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條不紊
- 山河鼎:從獵戶到仙族老祖
- 瑾巾
- 3229字
- 2025-08-26 14:36:45
洪澤衛指揮使司正堂,檀香裊裊。
李鐵柱端坐主位,新生的左臂筋肉虬結,古銅色皮膚下淡金光澤流轉,金剛不壞之軀威壓如山。
丹書鐵券供奉身后,玄鐵衛令懸于腰間。
他獨眼如電,掃過堂下,最終落于左側下首。
李長山靜坐。
昭武校尉銀牌懸腰,煞靈槍斜倚。
煉體十層“見神不壞”的氣血沉凝如汞髓,煉氣九層巔峰的靈力在經脈中奔涌如淵海。
他未發一言,只端起粗陶茶碗,淺啜微涼苦茶。
山河鼎在懷中溫熱,鼎口清光流轉,悄然吞噬著堂內稀薄的煞氣,反哺精純靈力。
堂下肅立。
周文清等原縣衙屬官垂首屏息,冷汗涔涔。
李氏核心。
李大牛玄甲鏗鏘,兇悍逼人。趙勇枯槁身影隱于陰影,如蟄伏毒蟒。二虎掌中陣紋若隱若現,三狗靛藍官袍筆挺,眼神銳利如狐。
目光皆灼灼,匯聚于李長山一身。
“三狗。”李鐵柱聲音沙啞。
李長山微頷。
“在!”三狗應聲出列,懷抱卷宗,聲如清泉擊石:
“稟指揮使!稟校尉!洪澤重建,刻不容緩!屬下擬令如下!”
“一、戶籍重整!即日起,洪澤境內,所有幸存縣民、流民、遺孤,皆需至衛司登記造冊!核驗無誤者,發放‘衛籍竹牌’!”他舉起一枚寸許寬、三寸長的青竹牌,牌身刻有姓名、籍貫、編號,更有一行細密小字——“初始衛功:零”。
“憑此牌,可領賑濟口糧!可計衛功!可通行衛所轄境!無牌者,視為流寇!驅逐或收押!”
“二、衛功立制已開始實施!”
三狗語速加快,條理分明,“凡參與筑城、開荒、修路、清淤、伐木、采石、入軍戶營操演者,按勞計‘衛功’!衛功簿冊,由衛司經歷房親掌!各工段設‘衛功使’(原鐵衣衛骨干),日核日清!凡有克扣、舞弊、虛報者……”他目光如冰刃掃過周文清,“軍法!斬首!懸顱示眾!”
“衛功可兌:口糧!鹽布!藥材!軍戶資格!家宅地契!前三年免賦田畝!兌付點,設于衛司衙前廣場!三日一開!童叟無欺!”
“三、工坊重興!”
三狗聲音拔高,“即設‘衛所匠造營’!凡鐵匠、木匠、泥瓦匠、藥師……有一技之長者,皆可應募!入營者,享雙倍衛功!專司:打制農具!燒磚制瓦!修葺屋舍!熬制藥散!優先保障筑城、軍需、民生!”
“四、魔骸回收!”
他眼中寒光一閃,“即遣‘衛所清剿隊’(李大牛親軍),由各隊長率隊,分片清理戰場!凡魔物殘骸:骨、甲、爪牙、鱗片……凡可利用者,悉數運回匠造營!凡廢棄兵刃、甲胄碎片……凡含鐵之屬,盡數回收熔煉!所得材料,登記造冊!匠造營憑衛功申領!”
條令如鐵,字字鏗鏘!
周文清等人面無人色,徹底死心。
李氏不僅掌權,更將洪澤每一寸土地、每一分人力、每一縷資源,盡數納入“衛功”鐵網!
生存與未來,皆系于此!
“準!”李鐵柱獨眼精光爆射,重錘頓案!
“大牛!”李長山聲音平靜響起。
“末將在!”李大牛踏前一步,玄鐵重甲鏗鏘!
