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你說什么？”

弗蘭克家族的莊園書房里，小伯爵布蘭德神情錯愕的看向了父親：“迪亞·奧爾蒂斯的女武神已經獻祭過靈裝了？”

“是的。”

父親法爾克伯爵點頭回道：“根據可靠消息，迪亞·奧爾蒂斯來自萊文公國奧爾蒂斯伯爵家族，十天前奧爾蒂斯家族的黑巖城出現深淵裂縫。”

“迪亞·奧爾蒂斯也是在那個時候契約的女武神伊莉莎，女武神伊莉莎為了阻止深淵裂縫便獻祭了自己的靈裝。”

“所以我這是被他耍了？還被他····”

小伯爵布蘭德沒有說完。

只是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特別是想到昨天自己在英靈殿的遭遇，一股無名之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女武神之所以令人忌憚，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女武神能獻祭靈裝取得與靈基相對等的實力。

他就是基于對方的傳說靈基判斷所以才選擇忍氣吞聲花錢平事。

別管它是三十分鐘還是三分鐘，帝階強者，弗蘭克家族惹不起。

可是現在你告訴我那家伙的女武神已經獻祭過了靈裝。

也就是說那家伙的女武神最多就是個星階的實力，反手就能帶人拍死的那種。

所以自己這是被人扮虎吃豬裝了一波？

“這只是個意外罷了，你當時的處理方式沒有任何問題。”

面對小伯爵布蘭德的憤怒，法爾克伯爵輕聲寬慰：“如果換了我，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在不知道對方已經獻祭靈裝的情況下。

除非你本身就有不弱于對方的實力，或是不在意自己這條命。

否則除了認栽外別無選擇。

“混蛋！”

法爾克伯爵的安慰并沒有取得什么效果。

小伯爵布蘭德腦子里全是英靈殿的記憶。

對方那囂張的模樣在此刻變得格外清晰，但越是清晰越是讓他煩躁憤怒。

對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反應，每一個笑容在此刻的他看來都是對自己的羞辱。

自己活了這么大，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這個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面子還往哪兒放？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事后的憤怒和懊惱除了只會讓人覺得你無能以外，沒有任何意義。”法爾克伯爵回道。

“可····”

小伯爵布蘭德想要反駁，但當對上父親的眼神后，他還是將嘴里的話咽了回去。

“未來弗蘭克家族遲早會交到你的手里。”

法爾克伯爵說道：“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讓情緒左右了你的思考和判斷，一個連情緒都無法控制，只能活在憤怒和懊悔中的人，是永遠無法成為掌舵者的。”

小伯爵布蘭德閉眼深吸了一口濁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少頃。

“那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小伯爵布蘭德問道。

他心底還是有些不爽的，但就像父親說的那樣，事實已經發生，再怎么不爽也沒有意義。

還不如考慮接下來該做什么。

“你想怎么做？”

法爾克伯爵問道。

“我···不知道。”

小伯爵布蘭德遲疑道。

想怎么做？

當然是讓那家伙把裝的逼全吃回去，讓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扮虎吃·····

反正就是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你是什么性格我還不了解么，想說就說，就我兩個人沒必要一直憋著。”

法爾克伯爵說道：“只要你不是被情緒左右而做出愚蠢了判斷，該發泄的時候發泄一下是沒有問題的。”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小伯爵布蘭德咬牙回道。

“怎么付出代價？”法爾克伯爵繼續問道。

“我·····我不知···”

“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先派人試探他的女武神是不是真的獻祭了靈裝。”

小伯爵布蘭德坦率直言道：“如果沒有獻祭靈裝，那就讓人撤回來，如果獻祭了靈裝·····”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有些稚嫩和腦殘，但你至少想到了試探，不算完全沒救。”法爾克伯爵點頭說道。

小伯爵布蘭德聞言頓時語塞。

同時也有些不爽。

是你讓我說的，結果說完你又罵我。

“你是弗蘭克家族的繼承者，你的意志代表了弗蘭克家族的意志，也決定著弗蘭克家族的命運，所以你的決定不能完全以自身喜惡進行。”

法爾克伯爵回道：“如果對方獻祭了靈裝還好，要是沒有獻祭靈裝呢？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會有痕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真理與根源的注視下。”

“向真理尋求答案，向根源尋問奇跡——這句話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

“如果對方發現是弗蘭克家族安排的殺手，你覺得對方是只誅首惡，還是會將整個弗蘭克家族連根拔起？”

“退一步來說，就算對方獻祭了靈裝又如何，你刺殺成功還好，要是刺殺失敗了呢？”

“女武神的能力千奇百怪，即使沒有靈裝依舊極具威脅，如果對方逃脫了刺殺，那你就在暗中給整個弗蘭克家族豎立了一個具有覆滅整個家族的潛在敵人。”

女武神和普通人不一樣。

女武神實力在提升到當前靈基的上限之前是沒有瓶頸的。

傳說靈基的女武神，只要中途不死很快就能將實力提升到實打實的帝階。

同時女武神契約者多數會成為世界領主，一個擁有帝階女武神的世界領主想要碾碎弗蘭克家族是很輕松的。

“那父親你的意思是就這樣放過他們？”

小伯爵布蘭德反問道。

“我們只是損失了四十枚神圣核晶，以及你自以為的尊嚴，為了這么一點東西和對方結下死仇，并不是一件劃算的買賣。”法爾克伯爵點頭回道。

成功了利益不大，最多就是能拿到一個傳說級的圣遺物和幾十枚神圣核晶。

但要是失敗了，弗蘭克家族就會有潛在的覆滅危機。

或許覆滅危機的可能性不高，但它是客觀存在的。

正常情況下，只要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小伯爵布蘭德下意識咬牙。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父親說的······

“不過。”

然而就在小伯爵咬牙的時候，法爾克伯爵突然一改語調：“如果你能拿出一擊必殺的計劃，拿出能將弗蘭克家族完美摘出去的計劃，或是給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那也不是不能考慮。”

正常情況下確實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可惜自己現在不屬于正常情況下，當前的局勢也不是正常情況。

“父親？”

小伯爵布蘭德愕然。

“記住，想報仇沒問題，但你得拿出報仇的能力來，別到最后仇沒有報，先把自己搭進去了。”法爾克伯爵說道。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小伯爵布蘭德鄭重點頭，心中也沒有了剛才的憤怒，有的只是對復仇的雄心壯志。

“那就下去慢慢想吧，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法爾克伯爵見目地達到也不在多說：“但無論你的計劃有多么完美，在沒有得到我的首肯前，你絕不能做出任何逾越舉動，即使明天你們就見了面也必須給我笑臉相迎，不得暴露絲毫敵意。”

“是。”

小伯爵布蘭德說完斗志昂揚的轉身離開了書房。

迪亞·奧爾蒂斯——

你的女武神最好真的沒有獻祭靈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