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對張巖的詢問，沒有心理準備的蘇婉兒明顯沒有料到這點，當即面露慌張之色。

看見蘇婉兒這個反應，秦羽當即暗道一聲不好。

知曉蘇婉兒可能應付不了這件事，所以秦志竹也是隱去了蘇婉兒的事情。卻沒想到這張巖如此敏銳，發現了蘇婉兒的異常。

而看到蘇婉兒這個表現，張捕頭也是微微瞇起了眼睛，察覺到了不對。

僅僅只是一個女賊盜寶，便是知曉些什么，蘇婉兒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這位姑娘，你可知道你……”

“張捕頭！”

知道不能讓張巖繼續問下去了，秦羽看著他說道：“這件事中，我們秦府才是受害人吧？怎么，我們受害人請官府主持公道……便是像張捕頭這般，質問我秦府女眷的么？”

聽到秦羽這話，張巖這才反應過來。秦府可不是他以往面對的升斗小民，他的行為有些過界了。

“我只是問問而已！秦公子何故如此大的反應呢？”看著秦羽，張捕頭也是隨即辯駁道：“秦老爺說你們秦府丟了東西，跑了媳婦……

這種事情，可不是要查清楚一點的嘛！說不定，這是兩件事情呢？內賊犯事的，我也是見到不少了！秦府高門大院人多心雜，誰知道……”

張捕快雖然沒有說完，但也隱晦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他似乎發現了什么。

蘇婉兒聞言，身子更是抖的更厲害了。

見狀，秦羽不由嘆了口氣。

當然，秦羽倒也沒有怪罪蘇婉兒的意思。

哪怕是前世的一些普通人，沒犯事見到執法者上面，照樣有會心里發顫的。更何況，是這種古代世界的一個小小婢女了。

“張捕頭，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

而這時，秦忠也是大聲道：“您倒是，和我說說，什么叫做內賊犯事？什么叫做秦府高門大院人多心雜！？這樣，我們到縣太爺跟前掰扯掰扯您這話，好不好？”

本來張巖詢問蘇婉兒，秦忠是沒太大想法的。畢竟雖然最近提升了待遇，但畢竟沒公布真實想法。秦忠也只覺得，無外乎是常見的婢子爬上了主子的床的事情。

對于蘇婉兒，秦忠是沒什么敬意，也沒什么維護的動力。

不過秦羽都開口了，秦忠自然要跟著上了。

而聽到秦忠開口了，秦羽也暫時閉上了嘴。

拉過蘇婉兒的手，秦羽將她的腦袋護在胸前，不再去看張巖的臉。

“別怕，我在。”

低聲安撫了一句，秦羽不由暗道有些事情他的反應還是遲鈍了點。若是早點意識到，找個話茬支開蘇婉兒，倒也不會有這個風波了。

而聽到秦羽的安慰，蘇婉兒的身子這才不抖了。

“秦大管家，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秦管家這話，張巖的語氣頓時也軟了。

畢竟請你來查盜竊案，結果你懷疑受害者。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算了，秦府也不是軟柿子。

沒憑沒據的，鬧到縣太爺面前，張巖反而會受到責罰。

“那張捕頭是什么意思？”看著張巖，秦羽也旋即換了策略，擺出紈绔語氣道：“哦，我知道了，張捕頭一定是覺得，我和婉兒……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然后，我們聯手殺死了我的新婚妻子，將她的尸體處理的干干凈凈，然后賊喊捉賊的報官讓你來查我們？”

看著秦羽，張捕快張了張嘴，一句難說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秦府畢竟不是平頭百姓，有些話能想一想，但沒證據真不能說。

“張捕頭，你真這么想，可就是一個笑話了！”

秦忠聞言，也是適時的補刀道：“那李三娘，可是賣身給我們秦府了！老爺夫人心善，才讓她給少爺沖喜。可是那賣身契，也還留著呢！

按照律法，賣身為奴者，我們秦府想要打殺了她，也不過去官府報備一聲的事情！就是不報備，也不過是補個手續的事情……”

感受著蘇婉兒身體忽然變得僵硬，秦羽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作為既得利益者，但對于這種不把人當人的做法，秦羽依舊是無法習慣。

只不過，貿然嚷嚷著，要放秦府所有賣身奴婢自由身，只怕也會被人瘋了吧。也幸好秦府對待下人也不苛刻，所以秦羽也就沒有細究這種事情。

輕輕拍了拍蘇婉兒的背，秦羽低聲道：“莫怕，你若想要，我隨時便能讓人給你取來。只不過，這幾日有事，我爹暫時還未曾去……等此事了結，我會讓我爹去官府給你注銷奴籍的！”

賣身為奴，是要去官府登記，蓋上紅印，留下記錄的。轉手買賣，也得重新登記，更改檔案。想要解除，也得讓現在的主人家，一起到官府解除了。

不存在賣身奴偷了賣身契，就脫離奴籍的可能。

真若這么簡單，那殺主盜契的事情可不得多了去了。

可以說，這一份賣身契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翻不過去的大山。

不過，畫皮鬼又不是凡人，這份賣身契對她來說形同虛設，自然是不吝簽上一份以更好的取信秦府。而此刻，這登記在冊的賣身契，反倒是可以洗清秦府的嫌疑。

畢竟，一個賣身奴真殺了，秦府反倒是簡單許多。

而張永只是一個捕頭，這種文書類的事情，他可管不到，自然是不知道這個情況。

見張巖默然，秦羽也是冷笑一聲：“張捕快，我們秦府報官，是指望你們官府來幫著我們做賊的，而不是讓你們把我們當賊查的！且不說那賤婢是我秦府可以隨意處置的奴婢，便就不是……

你所想的事情……，就算我和婉兒是自作聰明的蠢蛋，你當我爹也是？真若是我殺了人，我爹會大張旗鼓的報官？還是說，你覺得，我爹沒本事給我開拓……張捕頭，有一說一，你缺酒錢，直說便是……”

“我不是！”

聽到秦羽這話，張巖當即反駁了一句。

“原來，不是啊！我還以為你是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

刻意拉長了聲調，也不看張巖變得難看的面色，秦羽轉頭看著秦忠，裝作不滿道：“大管家，這張捕頭來見我，是真的得了我父親的允許？”

秦忠聞言看了看張捕頭，然后低聲道：“張捕頭，的確得了老爺的允許。”

“哦……既然是我爹同意的話……”看著秦忠，秦羽大聲道：“大管家，麻煩你去告訴我娘一聲，我被張捕頭問的心口疼！”

聽著秦羽這話，張捕頭面色再度一變。

秦老爺懼內這事，雖然他對外一再否認，但可不是什么秘密。

而秦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溺愛體弱多病的秦家少爺。

這句話真若落在秦夫人耳中，只怕秦老爺這幾天不會過得太好。

而秦老爺過得不好，張捕頭也討不來好。

畢竟，即便是捕頭，那也是吏。

對于秦府來說，官還需要在意體面，但對付吏，便是捕頭，也是多費一些手腳的功夫。

別的不說，張巖手底下，可就不少眼巴巴看著捕頭這個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