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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時間碎片的裂痕

蕭陽的指尖在雷蒙透明的手臂上劃過,觸感像穿過一團溫熱的霧氣。重力奇點的漩渦在腳下發出低沉的轟鳴,銀灰色的能量流順著十二面體圖案爬上他的脖頸,帶來刺骨的寒意。

“別管我。”雷蒙的聲音帶著重影,金屬義肢化作的光斑正在向漩渦飄去,“核心碎片里有時間星的坐標,那是最后一道防線。”他的機械眼突然彈出一枚微型芯片,芯片在重力場中懸浮,“這是我父親藏在義肢里的‘時間錨’,能穩定時間流紊亂區域,你用得上。”

蕭陽一把抓住芯片,指尖的十二面體光芒突然暴漲。他拽著雷蒙的另一只手臂,將銀灰色能量流導入對方體內——那些正在透明化的部位竟開始凝實,雷蒙痛苦的呻吟中夾雜著驚訝:“這是……重力之主的能量?”

“是共生體原型的平衡場。”蕭陽盯著塔頂的金色碎片,漩渦的吸力正在呈幾何級增長,“抓緊我!”他拽著雷蒙沖向平臺邊緣,十二面體圖案在接觸黑色核心的瞬間炸開,銀灰色能量流像藤蔓般纏住核心表面的斷裂絲線。

金色碎片從絲線末端脫落的剎那,重力之主的意識投影突然具象化。無數銀色球體在他周身旋轉,每個球體里都倒映著蕭陽和雷蒙的影子——有的影子選擇搶奪碎片,有的影子選擇拯救同伴,還有的影子被漩渦吞噬,化作能量流的一部分。

“所有選擇都已被預見。”重力之主的聲音從每個球體里傳出,“你們的掙扎不過是時間線里的塵埃。”

蕭陽突然將芯片插進核心的凹槽。微型芯片爆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在平臺上展開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所有銀色球體在接觸屏障的瞬間凝固,像被凍結的露珠。雷蒙趁機抓住金色碎片,碎片表面的紋路在接觸他掌心時亮起,投射出第十一顆星球的完整星圖——時間星的核心是一座懸浮在星云里的鐘表,表盤上的指針正逆向旋轉。

“時間錨生效了!”雷蒙的金屬義肢在藍光中完全凝實,只是表面多了層交錯的金色紋路,“這是史前文明的技術,能在小范圍凍結時間流!”

重力之主的意識投影在屏障外劇烈扭曲,銀色球體紛紛炸裂,化作無數細小的重力沙。蕭陽注意到,那些沙子落地后竟組成了一串數字:“11:17:33”,與芯片表面的時間刻度完全一致。

“是時間節點。”他突然想起雷蒙父親日志里的記載,時間星的噬能體“時間領主”能操控局部時間流,而每個時間節點都對應著一條可更改的過去,“這些數字是它的弱點!”

平臺在此時開始崩裂,重力奇點的漩渦擴大到吞噬半個塔頂。蕭陽拽著雷蒙躍向最近的一塊懸浮巨石,十二面體圖案的第十一個頂點在接觸巨石的瞬間,將其化作一艘臨時飛行器。銀灰色的能量流在巨石下方形成推進器,兩人順著重力場的切線方向沖出迷宮。

回望身后,重力之主的意識投影正被藍色屏障和金色碎片同時撕扯。黑色核心在兩種能量的沖擊下炸裂,化作無數銀灰色光點融入重力沙,整個迷宮開始坍塌,那些移動的巨石在接觸光點的瞬間,竟紛紛化作透明的晶體,里面封存著不同時間線的片段——有雷蒙父親研究金屬碎片的畫面,有蕭陽父親在實驗室里的背影,還有無數個未被選擇的結局。

“這些是時間殘片。”雷蒙指著一塊晶體,里面的蕭陽正將金色碎片扔進漩渦,“時間領主能通過這些殘片觀測所有可能性,我們的行動一直被它監視著。”

