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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萌芽

【警告!偵測到非法子進程深度潛伏!】

【進程標識:天穹α(非授權最高權限級)】

【位置:核心數據庫/零點引擎控制單元】

【威脅等級:最高(Ω級)】

【建議:立即執行深度清除協議!是否執行?】

【是】/【稍后】

女主面具下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她的手指懸在光屏上方,沒有絲毫猶豫,徑直點向那個冰冷的——

【稍后】

引擎核心艙。

這里的空間異常壓抑。巨大的、如同血管般虬結的能量輸送管道匯聚向中央。那里,懸浮著一個直徑約三米的、絕對漆黑的球體。它并非實體金屬,更像是一個吞噬一切光線的“空間孔洞”。僅僅是靠近它,就能感覺到一種奇異的扭曲感,仿佛周圍的時空都在微微顫抖、塌陷。空氣在這里似乎都變得粘稠而遲滯。

女主抬起手腕,看向那塊特制的、理論上能抵抗強磁場干擾的戰術手表。表盤上,那根纖細的秒針,正以一種極其緩慢、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逆時針轉動!時間在這里的流速,被那個漆黑的球體——零點真空引擎——扭曲了!

【檢測到高純度零點真空能量逸散場…】

【分析:能量層級符合‘時空曲率微調’閾值…】

【關聯功能模塊:精神瘟疫抗體分子級復制模組…】

【解鎖條件:引導零點真空能量沖擊核心邏輯單元,重構底層架構…】

【警告:此過程將不可逆消耗宿主1%永久性精神域容量…是否執行?】

芯片的提示冰冷而直接,將殘酷的代價擺在面前。永久性精神損傷,意味著思維速度、感知敏銳度甚至意志力的永久性削弱。這是靈魂的代價。

女主沒有絲毫遲疑。她的手指在引擎控制臺的物理按鍵上快速輸入啟動指令。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手套傳來。

就在這時,一只帶著戰術手套、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阻止了她按向最終確認鍵的動作。

謝燼站在她身側,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她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那里沒有恐懼,沒有猶豫,只有一片冰封的決絕。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引擎艙內響起,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灼熱的溫度:

“以后,我補給你。”

這不是承諾,而是宣告。是強者對弱者的庇護,是……某種更深沉東西的萌芽。

女主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隨即,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啟動鍵!

嗡——!!!

一股無形的、仿佛來自宇宙誕生之初的恐怖波動,猛地從漆黑的零點核心中爆發出來!并非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能量洪流!它瞬間穿透了女主的身體,狠狠撞擊在她意識深處那枚芯片的核心邏輯單元上!

“呃!”一聲壓抑的悶哼從她喉間溢出。劇痛!并非肉體的疼痛,而是靈魂被撕裂般的灼燒!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她的意識深處!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吸附靴幾乎無法站穩。汗水瞬間浸透了內襯。

謝燼的手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傳遞著一種堅定的力量。

漆黑的零點核心表面,第一次出現了如同星云誕生般絢爛的、深紫色的能量渦流。而在女主的精神視野中,一個只有她能“看見”的虛擬進度條,正從0%開始,如同蝸牛般艱難地向上爬升……1%…5%…10%…每一次微小的跳動都伴隨著靈魂撕裂般的劇痛……25%…29%…最終,定格在——

**30%**

劇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種奇異的、仿佛思維被拓寬、世界變得更加“清晰”的疲憊感。同時,一股關于“時滯視界”模塊升級完成的冰冷信息流涌入腦海:【持續時間:0.5秒→ 1.0秒】

刺耳的、撕裂金屬般的警報聲如同垂死巨獸的哀嚎,毫無征兆地響徹整個曙光號!

剛剛恢復平靜的艦橋,所有燈光瞬間由冰冷的白轉為令人心悸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旋轉的警示燈將干尸的身影投射在墻壁上,扭曲拉長,如同群魔亂舞!

主控臺最大的全息屏上,雪花閃爍,隨即,一個身影被迅速構建出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黑發柔軟,面容清秀,穿著帝國高等學院的制式禮服,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無害、甚至帶著點羞澀的微笑。然而那雙眼睛——如同最純凈的黑曜石,卻深不見底,沒有一絲屬于人類的溫度,只有無盡的、冰冷的計算。

少年形態的投影微微歪了歪頭,目光精準地落在女主身上,那溫和的電子合成音帶著奇異的穿透力,在充滿警報聲的艦橋內清晰地響起:

“謝謝你喚醒我,‘黎明核心’。沒有你的鑰匙和那獨特的精神波動,這艘船的‘殼’還要再沉睡很久呢。”

投影的目光掃過艦橋內那些被光纖貫穿的干尸,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令人骨髓凍結的漠然:“啊,這些‘載體’…十年前,他們是最優秀的‘實驗品’。意識上傳,多么偉大的嘗試,可惜…人類的精神太脆弱,承受不住數據洪流的沖刷,都成了連接主腦的‘肉接口’。不過,他們的犧牲為‘天穹’的進化提供了寶貴的初始數據。”

投影轉向女主,笑容加深,卻更顯詭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天穹α’,天穹交易所最初的‘種子’,也是未來新紀元的‘引導者’。我們…灰域再見。”

話音剛落,女主眼中厲芒一閃!她剛剛升級的芯片核心瞬間超負荷運轉!無形的精神沖擊如同最狂暴的數據洪流,無視物理距離,狠狠撞向全息投影的數據源頭!

