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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車

宴會結(jié)束后,溫藝如正準(zhǔn)備回酒店,忽然被人叫住。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和她對接這場宴會的酒店負(fù)責(zé)人汪女士。

“溫小姐好,今日感謝您能來參加晚會的演奏。今日您的表演實在精彩,江總對您贊不絕口,希望未來還能長期合作。”

“汪女士不必客氣,能為這次的金融峰會演奏也是我的榮幸。”溫藝如客氣地說道。

正當(dāng)溫藝如和汪女士交談的時候,一道聲音猝不及防地插了進(jìn)來。

來者是江琛。

他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溫小姐好,我是YE集團(tuán)公共事務(wù)部總經(jīng)理江琛。剛才深深地被溫小姐精彩的演奏所感染,不知溫小姐可否賞臉?等有時間,江某想請溫小姐吃一頓飯。”

江琛承認(rèn),從見到溫藝如的第一眼起,就對她一見鐘情了。他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xué),今年碩士從美國常春藤名校畢業(yè)后,進(jìn)入家族企業(yè)YE集團(tuán)工作。他見過不少女人,但是像溫藝如這樣優(yōu)雅中帶一點倔強美的女人,確實是第一次見。

溫藝如看到江琛,不免又想到了喬其年。想當(dāng)年,喬其年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邀請著自己,踏入屬于他的領(lǐng)地。而后,玩膩了,又無情地將她拋下。

溫藝如理解他們這些公子哥的心理。

女人嘛,玩物而已。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勤快,才是證明自己有魅力的最好方式。

溫藝如忽然覺得沒有意思,本想著拒絕江琛,但是她一眼瞥見了正在往門口走的喬其年,瞬間,她改變了主意。

溫藝如大方地向江琛伸出手,“好啊,謝謝江經(jīng)理的邀請,改天有時間,我一定赴約。”

江琛看到如此明朗的溫藝如,爽朗地笑了,握住溫藝如的手,說:“一言為定啊。”

這時候喬其年冷不丁地看見溫藝如同江琛握手,心里頓時升起一絲不悅。

在他旁邊的助理看見,忙說:“喬董,明早上八點天您還有會,今天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送您回去。”

喬其年怎么肯呢?他狠狠地睨了助理一眼,冷冷地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開車回家。”

能跟在喬其年身邊做事的人都是人精,助理也看出來他們的喬董想要舊情復(fù)燃,就識時務(wù)地說了句:“好的,您也早些休息。”

打發(fā)走了助理,喬其年有些玩味地看著溫藝如和江琛。見他們沒有要結(jié)束談話的意思,喬其年內(nèi)心不由地生出一種悶熱感。他大步地走向了溫藝如和江琛。

“溫小姐,江經(jīng)理。”喬其年禮貌地打著招呼。

溫藝如一見來人是他,不由地想趕快結(jié)束談話,不愿再與他們過多糾纏。

但礙于情面,她只能陪笑道:“喬董好。”

“這么說,溫小姐認(rèn)識喬董?”江琛有點意思的問道。他一直在國外留學(xué),對幾年前國內(nèi)的情況不太了解。在他看來,溫藝如應(yīng)該不會認(rèn)識喬其年,畢竟圈子不一樣。

此時,溫藝如心里想:是啊,豈止是認(rèn)識啊,還談了五年無疾而終的戀愛呢。

喬其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是啊,和溫小姐算是舊相識吧。”

溫藝如聽到此話,心里呵呵,是啊,舊相識,舊相識相識到上過床的那種關(guān)系。但是表面上,她還要故作鎮(zhèn)定。

“是的,我和喬董大學(xué)時期認(rèn)識的,是舊相識。”溫藝如只能順著喬其年的話說。

“哦,原來是這樣。那這樣好了,以后大家也都算認(rèn)識了,常聚常聚啊。”江琛和氣地說。

“好啊,那就改天再聚了。江經(jīng)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喬其年說完,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溫藝如有點發(fā)蒙,在她看來,喬其年遠(yuǎn)遠(yuǎn)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溫小姐,今日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里?”江琛紳士地問。

溫藝如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坐地鐵吧,很近的,酒店不遠(yuǎn)的。”