飛行器穿過重力亂流帶時,蕭陽的手背上突然傳來灼痛感。第十一個頂點的光芒與金色碎片產生共振,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時間星的實時影像:那顆星球被一層淡紫色的星云包裹,星云里漂浮著無數座鐘表狀的空間站,每個空間站的指針都在以不同的速度轉動,空間站之間的星軌上,無數暗紫色的光流正在穿梭,像凝固的閃電。

“那些光流是時間能量。”雷蒙的機械眼捕捉到光流中的輪廓,“里面包裹著被時間領主囚禁的意識體,他們的時間被永遠定格在受困的瞬間。”

飛行器沖出重力星大氣層的瞬間,蕭陽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無數顆銀色球體在星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鐘表盤,重力之主的意識投影正化作表盤中心的指針,緩緩指向“12”的位置。而在指針的陰影里,一道暗紫色的裂隙正在張開,裂隙中隱約可見時間星的輪廓,以及輪廓上方跳動的數字:“00:00:00”。

“它在重置時間線!”雷蒙將金色碎片嵌進飛行器的控制臺,“如果讓它完成重置,我們在重力星的所有行動都會被抹除!”

蕭陽的十二面體圖案突然射出一道銀灰色光束,擊中最近的一顆銀色球體。球體在爆炸中化作無數時間殘片,其中一塊碎片擦過飛行器的舷窗,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痕跡——痕跡組成的圖案,與時間錨芯片表面的紋路完全一致。

“用時間錨反擊!”他將芯片的能量導入十二面體圖案,第十一個頂點爆發出的藍光與銀灰色能量流交織,在星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沙漏,沙漏中的沙粒正是那些時間殘片,它們在墜落的過程中不斷重組,組成蕭陽和雷蒙并肩作戰的畫面。

重力之主的指針在接觸沙漏的瞬間停滯。星空中的鐘表盤開始出現裂痕,裂隙中的時間星影像突然清晰,表盤上的數字開始瘋狂倒跳,從“00:00:00”變成“23:59:59”,并持續減少。

“它快撐不住了!”雷蒙的金屬義肢與金色碎片產生共鳴,飛行器的前端凝聚出一道金色的光矛,“瞄準裂隙中心的數字!”

光矛穿透裂隙的剎那,蕭陽的手背上,第十一個頂點的光芒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第十二個頂點的微弱閃爍。時間星的影像在裂隙中劇烈晃動,星云里的鐘表空間站開始解體,其中一座空間站的殘骸上,清晰可見“時間領主”四個扭曲的文字,文字下方的艙門正在緩緩打開,露出里面跳動的綠色光芒。

飛行器被裂隙產生的吸力拽入時,蕭陽最后看了一眼重力星的方向。那座巨大的鐘表盤正在坍塌,重力之主的意識投影化作無數銀色光點,其中一點精準地擊中飛行器的引擎——引擎在爆炸中噴射出的能量流,竟在星空中組成了時間星的坐標,坐標末尾的數字正在不斷變化:“17:23:41”“17:23:40”“17:23:39”……

翡翠星共生體突然用翼膜捂住蕭陽的眼睛。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成了一條細線,線的兩端分別連接著過去和未來——過去的端點,他看到父親將一枚金色晶體塞進培養艙;未來的端點,一片漆黑的星云中,無數雙紅色的眼睛正在緩緩睜開。

當眩暈感消退,飛行器已經抵達時間星的軌道。蕭陽的手背上,第十二個頂點的光芒越來越亮,金色碎片在控制臺上方懸浮,表面投射出的星圖中,時間星的核心位置標注著一個紅色的三角形,三角形內部寫著一行小字:“時間的盡頭,是虛無的開端。”

而在飛行器的舷窗外,那道綠色光芒正從空間站的艙門中涌出,它們在星空中凝聚成一張巨大的臉,臉的輪廓與雷蒙父親的影像重疊,嘴唇微動,無聲地訴說著某個詞語。

蕭陽的系統突然彈出一條亂碼,亂碼在十二面體光芒的照射下,逐漸清晰為三個字符:

“起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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