煉體七層氣血鼓蕩!
“整軍!”
“是!”
李大牛虎目含煞,“原鐵衣衛核心百人,升格‘衛所親軍’!為各隊隊正!另,從流民青壯、遺孤中,擇優選拔悍勇忠直者!重建‘洪澤衛戰兵營’!初定四百人!授簡化鐵衣樁功!配制式皮甲!持精鐵長矛!”
他聲音如雷,炸響堂內:“即日起!戰兵營操練加倍!卯時起,亥時息!站鐵衣樁!習破煞矛!練小三才陣!凡懈怠、畏縮、違令者……鞭三十!凡臨陣脫逃、惑亂軍心者……斬!練為戰!戰為生!衛所親軍,即為爾等標桿!亦是爾等頭頂利劍!”
殺氣凜然!
堂下原縣衙屬官,無不股栗!
“趙叔!”李長山目光轉向陰影。
枯槁身影緩步而出。
渾濁眼中兇光閃爍,枯爪間“勇毅尉”鐵牌翻轉。
“即授‘衛所總教習’兼‘供奉’!”李長山聲音沉穩,“戰兵營操演,由你督訓!‘鐵血戰陣’,由你精研!凡有不服管束、偷奸耍滑者……任你處置!”
“好!”趙勇枯爪一握,鐵牌發出刺耳摩擦聲!
軍令如山!
鐵流奔涌!
焦土之上,鐵與火的秩序,轟然降臨!
衛司衙前廣場。
人潮洶涌,卻鴉雀無聲。
數十張簡陋木桌排開,三狗坐鎮中央。
原縣衙書吏,現衛司文書,戰戰兢兢,核對戶籍。
流民、遺孤排成長龍,眼神惶恐又帶著一絲希冀。
“姓名?”
“王……王二狗……”
“原籍?”
“青……青石縣……”
“可有一技之長?”
“會……會打鐵……”
“按手印!”
一枚刻著“王二狗,青石流民,丁字柒叁貳,衛功:零”的青竹牌,遞到一雙粗糙顫抖的手中。
“憑此牌,可至西棚領糙米半升!明日卯時,城西采石場報到!一日衛功……十點!”文書聲音干澀。
王二狗攥緊竹牌,如同攥住救命稻草,渾濁的眼中,燃起微光。
力氣,換活路!
城東廢墟。
爐火重燃!
臨時搭建的工棚連綿。
數十名鐵匠赤膊上陣,揮汗如雨!
鐵錘砸在燒紅的鐵胚上,火星四濺!
叮當之聲不絕于耳!
不再是刀槍劍戟,而是鋤頭、犁鏵、柴刀、鐵釘!
“李師傅!領精鐵五十斤!打制鋤頭三十把!三日交貨!衛功三百點!”衛功使,原鐵衣衛什長,遞上蓋有玄鐵衛令的領料單。
“得令!”老鐵匠咧嘴一笑,露出焦黃的牙。
衛功!
三百點!
可兌三斗糧!
夠全家吃半月!
他掄錘更狠,爐火更旺!
泥瓦匠攪拌著石灰、黏土,砌筑著臨時屋舍的磚墻。
木匠鋸木刨板,趕制門窗。
藥師在棚內分揀藥材,熬制清源散。
匠造營,如同巨大的蜂巢,在焦土上嗡鳴運轉!
每一錘,每一刀,每一磚,都刻著“衛功”二字!
城外戰場。
焦尸遍地,腥臭撲鼻。
李大牛親率百名衛所親軍,如同鐵閘,扼守四方。
數十隊戰兵營新卒,在各自隊正(原鐵衣衛骨干)的厲聲呵斥下,強忍惡心與恐懼,用簡陋的工具,翻檢著堆積如山的魔物殘骸!
“快!剝下這頭鐵甲豬的硬皮!整張!別弄破了!”
“剁下妖狼的爪子!淬毒!藥師營有用!”