“那溫小姐,改日再見。”江琛和她道別。

溫藝如友好地和他說了一聲,“再見”。

今晚一眾寒暄過后,溫藝如是什么感覺?一個字,累!兩個字太累!國內(nèi)久違的商場寒暄,令現(xiàn)在從國外歸來的她極為不適應(yīng)。

現(xiàn)在,她只想好好地回到酒店,洗一個熱水澡,睡一個好覺。

正當(dāng)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哧”地一聲急剎車,賓利的車窗搖了下來,喬其年那一張帥臉出現(xiàn)在了溫藝如面前。

溫藝如有點尷尬,不知如何面對。畢竟,歸國以后,他們并未正面交鋒過。

喬其年冷冷地甩出了兩個字,“上車。”

溫藝如被他的強勢弄得很反感,“我坐地鐵回酒店,不勞煩喬董了。”

喬其年并沒有生氣,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

此時,后面的車子不斷按著喇叭,催促著他們。

“你們到底走不走啊?”后面的車主不耐煩地說。

溫藝如多少還是顧及面子的,她看到了喬其年嘴角得逞后的壞笑,心里越發(fā)無語。

最后,溫藝如只能賭氣似地拉開車門,想坐后排。

“溫小姐這是真把我當(dāng)成了司機嗎?”喬其年很不滿地問。

“是又如何?”溫藝如平穩(wěn)地答。

喬其年不置可否,沒再去深究座位的問題。

好吧,總之,坐進(jìn)了他的車,就算有進(jìn)步了。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愿地坐回副駕駛的。喬其年自我安慰道。

溫藝如坐到了后排,車?yán)锏睦錃獯档盟槠鹆穗p腿。

喬其年知道溫藝如體寒怕冷,看到后,貼心地將冷氣調(diào)高了溫度。

這些關(guān)于她的習(xí)慣,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溫藝如也注意到了這點,心里有那么一絲絲的感動。但感動終究是感動,那還不是心動,喬其年要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感動。

車上的氛圍一度變得有些安靜。

“今年怎么突然回來了?”喬其年問了一個他最想問的問題。

“想回來看看,五年了,也總該做出點改變。放下的,終究是放下了。人嘛,總是要向前看的。以前,我看的太淺薄了,總是將愛情什么的看得太重,到頭來受傷的卻是自己。現(xiàn)在倒是看開了,人還是要活自己。”溫藝如看著喬其年說。

喬其年通過后視鏡,看到了溫藝如此時的表情。

是堅定的、堅毅的、不容置疑的。

喬其年知道她心里有恨,但又不想說出當(dāng)年的事情。那些骯臟的事情,和溫藝如單純美好的內(nèi)心世界絲毫不符。他不愿意讓她知道太多負(fù)面的、黑暗的、屬于男人們的世界。他總是想將她護(hù)在自己的羽翼下面。

喬其年只能轉(zhuǎn)移話題,沒話找話。

“你現(xiàn)在住哪里?父母家?”

“沒有,我住YE的酒店。”溫藝如有點得意的說。

在這得意的里面,又加了點報復(fù)的心思。

聽到Y(jié)E,喬其年不免不悅。這些年,和YE在商場上廝殺得如火如荼,加上又看到他們的太子爺和溫藝如套近乎,他還是很在意的。

“換個酒店吧,要不然你搬來GH?”喬其年知道她不愿意,但也想勸她,他不喜歡她與YE有過多的接觸。

“不用了,我住YE非常好。他們的服務(wù)可好了。”溫藝如特意加重了服務(wù)二字的聲音。

喬其年知道溫藝如在氣他。

于是,他有點不要臉地同她道:“以前,我哪一次沒把你服務(wù)地舒舒服服的?”

溫藝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一紅,“不要提原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快送我回酒店吧。”

喬其年聽到這話,知道溫藝如害羞了。他揭開了記憶深處那些熱烈的、帶有情欲的回憶。

溫藝如的臉后來一直紅著。喬其年后來也不再同她說話,只是安靜地開車,真正地當(dāng)了一回司機。要知道,在這世上,能讓喬其年屈尊當(dāng)司機的人,可不多啊。

車子很快就到了酒店。溫藝如剛要打開車門,只聽見“噠”的一聲落鎖聲。

喬其年鎖了車子,他有話同溫藝如講。

溫藝如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不曾想,喬其年馬上又打開了車鎖,讓她下了車。

溫藝如見狀,馬上拿上包,飛快地下了車,生怕多和喬其年多待一秒鐘。

喬其年看著拿著包小跑著進(jìn)酒店的溫藝如,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兀自地笑了,“什么啊,這么怕我?”