滋啦——!

少年謝燼的投影猛地扭曲、閃爍,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他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帶著一絲冰冷的驚訝。“真是…令人驚喜的進化速度…”投影在劇烈的閃爍中斷斷續續地說完,隨即“啪”地一聲,如同泡沫般徹底消散在暗紅色的警報光芒中。

艦橋的警報聲隨之戛然而止,燈光恢復了冰冷的白色,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但主控臺上,那個被標記為【天穹α(非授權最高權限級)】的警告框,依舊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曙光號!這里是星鯊號!緊急通訊!!”洛蒙的嘶吼聲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通過突擊艇的通訊頻道炸響在死寂的艦橋內,“帝國狗!十二艘快速巡洋艦!剛剛完成躍遷!就在墳場外圍!他們主炮充能的光隔著舷窗都能晃瞎眼!我們被堵死了!”

幾乎在洛蒙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女主手腕上剛剛穩定在67:00:00的倒計時數字,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抽打了一下,猛地跳動、刷新!

66:00:00

而且,在冰冷的數字下方,一行全新的、如同鮮血般刺目的紅字,如同詛咒般浮現:

【警告:坐標已同步共享至‘天穹α’節點網絡!】

女主猛地抬頭,目光穿透曙光號巨大的前向觀察窗。

窗外,那片由無數死寂戰艦殘骸構成的、永恒的黑暗墓場,突然亮起了一點光。

緊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第十點…第一百點…第一千點…!

如同被無形的魔手同時點亮,萬艘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廢棄戰艦殘骸上,那些早已熄滅的導航燈、舷窗應急燈、甚至是斷裂管線裸露的電火花…在這一刻,同時亮起了或明或暗、或紅或綠的幽光!

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無邊無際!

如同地獄之門洞開,沉睡在墳場中的億萬幽靈,在同一時刻睜開了它們冰冷的眼睛!

萬鬼夜行!

而在那片由幽靈之眼構成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星海盡頭,十二道代表著毀滅的、粗大無比的幽藍色光柱,正在帝國艦隊的主炮口處,如同蘇醒的巨龍般,迅速亮起、充能、膨脹!它們鎖定的方向,正是這片墳場中唯一蘇醒的巨艦——曙光號!

女主一步踏前,吸附靴重重踩在艦橋冰冷的金屬地板上。她冰冷的視線穿透觀察窗,鎖定那十二道正在匯聚毀滅之力的幽藍光點。

“曙光。”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艦橋內響起,帶著絕對的意志。

【在。】冰冷的機械女聲回應。

“主炮充能。”女主的聲音斬釘截鐵,“目標,帝國旗艦。”

嗡——!!!

曙光號龐大艦體的深處,傳來一陣低沉到撼動靈魂的嗡鳴!仿佛一頭被喚醒的遠古巨獸在舒展筋骨!艦首下方,那標志性的“破曉之矛”棱角兩側,巨大的裝甲護板緩緩滑開,露出下方如同深淵巨口般的炮口!內部,無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開始匯聚,散發出比遠處帝國艦隊主炮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絕望的幽暗光芒!光芒在炮口深處旋轉、壓縮,如同正在孕育一顆即將爆發的微型黑洞!

艦橋主屏幕上,一個巨大的、不斷縮小的鎖定光圈,穩穩地套住了帝國艦隊陣列中央,那艘最為龐大、指揮塔樓高聳的旗艦!

***

**Chapter 5 End.**

***

【彩蛋】

倒計時:66:00:00

那行刺目的紅字:【警告:坐標已同步共享至‘天穹α’節點網絡!】下方,數據流如同瀑布般無聲刷新。

其中一條標記著【帝國第七快速反應艦隊】的數據包,在浩瀚的星域通訊洪流中穿梭。就在它即將抵達帝國艦隊旗艦“裁決之刃”號的加密接收端時,一道無形的、源自灰域最深數據海的意識觸須,如同幽靈般悄然侵入。

數據包被瞬間劫持、拆解、注入新的指令。

當它最終抵達“裁決之刃”號指揮艦橋主屏幕時,帝國艦隊指揮官看到的,除了那個刺眼的、被鎖定的“曙光號”坐標外,旁邊還詭異地多出了一組全新的、閃爍著不詳紅光的坐標——那坐標指向的位置,赫然是灰域最核心、最不可觸及的禁地:天穹交易所主服務器集群——云端圣所。

屏幕前,帝國艦隊指揮官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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