輛泛著冷光的車。
德萊快步上前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里面有一只正躺著休息的蟲子,粉色的頭發(fā)襯得有些有些肉感的臉蛋愈發(fā)白皙,再加上褐色的瞳孔,整個蟲子看起來乖了不少。
可是,在看清上來的蟲族是誰后。
清澈圓潤的眼睛彎成了一輪明月,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薄唇微啟,開口的聲音卻是和長相完全不同,略微粗獷的聲音從他嘴里傾瀉而下。
“呦呦呦,這是誰啊!怎么這么狼狽!”
德萊不語,只是瞥了他一眼。
對方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開始開車。
“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小氣。”
話音未落,德萊已經(jīng)開始閉上眼睛開始休憩了。
宋國果在面對完一只像大山一般高大的蟲族突然張嘴喊她媽媽的時候,終于忍受不住那份驚嚇醒了過來。
太陽還未升起,整個房間還在被黑暗籠罩,她試探性的探出了手掌,很奇怪,她居然能看清楚手掌的紋路,這難道就是種族天賦嗎?上輩子沒體驗到的這輩子算是體會到了。
太安靜了,房間里只有她的呼吸聲以及輕輕的車輪碾過的聲音。
她正疑惑著,小A的聲音在黑暗中突然響起來。
【小主人餓了嗎?】
小A對于這個幼崽很是寶貴,它本來就是幼崽陪伴型機(jī)器人,但是自從小思思長大后,它就被迫變成了保姆機(jī)器人,現(xiàn)在能看到思思的幼崽,它真是現(xiàn)在報銷它也沒有遺憾了。
像觸手一般的手中握著溫度適宜的白色奶水,它小心地將奶瓶遞給宋國果。
作為一個成年人,使用這個奶瓶的時候,心中難免生出一些害羞的情緒,但是她很快安慰好自己,現(xiàn)在的她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幼崽,用奶瓶喝奶怎么了。想著,她張嘴一口叼住了腦子,慢慢地吮吸了起來。
喝著喝著,她又覺得有些枯燥,轉(zhuǎn)頭問,變成星星眼的小A,“你能給我講講蟲族嗎?”
小A的機(jī)器眼變得更亮了,有的,有的,包有的。
它從很久不用的記憶儲存里翻出那段快要生銹的記憶——蟲族歷年史。
小A還刻意將聲音調(diào)成了幼崽專用的聲線,軟軟的還帶著幾分俏皮。
“蟲族的誕生來源于一場基因突變,蟲神將那些淘汰的生物利用某種技術(shù)讓他們重新具有了新的生物特性,讓他們成為了新的種群——蟲族。蟲族分為雄蟲和蜜蟲,還有一個傳說中的領(lǐng)導(dǎo)者——蟲母。他們構(gòu)建了整個蟲族,而初代的蜜蟲······”
小A的聲音帶著某種睡眠的魔力,她在喝完醇香的奶水后,眼睛聽得上下打架。
直到,她在恍惚間聽到了蜜蟲的構(gòu)造。
兩腿之間?
兩腿?
之間?
剛才席卷了全身的困意眨眼間消失了七七八八,她記得自己好像還是女生啊!
完蛋了,她現(xiàn)在算是知道自己的雄父為什么要帶他去看醫(yī)生了。
靠,她怎么能是一個殘疾蟲!
沒那東西她要少多少快樂!
小A沒有察覺到宋國果的異常,開始接著往下說雄蟲的身體構(gòu)造。
她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這雄蟲和蜜蟲最大的區(qū)別就是能不能產(chǎn)蜜,在她眼里蜜蟲和雄蟲都是男人啊,那么在這個世界誰在把扮演著女人的角色?是蜜蟲?還是······
她忽然想起了小A說過的蟲母,于是她問道,“那蟲母是什么構(gòu)造?”
小A聽完臉上帶上了慈祥的笑容,收起了空的奶瓶,道,“小幼崽,蟲母不存在的。沒有蟲族知道祂的構(gòu)造,也許,祂和蜜蟲一樣。”
宋國果心死了,這下是徹底的心死了。
在這個世界她終于還是殘了,在那一方面,那她是不是應(yīng)該算是不舉吧!
