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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莫洛托夫的雞尾酒

“老大。”

魁梧的男子隨意地對著面前的老人點了點頭,聲音粗啞而直接,他毫無顧忌地拉開椅子坐下,椅腳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仿佛在刻意挑釁這屋內的主人。

下一刻,他抄起桌上一瓶伏特加,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大口,烈酒順著脖頸滾落,他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事情處理好了嗎?”老者微微抬手,制止了身后新護衛想要上前的動作。

那動作極為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聲音平緩而冷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魁梧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拍了拍身邊沉重的箱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東西’,全在里面,我已經找人試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是嗎……”老者目光深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隨即轉向身旁的新護衛,語氣忽然變得溫和:“安東,來,你試試看。”

“啊?我嗎?”

安東怔住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

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他心頭一緊,只覺得呼吸驟然沉重,短短片刻的猶豫后,他還是低聲應了一句,走上前去。

魁梧男子見狀嗤笑一聲,像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他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眼神中帶著戲謔與冷意,他知道自家老大誰都不會全然相信,他之前提前試用,不過是為了不給自家老大留下自己把柄罷了。

“咔噠。”

安東顫著手扣開了箱鎖,蓋子緩緩抬起。

冰冷的燈光下,里面整齊擺放著一排排試管,顏色斑斕,像是詭異的彩虹,卻透著危險的光澤,那氣味極淡,卻令人下意識地覺得不安。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在試管間游移,最終還是在兩道逼人的目光注視下,取出了一針顏色最讓他心動的液體,短暫的猶豫過后,他狠下心,將其一飲而盡。

液體順著喉嚨滑落,冰涼得像一股細針扎入血管,安東猛地打了個寒顫。

剎那間,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額頭冒出冷汗。

伏特加的余味還在空氣中彌漫,他體內的液體卻像熾烈的火焰,與冰與毒混合,正瘋狂沖擊他的每一寸血肉。

“嗯……啊——!”

安東低吼一聲,瞳孔驟然收縮,原本普通的眼眸在瞬間被一股熾烈光輝填滿。

黃金瞳被直接點燃!龍血熾烈燃燒!

魁梧男子動作依然,笑容不變,眼底毫無驚訝,畢竟他早就已經看過其他小白鼠用過了。

老者靜靜凝視著安東,眸中沒有波瀾,只有深不可測的漩渦,他似乎并不驚訝,反而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部分龍化……”他低聲喃喃,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等待已久的答案。

安東的瞳孔此刻熾亮到讓人不敢直視,每一次眼皮的顫動都伴隨著金光的流轉,身體表面的龍鱗只覆蓋了部分肌膚,卻已讓他整個人透出一種非人般的威勢。

魁梧男子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道:“老大,這小子……怕是要變成怪物了。”

而老者只是輕輕抬手,示意他安靜,眼神仍落在安東身上,仿佛在觀賞一件絕世珍寶緩緩揭開面紗。

“啊——!”

安東猛地仰頭怒吼,聲音嘶啞而低沉,像遠古巨獸的咆哮在房間里炸開,黃金瞳驟然大放光芒,耀眼得仿佛能點燃空氣,刺得魁梧男子下意識抬手遮擋。

下一秒——

“砰!”

安東腳下的地面驟然龜裂,堅硬的石板像脆弱的玻璃般向四周爆散,裂縫如蜘蛛網般蔓延開來。

恐怖的力量在他體內瘋狂涌動,他的手臂已經完全被龍鱗覆蓋,鋒銳的爪痕輕輕一握,空氣竟發出被撕裂般的低鳴。

魁梧男子的臉色變了,他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威脅感,那不是人類能散發的氣息,而是一種屬于掠食者的統治。

“老大,他快失控了!”

但老者依舊穩坐不動,只是目光幽深,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失控?不……這是力量的覺醒。”

安東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聲像沉重的風暴。他黃金般的瞳孔此刻幾乎化作熾烈的光源,映得整間屋子都帶上了一層冷厲的金輝。

他的身體半蹲,手指深深插入裂開的石板,背部的肌肉鼓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撐開血肉,長出什么不可名狀的翅翼。

“嘭——!”

