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徘徊在瀕死邊緣，意識像泡沫一樣一層層剝落，手腳早已失去知覺，連個人面板都打不開。

自己要葬身在海里了嗎？不是被系統抹殺，而是溺死。

她不甘心。可窒息感像一只無形巨獸，正緩緩地將她吞入。

就在她徹底昏迷前，一股清新的氣體忽然灌進肺里。

窒息感退去的一瞬，楚鈺像被重重推上水面，猛地咳出一口氣泡。

她貪婪地呼吸著水中的氧氣，胸口仿佛裂開，耳邊仍在嗡嗡作響，意識像浸了水的破布一樣一會清醒一會模糊。

【水下呼吸珠：正在使用中。】

“主人，你的意識快消散時，我接管了你的個人面板控制權。”小財的聲音從腦海里傳來。

她呆了一秒，隨即大口喘氣，差點哭出聲來。

“小財……謝謝你……”

靈寵能接管面板？這是她從未聽說過的事。楚鈺的手指顫了顫，下意識護住背包，心里卻比任何時候都信任它。

“這是我們商貅一族的特殊本領。只要你開放權限，我能幫你交易、管理資源，乃至戰斗輔助。”

楚鈺的心稍稍放松，但也悄然戒備起來。這種權限，若落在心術不正的靈寵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海水幽深漆黑，只有不遠處傳來一點藍白色的熒光，像是從地獄深淵中長出來的鬼燈。

楚鈺一邊游一邊打量周圍，卻沒看到一只魚、哪怕一塊飄動的海藻。

海洋，竟然死寂無聲。

她腳尖終于觸碰到海底，觸感不是沙粒，而是一片厚重、像泥漿一樣的淤泥。每一步都像踩進某種柔軟的舌頭里。

這不可能是正常海域。楚鈺忽然意識到：這里……或許從來不是玩家能來的地方。

楚鈺想起商貅首領在最后說的話，她從上海島的種種遭遇，或許是背后有人一手安排。

她有預感，海底發出亮光的地方，或許就是她的目的地。

楚鈺小心翼翼的向亮光處游去，右手悄悄握著斷劍。

從上島到現在，楚鈺還沒補充過一次能量。

她的喉嚨干得快冒火，肚子空空如也，像被火焰舔舐。

體力瀕臨底線，斷劍握在手里卻越來越重。

距離零點不到一小時了。

她明知道前面不一定是出路，甚至可能是陷阱，卻仍拖著疲憊身體一步步逼近亮光。

留在原地才是真正的死路。

她離光源近在咫尺，剛想伸手去觸碰，身體就像被吸住了般不受控制的天旋地轉。

楚鈺心里止不住的害怕，想逃離卻被定在那里動不了。

眼前的景象又開始發生變化，一塊塊青黑色的墻壁取代黑不見底的海水，腳底的觸感也由粘膩轉為堅硬。

她這是……又到了別的地方嗎？

【恭喜玩家到達海島中心……發布……】，系統的聲音響起，可又詭異的開始斷斷續續。

【老夫的考驗，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都通過了。老夫是該夸你實力強呢，還是運氣好呢？】

一個蒼老而有勁聲音響起，楚鈺驚慌的向四周望去，卻發現這里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

她后退了兩步，身體緊緊貼著墻壁，拿起劍不斷掃視著兩邊。

原來自己上島后的種種遭遇，竟是他對自己的考驗嗎？

【若你能在這青石走廊中，用手里那把斷劍活下來，老夫就認你為徒！】

他說完這句話后就不再出聲，一道藍光從走廊盡頭涌出，她眼前瞬間變為一個古老而空曠的擂臺。

楚鈺就站在擂臺的正中央。

擂臺四周是高高的青石柱，每根石柱頂端都燃著一簇藍火，將場地照得通明卻不溫暖。中央一塊石碑上浮現出一行字：

【青石試煉·影之擂臺】

擊敗你自己，才配成為“老夫”的弟子。

下一秒，空氣中扭曲出一個身影——是她。

一模一樣的楚鈺，穿著她初上島時的衣服，手中揮舞著和她一模一樣的斷劍，表情冷漠，眼神空洞。

“影子怪嗎……”她低聲開口。

對方沒有回應，只是猛地揮劍沖了上來。

楚鈺幾步閃開，反手一劍斜劈，“楚鈺”的脖頸瞬間噴涌出鮮血。

竟然不是影子？這是怎么做到的？

還未等她繼續想，五六個和剛才一樣的“楚鈺”瞬間出現在她的四周。

好在它們全都行動遲緩，遠遠比不上已經經過幾場戰斗的真楚鈺。

楚鈺瞇起眼，手中斷劍旋轉一圈，劍刃劃出鋒銳弧光。

她沒有猶豫，第一個沖上來的直接被她一劍斬首。

第二個剛抬手，劍還沒舉過頭頂，楚鈺便欺身而上，橫斬撕裂了它的肩膀。

血水濺在她臉上，讓她不禁有些反胃。

這還是她第一次經歷帶血的戰斗。

“你們……太慢了”，她沒有猶豫，身形快速在怪物中間穿梭，每一次出劍都帶走一條“自己”的性命。

不一會兒，幾具長著和楚鈺一模一樣臉的尸體，躺在了地上。

她想打開背包補充能量，卻發現不僅背包不能打開，就連身側的寵物行囊都消失不見。

整個競技場雀躍無聲，只有楚鈺和死掉的“楚鈺”。

她來不及害怕，空氣再次震動，十個新的“楚鈺”從地面陰影中爬出，眼神不再呆滯無光還是變得狠辣起來。

她們的動作比上一批快了許多，楚鈺剛要出劍，背后一股寒意襲來——

“鐺！”

她勉強擋住，卻被震得手臂發麻，身體跟著向后踉蹌一步。

“她們……會學習？”

楚鈺發現，這群“自己”不只是復制了她的外貌，連她剛才的招式都被模仿了七八分。

她一邊閃避，一邊嘗試找出破綻。

可對方竟開始配合著包圍她，每次攻擊都像在預判她的反應。

楚鈺眼神微變，模仿她原來的招式的話，那她就改變。

楚鈺用力把劍向上一拋，雙腳分別蹬住兩個怪物，她們一時全都沒反應過來，摔倒一片

楚鈺閃避幾下接住劍，趁她們剛站起來，一劍穿心！

“楚鈺”一個接一個倒下，又不斷冒出來，擂臺上漸漸堆滿了它們的尸體。

這該死的試煉，到底什么時候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