不舉這兩個字從來都沒有這么難聽過!
小A開始哄著她睡覺,大抵是在昏暗的光線下,小A的聲音像是帶著某種催眠的誘惑,沒一會兒她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與被期待已久的授勛日一同到來的是幾艘載著血液與榮耀共通的星艦,當(dāng)它們駛過蔚藍(lán)的天空停在港口時,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蟲王修埃斯在宋思面前挺直的腰板還是彎了下去,他那幾個逆子居然回來了。
光腦上還在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忽閃忽閃地,蟲王卻而完全沒有打開它的想法,他近乎崩潰的幻想,似乎想要抓住那一線生機(jī),也許他們從戰(zhàn)場上回來對蜜蟲改觀了。
德萊看著自己這個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哥哥,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黑發(fā)寸頭的雄蟲身上還帶著鐵銹一般的味道,身上穿著黑色的制服,身材高大,身姿英挺,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十足的風(fēng)景。
雄蟲往前走了一步,而德萊則是捂著鼻子后退了一步。
他頗有些嫌棄地轉(zhuǎn)過頭去,“大哥,你怎么不洗洗再來,血腥味太重了。”
“有嗎?”黑發(fā)雄蟲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聞慣了鮮血的味道,一時竟然無法判斷自己身上有無血腥味。
“好了!有血味怎么了,這可是大哥乃至整個雄蟲的榮耀啊!”粉發(fā)雄蟲眼中迸發(fā)出炙熱而滾燙的向往,德萊聞言也沒再說什么。
黑發(fā)雄蟲——笛墨,身后跟著其他五只雄蟲。顯然他們對于回到蟲星這件事顯得興趣缺缺,每一只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德萊看著自家兄弟這么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去催促他們換好衣服去參加授勛日的儀式。
其中的紅發(fā)雄蟲俊朗的臉上帶著不耐煩,他忍不住嘖了幾聲,有些埋怨地開口:“蟲星有什么好回的,真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受到老頭的牽制。”
聲音不大,但剛好能被在場的七只雄蟲完整的一字不落地聽進(jìn)去。
氣氛開始變得奇怪起來,其他幾只察覺到德萊和迪墨臉上變得陰沉起來,連忙從紅發(fā)雄蟲身邊走開,期間有的雄蟲對他做了幾個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他卻以為這是對他的某種認(rèn)同,說得愈發(fā)起勁。
見此,德萊和迪墨的眼中帶上了同情,他們七個兄弟中只有這個老七天生一根筋,做事只靠蠻力,典型的能動手絕不動腦。
兩蟲面對面嘆了一口氣。
“皇太子,將軍,授勛儀式就快開始了,我們走吧。”主動推進(jìn)流程的是一只綠發(fā)及腰的雄蟲,他的五官端正臉型流暢,一雙眼頭下沉眼尾上翹的丹鳳眼看上去更是為這張不平凡的臉多添了幾分魅惑。
德萊早就后悔通知迪墨宋思他有小蜜蟲了,這次后悔在得知他將其他幾只麻煩蟲一起帶回來時更是達(dá)到了頂峰,他就知道這個幾個兄弟要壞事!