他猛然抬手,隨意一揮。空氣中驟然爆起一股巨力,將桌椅掀飛,連厚重的鐵木門都被直接震得變形。

那股力量沒有精準的方向,只是純粹的外泄,卻足以讓人感受到毀滅的邊緣。

魁梧男子倒退兩步,握緊拳頭,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而老者依舊安然不動,眼神卻像是見證某種宿命降臨,低聲喃喃:

“黃金瞳,龍化現象……呵,果然沒讓我失望。”

安東的身軀在不斷顫抖,黃金瞳熾烈燃燒,他渾身的龍鱗正在迅速蔓延,像是即將徹底化為另一種存在。

“老大!他再這樣下去,會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魁梧男子咬牙低吼,手已經悄然伸向腰間。

老者微微側眸,看了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也沒有抬手阻止,那一瞬間,魁梧男子讀懂了其中的意思——準許。

“嘭!”

魁梧男子猛地起身,動作迅疾如雷,他的眼神冷厲,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拔出隨身的短刃,刀刃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言靈·剎那!

六階剎那·64倍增益!

“小子,我剛剛就想宰了你了。”

他低聲呢喃,下一刻便如猛虎般撲出。

安東正陷入力量失控的狂潮之中,黃金瞳熾烈到幾乎爆裂,他仿佛看見了魁梧男子的身影,但身體卻無法完全反應。

“噗——!”

短刃瞬間沒入他的胸膛,穿透了鱗甲覆蓋卻還未完全堅固的心口,熾熱的金光驟然一顫,隨即暗淡下來。

安東瞳孔驟縮,喉嚨發出沙啞的嘶吼,血液順著刀鋒涌出,染紅了地面。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望著自己胸口的傷口,黃金瞳里的光輝仍在閃爍,卻漸漸熄滅,手指微微顫抖,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卻最終無力垂落。

魁梧男子冷哼一聲,抽出刀刃,任由安東的身軀重重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屋內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血液蔓延的腥甜氣息。

老者依舊安然坐在椅子上,神色未曾起伏,仿佛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目光落在安東的尸體上,輕聲吐出一句:

“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

魁梧男子收起刀,甩去刃上的血跡,粗聲道:“老大,幸虧我出手,不然這小子遲早是個禍患。”

老者沒有回應,只是緩緩移開視線,眼神深不可測。

“看來,非常有用。”老者的聲音低沉而平緩,目光從安東的尸體上緩緩移開,仿佛在審視一件被驗證過的實驗品。

他的手指輕輕叩著扶手,帶著一種耐心又冷酷的節奏。

“皮特,對方的要價是什么?”

皮特咧嘴一笑,笑容中透著一股粗魯的快意,仿佛剛才殺人不過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對方開口要我們幫個小忙,讓我們逮到羅曼諾夫家的那個小婊子,要活的。”

老者的眼神在一瞬間閃過一抹陰鷙的光芒,但很快歸于沉靜,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權衡利弊,最終緩緩吐出一句話:

“……公平的交易。”

隨即,他的聲音又壓低了一分:“這藥……叫什么名字?”

皮特舔了舔嘴角,帶著幾分戲謔地答道:“‘莫洛托夫雞尾酒’。”

“莫洛托夫的雞尾酒嗎?”老者重復了一遍,微微搖頭,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冷笑:“真是一個令人不適的名字……粗俗,卻又合適。”

房間的空氣在他話音落下后陷入短暫的凝滯。

桌上半瓶未動的伏特加,映照著金色的燈光,似乎無聲地嘲諷著方才死去的安東,以及那支殘忍的“燃燒瓶”。

——

“這就是所謂的‘進化藥’?”

