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擂臺下,在裁判導師宣布結果后,瞬間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
“臥槽!什么情況?我眼花了嗎?”
“那個弓手的箭是假的吧?怎么一點傷害都沒有?”
“關鍵是林默最后那一劍!你們看清了嗎?就那么輕輕一劃,人就沒了?這是什么邪術?”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那弓手的防御力不可能這么低,林默的攻擊力也不可能那么高,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觀眾席上的學生們徹底炸開了鍋,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困惑與不解。
他們看過無數場比賽,有勢均力敵的精彩對決,也有一邊倒的實力碾壓,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如此不合常理的戰斗。
林默的戰斗方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他就像一個憑空出現的游戲BUG,用一種不講道理的方式,強行篡改了戰斗的結果。
擂臺之上,林默對周圍的喧囂恍若未聞。
他收回長劍,看了一眼劍身上那層內斂的暗金色光芒,心中了然。
剛才硬抗那三箭,并非他的身體防御力有多高,而是他在箭矢即將臨身的一剎那,將【神恩代償】天賦逆向運轉,消耗了極少量的生命力(由法力值轉化),在體表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因果屏障”。
這層屏障的作用,并非是單純的格擋物理傷害,而是從概念上,削弱了“被擊中”這一結果所帶來的傷害。
這是他對【神恩代償】和女神之力研究出的新用法,雖然還很粗淺,但用來對付這種程度的攻擊,已經綽綽有余。
至于最后一劍秒殺對手,自然是【因果律刃】的功勞。
真實傷害,無視防御。
無論對手的裝備有多好,體質有多高,在他的劍下,眾生平等。
林默平靜地走下擂臺,回到了選手休息區。
王浩立刻像一頭發情的公牛般沖了過來,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滿臉通紅地吼道:“默哥!牛逼!太他媽牛逼了!你看到那群傻逼的表情了嗎?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哈哈哈,爽!太爽了!”
“淡定點。”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淡定不了!”王浩手舞足蹈,“就是要這種效果!讓他們看不懂,想不通,最后只能在絕望中承認你的強大!這比直接一拳打爆他們,要爽一萬倍!”
林默無奈地笑了笑,沒再理會這個已經陷入亢奮狀態的死黨,自顧自地坐到角落里,閉目養神,恢復著剛才消耗掉的微量法力。
另一邊,裁判席和貴賓席上,學院的導師和高層們,也因為林默這場詭異的比賽,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趙導師,你怎么看?”一名導師看向臉色鐵青的趙文博。
趙文博扶了扶眼鏡,強作鎮定地分析道:“哼,不過是些嘩眾取寵的把戲罷了。硬抗攻擊,應該是使用了某種代價極大的防御秘術,以消耗大量生命力為代價,換取短時間的物理免疫。至于最后一擊,更是典型的邪道刺客手法,將所有力量凝聚于一點,發動必殺一擊。這種打法,看似驚人,實則后患無窮。他每打一場,自身的生命本源就會衰弱一分。我斷定,他絕對撐不過三場比賽!”
趙文博的分析,聽起來有理有據,也符合大多數人對于“生命力消耗”體系的認知。
周圍的幾名導師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原來如此,是獻祭流的打法。”
“怪不得看著那么邪門,這種方式對身體的損傷太大了,完全是自毀前程。”
“看來,這場鬧劇很快就要結束了。”
只有坐在主位上的李月瑤導師,看著林默休息區那道平靜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她不同意趙文博的看法。
因為她從林默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生命力衰敗的跡象。
恰恰相反,那個少年的氣息,沉靜如海,悠長綿密,甚至比許多體質系的戰士還要穩固。
他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隨時會熄滅的蠟燭,反而像是一座……深不見底的火山。
“這個孩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神秘。”李月瑤在心中默默想道。
很快,林默的第二場比賽開始了。
他的對手,是一名專精防御的戰士,一手塔盾舞得密不透風,是典型的“烏龜流”打法。
所有人都認為,這場比賽,將會是矛與盾的對決。
大家都在期待,林默那詭異的“必殺一擊”,能否攻破這位盾戰士的絕對防御。
然而,比賽的進程,再次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比賽開始的瞬間,那名盾戰士立刻將塔盾立在身前,擺出了最穩固的防御姿態。
林默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緩步向前。
盾戰士高度緊張,死死地盯著林默的每一個動作,準備隨時應對那石破天驚的一劍。
可林默走到他面前,卻并沒有出劍。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是的,一根手指。
食指上,縈繞著那層幾乎無法被肉眼察K見的暗金色光芒。
然后,在全場觀眾不可思議的注視下,林默用這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那面厚重的塔盾上。
“鐺……”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鐘的輕鳴。
那面由精鋼打造,還附加了“堅固”符文的塔盾,從被手指點中的地方開始,浮現出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
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至整個盾面。
下一秒。
“嘩啦!”
整面塔盾,在盾戰士驚駭欲絕的目光中,轟然碎裂,變成了一地的金屬碎片。
“我的……我的‘守護之壁’!”盾戰士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這面塔盾,是他花費了巨大代價才弄到手的稀有級裝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防御核心!
現在,竟然被對方,用一根手指……給點碎了?
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心神失守之下,他門戶大開。
林默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身影與他交錯而過。
手中的長劍,依舊是那平平無奇地一劃。
盾戰士身體一僵,步了上一位弓手的后塵,應聲倒地。
“第二場,林默,勝!”
裁判導師的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如果說第一場,人們還只是困惑和不解。
那么這第二場,帶來的,就是徹徹底底的恐懼!
一指碎盾!
這是何等霸道,何等不講道理的力量?
!
“妖術!這一定是妖術!”
“我不信!我不信一個新生的攻擊,能擊碎稀有級的塔盾!”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契約的到底是什么神?”
觀眾席徹底沸騰了,恐慌和質疑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
趙文博的臉色,已經從鐵青,變成了醬紫。
他剛才那番“獻祭流”的言論,被林默這一指,打得粉碎。
“巧合!一定是巧合!”他嘴硬地說道,“那面塔盾,肯定本身就有瑕疵,只是個樣子貨!對!一定是這樣!”
沒有人再附和他了。
所有導師都死死地盯著林默,眼神中充滿了凝重。
他們知道,他們可能……都看走眼了。
這個一直被他們當成笑柄和反面教材的學生,或許,是一個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真正的“怪物”。
……
接下來的比賽,已經失去了一切懸念。
無論對手是敏捷的刺客,還是遠程的法師,亦或是狂暴的戰士。
在林默面前,都沒有任何區別。
一招。
永遠都只是一招。
要么是一指,要么是一劍。
甚至連動作,都懶得更換。
他的對手,往往連他如何出手都看不清,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小組賽,九場比賽。
林末,九戰全勝,積27分,以小組第一的身份,強勢出線。
整個過程中,他給所有人的感覺就是,輕松,寫意,甚至……有些無聊。
仿佛對他而言,這所謂的預選賽,不過是一場飯后散步罷了。
當林默打完最后一場比賽,走下擂臺時,整個賽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那是一種混雜著敬畏、恐懼、好奇的復雜眼神。
再也沒有人嘲笑他,再也沒有人議論他。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去評價一個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
林默,這個名字,在短短一天之內,就從一個“全校的笑柄”,變成了一個讓所有人感到心悸的,最詭異、最神秘的“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