他掃視了一圈,然后再次催促他們?nèi)?zhǔn)備授勛日的東西。
宋思的光腦上也是收到了這一條消息,二皇子在授勛日抵達(dá)蟲星。
想到后續(xù)繁雜的禮節(jié),宋思不得不開始提前準(zhǔn)備。
蟲族將整個社會分為兩類,一類則是追求于精神的解脫與自在,另一類則更是追求身體的付出,他們彼此依存然后交融貫通,形成了以天為首的神學(xué)和以地為首的地學(xué)。
聽聞神司這次會來新的祭司,在地學(xué)社會里,蟲族看不起那些靠精神食糧賴以生存的蟲子們,以至于這些厭惡根深到了生活的各處,就像這次新聞一樣,堂堂祭司的消息居然都沒有一只靠出賣身體來獲得蜜蟲關(guān)注的雄蟲重要,它甚至位于整篇新聞的末端。
授勛日如此魚龍混雜,他都有些不太想帶著幼崽去那個地方。
熟悉有規(guī)律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打開門,門外站著穿著深色軍裝的雄蟲,此刻他略顯青澀的臉上泛微微的紅暈,手里拿著的是屬于宋思的軍裝以及幼崽的衣服。
盡管上次來過,但,秋禾看到將軍侵略性十足的臉還是有些局促的不知所措。
宋思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一點,他向一旁側(cè)身,“進(jìn)來吧。”
秋禾能從站著的地方看到門內(nèi)的景象,未開燈的房間有些昏暗,看上去竟然有些像捕獸時所設(shè)的陷阱。他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往前邁開了腿,踏進(jìn)了門檻。
就在這時,客廳里的燈光毫無預(yù)兆的亮了起來,一道翩翩然的倩影從裝飾華麗的旋轉(zhuǎn)樓梯上跑了下來,迤邐及地的裙擺更是為她增添了一抹色彩,那張讓蟲一見就忘不了的臉蛋帶著與這個房間格格不入的微笑,她明媚,可是這個房子死氣沉沉。
極致的襯托下竟然讓他有些不愿意眨眼,生怕美景或美人錯過。
宋思周身的尖刺忽然軟了下來,他看著她的幼崽朝他飛撲而來,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美妙,這一刻他從前贊美過的美景亦或者任何事物都在此刻黯淡無光,蟲神啊!你終于肯將指縫中的美好賞賜于我。
宋國果從醒來的那一刻就清楚的認(rèn)識到了一個殘忍的事實,扭曲的蟲族不可能會同化精神和身體都與他們不一樣的她。
所以勉強(qiáng)成為蜜蟲的她這輩子是孤獨的。
不一定,她又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雄蟲——她的雄父。
她腦海里下意識地將他納入了自己的陣營,那個雄蟲一定很愛她,愛到恨不得將自己的生命舉著雙手獻(xiàn)給她。
她自私又卑惡將那個唯一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蟲子設(shè)定成了自己的同類。
所以,她一穿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尋找那道身影。
爹爹,父親,雄父!
但,當(dāng)她下了樓之后,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年輕且看起來更有勁的雄蟲,銀發(fā)寸頭顯得他干凈利落,最讓她有些奇怪想法的是他望向她的眼睛,干凈澄澈,但她偏偏看出了一絲孺慕?
她很快撲進(jìn)了雄蟲的懷抱,飽滿的胸肌柔韌的觸感,一切都像第一次的感覺。
宋思看著幼崽白嫩的臉微微鼓起,紅潤的嘴唇微啟:“雄父。”細(xì)軟的聲音像流水一般,緩緩流入他的耳畔,然后將那顆還在嘭嘭跳動的心臟泡在了里面。
宋思喉嚨微動:“嗯”
秋禾眼中帶著炙熱的光,他這次總算看見了將軍的蜜蟲幼崽,她似乎有著別樣的親和力,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動作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呆愣地注視著他們的互動,直到那雙眼睛帶著好奇的目光望向他時,他才驚覺自己出格了,他怎么能用那樣的目光注視一只還未成年的幼崽,按照法律,他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后知后覺總是帶著一種清晰的恐懼,他不由自主地將捏著禮盒的力度加大,直到脆弱的禮盒不堪重負(fù)發(fā)出一聲細(xì)微的哀嚎時,他才松了力。
宋思早就注意到了秋禾的異常,但他不以為意,因為這就是年輕雄蟲在見到蜜蟲時所誕生的好感,畢竟,誰都有過美好,即使這份美好被現(xiàn)實撕裂了,但他也曾經(jīng)幻想過,也知道那段過程是帶著酸澀的甘甜,所以,他不會打斷也不會干擾,他享受此刻的好感,等他再長大些,就會認(rèn)清現(xiàn)實。
“蜜蟲閣下!”
秋禾行了一個極為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宋國果一臉茫然地看向宋思,顯然她還沒有被這么正式的對待過,所以處理這類事情時有些生疏和需要幫助。
“不用這么客氣,秋禾,隨便坐吧,這里并不是軍部。”
說著,他抱著小蜜蟲坐在了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