神都緩緩拿起一支試管,管壁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彩。五彩斑斕的液體在里面緩緩流動,仿佛有生命般蠕動,像是隨時會掙脫束縛。

神都的目光微微一亮,原本平淡的神色浮現出一絲難得的興致。

“看上去……有點意思啊。”他輕聲自語,指尖輕敲試管,發出脆響。

“嘿,這玩意兒光是看著就挺唬人啊。”夏彌瞇起眼睛,滿是好奇地湊了過來,唇角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能送我一瓶嘗嘗味道嗎?說不定還能讓我多長出個龍尾巴呢。”

她的語氣半真半假,卻帶著幾分孩子般的興奮。

“這些東西,現在都是神都大人的。”蕾娜塔冷冷開口,聲音平靜而機械。

她恢復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精致人偶,語氣中卻帶著不可撼動的威壓,“一切,都由神都大人做主。”

夏彌被盯得撇撇嘴,聳了聳肩,悄悄退開幾步,像只被逗退的狐貍。

房間里氣氛隨即又凝固下來,只有那支試管里的液體仍在緩緩流動,透著詭異的光芒,像是在靜靜注視著所有人。

神都隨手一甩,玻璃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輕巧地落在夏彌手中,他抬了抬下巴,淡淡示意:“試試。”

“你這是把我當成小白鼠了。”夏彌挑眉,嘴角掛著一絲揶揄的笑容。

雖然語氣帶著抱怨,但她的手指卻毫不猶豫地擰開瓶塞,將那瓶詭異的藥水仰頭一飲而盡。

液體入口冰涼,但除了讓她的身體稍微有點發熱之外,幾乎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夏彌心中暗暗失望,但轉瞬就露出一副夸張的神情,雙手捂住胸口,故意顫抖著往后退:“啊——!呱!不、不妙……這力量要把我撕碎了!我的王之力吔!”

蕾娜塔猝不及防,被嚇得猛地向前一步,眼神里滿是緊張與慌亂,可下一秒,她察覺到夏彌眼底閃爍的壞笑,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

“撲哧,哈哈哈哈!”夏彌直接笑出聲來,肩膀抖得厲害:“你、你剛才的表情……你不會還真以為我會被影響了吧?”

夏彌被這反應逗得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直接拍著大腿樂得直不起腰。

“這并不好笑。”

蕾娜塔對著夏彌就是一副臭臉。

她的眉毛輕輕一皺,嘴角拉成一條直線,整張小臉寫滿了“無聊”兩個字,最后,她冷冷吐出一句:“幼稚。”

笑聲中,唯獨神都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眼神甚至懶得多停留一秒。

夏彌看著兩人的神情就是一噎,氣呼呼地叉著腰:“嘖,真是沒勁,一個木頭,一個臭臉,老娘還不如對著鏡子自娛自樂呢!”

神都全程懶得搭理,只是靜靜看著,目光淡漠,仿佛她們兩個的鬧劇與他毫無關系。

“行了,感覺如何?”神都眉頭微蹙,語氣里透出一絲不耐。

夏彌晃了晃手腕,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一般般吧。對混血種來說效果應該蠻明顯的,但副作用也大,失控幾率太高。”

她頓了頓,目光一閃,直接甩出銳評:“感覺不如……王之侍,這玩意兒估計只有人類所謂的S級混血種才能真正承受藥效,而且還能長期使用。”

神都微微瞇眼,指尖輕叩扶手,卻沒插話。

夏彌卻沒打算收口,反而笑得一臉壞意:“至于三代種嘛,最多只能當成補品,換句話說……”

說到這里,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效果大概就相當于……藍色小藥丸?”

她的話音一落,空氣里頓時多了幾分曖昧的意味。

夏彌卻依舊嬉皮笑臉,雙手一攤:“我可沒說錯啊,差不多就這個意思,要不你自己嘗嘗,反正對你又沒啥用,就當喝個飲料了,怎么樣?”

神都聞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他隨手挑出一瓶自己順眼的顏色,舉止從容得仿佛只是隨意嘗一杯酒。

液體順著喉嚨滑下,他的神色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寂靜持續了片刻,他才慢悠悠開口,語調淡漠,卻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調侃:

“若是作為一份飲品而言……味道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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