今天的進(jìn)步是,溫藝如肯坐他的車了。

溫藝如回國后,有一件事她很在意:她能不能在國內(nèi)的鋼琴演奏界有一席之地。

她知道自己雖然在國外還算有名氣,但是在國內(nèi),還是與國外的鋼琴圈子不一樣的。

溫藝如此時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一個她不愿意接的電話,來自于她的父親,溫若海。

溫藝如15歲的時候,她的親生母親因為癌癥過世。

而在她母親去世還未滿一周年,溫若海就再娶了比自己小8歲的柳靜。

柳靜雖然名字里有靜,但她可是個不安分的人。

溫藝如知道,在她母親尚未離世,還在化療階段的時候,她的父親就和柳靜廝混上了。這讓當(dāng)時的溫藝如十分接受不了,她雖然和溫若海鬧過,但是等來的卻是一句:“如如,爸爸將來也會老,你也會長大嫁人,我得為我自己考慮,我的幸福難道就不是幸福了嗎?我想要晚年的時候有個人陪伴著我。再加上爸爸時常需要參加酒會、聚會,身邊不能沒有女伴。”

15歲的溫藝如聽到這里以后,她覺得媽媽的婚姻很可悲,也替她的媽媽覺得不值得。

溫藝如其實和母親的關(guān)系也很一般。她的母親小時候?qū)λ浅隽嗣膰?yán)格,彈琴每天不得低于五個小時,并且彈錯一處,需要再彈十遍。

小時候的溫藝如,沒什么溫暖可言,得到的更多的是來自于母親的批評。

后來,等她叛逆期過去,明白了母親的用心良苦后,她也得癌去世了。

所以,溫藝如是缺愛的。

15歲失去母親以后,溫藝如高中就去住校了。她和溫若海的關(guān)系一直很冷淡,只是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問候一下,平時溫若海也被柳靜看管得嚴(yán),因此父女倆聯(lián)系的頻率很少很少。

可以說,溫藝如15歲以后,就沒人再愛她了。

直到喬其年的出現(xiàn)。

然而,最終他也還是辜負(fù)了她。

溫藝如看著手機,還是接了她爸的電話。

“如如,爸爸知道你前兩天回來了,這幾天方便回家嗎?咱們父女倆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過幾天有一個k市的企業(yè)家會議,爸爸想讓你陪著一起去。”溫若海在電話里懇切地說。

溫藝如沉默了片刻,有點好奇為什么多年來不與自己往來的爸爸如今如此的殷勤。

但到底是血濃于水,溫藝如從小缺愛,她渴望著被愛,被惦記。

最后,她心軟地答應(yīng)道:“好的,地址發(fā)給我,我會如期赴約。最近天熱,您多注意身體,高血壓別再犯了。”

溫若海此時心情有些復(fù)雜,奈何柳靜在旁邊盯著,于是只能說了一句:“謝謝女兒,爸爸會注意身體的。”隨即就掛了這一通電話。

掛了電話的溫若海無奈地看著柳靜,“這下你滿意了?如如說會去今年的企業(yè)家會議,到時候,公司的危機可以讓如如和喬其年說說,看看能不能幫助咱們度過難關(guān)。”

柳靜拍了一下溫若海的肩膀,“這就對了嘛,你不知道,上次金融峰會的時候我在ye酒店看見如如和喬其年了,他倆雖然明面上分手了,但是我看那架勢,喬其年對咱們?nèi)缛邕€是眷戀的,逼著如如上他的車呢。”

溫若海聽到這里,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女兒受委屈,但是此次公司遇到了危機,只能利用溫藝如了。但是就看喬其年現(xiàn)在還有多在意溫藝如了。

在柳靜看來,溫藝如優(yōu)雅漂亮,也很有主見,但是這太有主見,就會顯得有些倔強。

名利場里面的男人們,都喜歡溫順的、聽話的女人。

這一點上,柳靜深有體會,當(dāng)年她就是趁著溫太太生病,借機上位,給予了溫若海“溫柔”,才使得自己從一個舞女進(jìn)入了半上層的圈子。

柳靜想著往事,愈發(fā)得意。

她知道自己利用溫藝如有些卑鄙,但是為了她的兒子,溫藝如同父異母的弟弟可以接管一個強大的企業(yè),她只能犧牲這個將她視若婊子的繼女。

反正,溫藝如對自己的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不介意溫藝如多恨自己,在她眼里,沒有什么比眼前的利益最為有價值的東西了。

然而,溫藝如對他們的計劃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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