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張含玉的畫像
- 仵作登不得臺面?我偏要讓死者言
- 閏晴天
- 2065字
- 2025-08-18 23:31:46
沈知棠拔出最后一根銀針,長舒一口氣,對婦人說:“別怕,孩子是對米湯里的東西過敏,幸好送來及時。我再開副藥,你回去后用艾葉煮水給他泡澡,明日再來復診。”
婦人看著孩子漸漸安穩睡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沈知棠磕頭:“多謝蘇大夫!您真是活菩薩!要不是您在,我孩子今天就……”
沈知棠連忙扶起她:“快起來,這是我該做的。對了,米湯里除了米,還放了什么?”
婦人抹著眼淚想了想:“沒放什么啊……就是用前幾天買的‘精米’煮的,那米看著雪白雪白的,說是西域來的新品種……”
“精米?”
沈知棠眉頭微蹙,“能不能給我看看剩下的米?”
婦人連忙點頭:“家里還有!我這就回去拿!”
婦人走后,謝凜看著診床上熟睡的男孩,開口:“這孩子的過敏來得蹊蹺,會不會和趙康的人有關?”
沈知棠也正有此顧慮,她走到藥柜前翻出一本醫書,指著上面的圖譜道:“你看,這種急性過敏多是接觸了刺激性物質,那所謂的‘西域精米’怕是有問題。”
“說不定……是有人想借孩子的病來拖延我們去提審劉三。”
謝凜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冷厲:“趙康的人果然動了手腳。”
他看向窗外,“風明的馬車應該快到了,你留下看孩子,我去提審劉三。”
“不行。”
沈知棠立刻否決,“劉三見過我,我必須去。這孩子有脫敏散頂著,不會有事,等他娘回來讓秦掌柜照看就行。”
她轉身對剛走進來的秦掌柜道,“秦掌柜,這孩子就拜托你了,若有異常立刻用這個信號彈通知我。”
她從藥箱里掏出個小巧的信號彈遞給秦掌柜。
秦掌柜連忙點頭:“姑娘放心,我會看好孩子的!”
沈知棠拎起藥箱,對謝凜道:“走吧,不能讓他們得逞。”
兩人快步走出藥鋪,風明的馬車已等候在門口。
謝凜扶著沈知棠上車時,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手背,察覺到她指尖的微涼,低聲道:“別擔心,劉三跑不了。”
沈知棠抬頭看他,晨光中他的眼神依舊冷冽,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
馬車駛離平民巷,沈知棠回頭望了眼回春堂的方向,心里默念:孩子,你一定要平安。
……
馬車在顛簸的土路上行駛,沈知棠的心卻始終懸著。
她一會兒擔心診床上的男孩,一會兒又想著提審劉三的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藥箱上的銅鎖,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安定了些。
“趙康的人敢在平民巷動手腳,看來是急了。”
謝凜開口,目光透過車簾縫隙望著外面的荒野,語氣冷得像淬了冰,“他們越急,破綻就越多。”
沈知棠點頭:“那‘西域精米’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就是用官窯的廢料處理過的,長期食用會慢性中毒,急性過敏只是表象。”
她想起醫書上的記載,臉色沉了沉,“若真是這樣,趙康不僅私造兵器,還在暗中用毒米害人,其心可誅!”
謝凜的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的聲響:“等提審完劉三,就去查那批精米的來源。風明已經查到,這批米是通過寧國公府的糧行流入京城的,寧唯這次插翅難飛。”
沈知棠看著他冷硬的側臉,心里生出一股力量。
這個男人看似冷漠,卻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只等趙康和寧唯自投羅網。
馬車行駛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在一座破廟前停下。
風明早已等候在那里,見他們到來,低聲道:“世子爺,蘇姑娘,劉三就在里面,被綁在柱子上,屬下沒敢動他。”
謝凜點頭:“做得好。”
他轉向沈知棠,“你跟在我身后,別靠近他,以防他耍花樣。”
沈知棠嗯了一聲,握緊了袖中的銀針。
破廟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尿騷味,劉三被粗麻繩綁在柱子上,頭發凌亂,臉上滿是污泥,看到他們進來,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換上一副兇狠的表情。
“你們是誰?憑什么綁我!我要報官!”
謝凜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劉三,官窯監工,趙康的心腹。你親手將發現賬本的張含玉推進窯火,這事沒忘吧?”
劉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躲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張含玉?我不認識!”
“不認識?”
謝凜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像,扔在他面前,“這是張含玉的畫像,你再看看,認不認識?”
畫像上的女子眉眼清秀,正是張含玉。
劉三看到畫像,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卻依舊嘴硬:“就是個陌生女子而已,誰認識!”
沈知棠在一旁靜靜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手指緊緊攥著拳頭,這些都是心虛的表現。
她上前一步,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力:“劉三,你兒子今年八歲,在京郊的私塾讀書,名叫劉小寶,對嗎?”
劉三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
沈知棠淡淡道,“只是讓他換了個安全的地方讀書。你若老實交代,還能見到他;若是繼續嘴硬,恐怕以后只能在天牢里聽人說起他了。”
劉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癱軟在柱子上,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我說!我說!是我讓張含玉去蒼梧縣!但那是趙康下令的!他說她發現了賬本,不能留活口!”
“那官窯私造兵器的事,你知道多少?”謝凜追問。
“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劉三哭著說,“趙康和寧國公府的寧唯勾結,用賑災糧款買廢鐵私造兵器,再賣給敵國!那些孩子……那些孩子是被抓去打磨兵器的,不聽話就往死里打……”
劉三泣不成聲,“我只是個監工,都是按命令辦事啊!求你們放過我兒子,我什么都交代了!”
謝凜示意風明記錄供詞,眼神冷得像冰:“晚了。你手上沾著無辜百姓的血,就算坦白,也難逃一死。”
劉三徹底絕望,癱在地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