“撿!所有鐵片!箭頭!刀把!一塊都不能落下!熔了都是好鐵!”
“磨蹭什么!想挨鞭子嗎?!”
鞭影呼嘯!
呵斥如雷!
新卒們臉色慘白,手腳卻不敢停。
一車車沾滿黑血的骨甲、利爪、碎鐵,被運回城內匠造營。
資源,從死亡中榨取!
校場。
塵土飛揚,吼聲震天!
四百名戰兵營新卒,身著灰色號服,手持沉重的精鐵長矛,在烈日下操練!
“鐵衣樁!站!”
“腰馬合一!力從地起!給老子站穩了!”
“噗通!”一名瘦弱少年腿一軟,栽倒在地。
“廢物!”隊正(原鐵衣衛悍卒)鞭影如電!
啪!
血痕立現!
“起來!站不穩,就滾去喂魔物!”
少年咬牙爬起,滿臉塵土混著血淚,眼中卻燃起兇光!
亂世!
力量就是命!
“破煞矛!刺!”
“殺!殺!殺!”
長矛如林刺出!
動作生澀,卻帶著一股狠勁!
矛尖寒光閃爍,直指前方草扎的魔物靶標!
“沒吃飯嗎?用力!刺穿它!想想死在魔物爪牙下的親人!”
吼聲如雷!
新卒們雙目赤紅!
仇恨與求生欲,化作力量!
陰影高臺。
趙勇枯槁的身影獨立。
渾濁的眼睛掃過校場,如同鷹隼俯瞰羊群。
他枯爪微抬。
“鐵血戰陣!變!”
嗡——!
下方,百名衛所親軍瞬間結陣。
暗金光罩撐開。
金剛符文流轉。
血色鋒芒吞吐!
一股鐵血兇煞之氣沖天而起!
“入陣!”趙勇沙啞低喝。
一隊新卒被驅趕入陣。
“啊——!”光罩內,兇煞之氣翻涌!
如同無形重錘砸在心神。
新卒們瞬間臉色煞白,氣血翻騰,動作遲滯。
“頂住!”隊正厲吼。
“殺!”新卒們嘶聲咆哮,長矛亂刺。
在兇煞壓迫下,潛能被逼出。
動作竟快了幾分,狠了幾分。
“桀桀……”趙勇枯爪輕揮,光罩壓力稍減。
煉獄般的操練,淬煉著新兵的骨頭與意志。
新墾“衛田區”。
焦黑的土地被翻開,播下耐旱的“金穗”種子。
嫩綠的秧苗在風中搖曳,卻帶著一絲灰敗。
李長山獨立田埂。
山河鼎懸于掌心。
“鼎煉山河!清源!”
嗡——!
鼎身清光大放!
柔和的光暈如同水波般擴散,籠罩百畝新田!
光暈所過之處,土壤中殘留的灰黑煞氣如同冰雪消融!
秧苗葉片上的灰敗迅速褪去,變得青翠欲滴!
一股溫潤的生機氣息彌漫開來!
李長山面色平靜。
鼎內,那縷暗金魔煞精華微微消耗,卻又在吸收地脈濁氣后,重新凝練!
鼎身金紋,愈發深邃古樸。
鼎煉山河,以洪澤為爐,煉煞為靈,化濁為清!
夕陽西下。
洪澤衛指揮使司正堂。
李長山落座主位。
李鐵柱坐于左側首位。
堂下肅立。
“報——!”三狗快步而入,“首日登記造冊:七千六百四十三口!發放竹牌七千六百四十三枚!”
“匠造營:收攏匠戶一百二十人!打制農具三百件!燒制青磚五千塊!”
“清剿隊:回收魔物骨甲三千斤!利爪八百枚!廢鐵一萬兩千斤!”
“戰兵營:操練無缺!淘汰孱弱者三十七人!余者……皆可煉!”
數字冰冷,卻已勾勒出家園重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