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車
書名: 夏日奏鳴曲作者名: 趙靈霄本章字數: 4207字更新時間: 2025-07-21 12:04:46
宴會結束后,溫藝如正準備回酒店,忽然被人叫住。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和她對接這場宴會的酒店負責人汪女士。
“溫小姐好,今日感謝您能來參加晚會的演奏。今日您的表演實在精彩,江總對您贊不絕口,希望未來還能長期合作。”
“汪女士不必客氣,能為這次的金融峰會演奏也是我的榮幸。”溫藝如客氣地說道。
正當溫藝如和汪女士交談的時候,一道聲音猝不及防地插了進來。
來者是江琛。
他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溫小姐好,我是YE集團公共事務部總經理江琛。剛才深深地被溫小姐精彩的演奏所感染,不知溫小姐可否賞臉?等有時間,江某想請溫小姐吃一頓飯。”
江琛承認,從見到溫藝如的第一眼起,就對她一見鐘情了。他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今年碩士從美國常春藤名校畢業后,進入家族企業YE集團工作。他見過不少女人,但是像溫藝如這樣優雅中帶一點倔強美的女人,確實是第一次見。
溫藝如看到江琛,不免又想到了喬其年。想當年,喬其年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邀請著自己,踏入屬于他的領地。而后,玩膩了,又無情地將她拋下。
溫藝如理解他們這些公子哥的心理。
女人嘛,玩物而已。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勤快,才是證明自己有魅力的最好方式。
溫藝如忽然覺得沒有意思,本想著拒絕江琛,但是她一眼瞥見了正在往門口走的喬其年,瞬間,她改變了主意。
溫藝如大方地向江琛伸出手,“好啊,謝謝江經理的邀請,改天有時間,我一定赴約。”
江琛看到如此明朗的溫藝如,爽朗地笑了,握住溫藝如的手,說:“一言為定啊。”
這時候喬其年冷不丁地看見溫藝如同江琛握手,心里頓時升起一絲不悅。
在他旁邊的助理看見,忙說:“喬董,明早上八點天您還有會,今天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送您回去。”
喬其年怎么肯呢?他狠狠地睨了助理一眼,冷冷地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開車回家。”
能跟在喬其年身邊做事的人都是人精,助理也看出來他們的喬董想要舊情復燃,就識時務地說了句:“好的,您也早些休息。”
打發走了助理,喬其年有些玩味地看著溫藝如和江琛。見他們沒有要結束談話的意思,喬其年內心不由地生出一種悶熱感。他大步地走向了溫藝如和江琛。
“溫小姐,江經理。”喬其年禮貌地打著招呼。
溫藝如一見來人是他,不由地想趕快結束談話,不愿再與他們過多糾纏。
但礙于情面,她只能陪笑道:“喬董好。”
“這么說,溫小姐認識喬董?”江琛有點意思的問道。他一直在國外留學,對幾年前國內的情況不太了解。在他看來,溫藝如應該不會認識喬其年,畢竟圈子不一樣。
此時,溫藝如心里想:是啊,豈止是認識啊,還談了五年無疾而終的戀愛呢。
喬其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是啊,和溫小姐算是舊相識吧。”
溫藝如聽到此話,心里呵呵,是啊,舊相識,舊相識相識到上過床的那種關系。但是表面上,她還要故作鎮定。
“是的,我和喬董大學時期認識的,是舊相識。”溫藝如只能順著喬其年的話說。
“哦,原來是這樣。那這樣好了,以后大家也都算認識了,常聚常聚啊。”江琛和氣地說。
“好啊,那就改天再聚了。江經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喬其年說完,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溫藝如有點發蒙,在她看來,喬其年遠遠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溫小姐,今日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里?”江琛紳士地問。
溫藝如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坐地鐵吧,很近的,酒店不遠的。”
“那溫小姐,改日再見。”江琛和她道別。
溫藝如友好地和他說了一聲,“再見”。
今晚一眾寒暄過后,溫藝如是什么感覺?一個字,累!兩個字太累!國內久違的商場寒暄,令現在從國外歸來的她極為不適應。
現在,她只想好好地回到酒店,洗一個熱水澡,睡一個好覺。
正當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哧”地一聲急剎車,賓利的車窗搖了下來,喬其年那一張帥臉出現在了溫藝如面前。
溫藝如有點尷尬,不知如何面對。畢竟,歸國以后,他們并未正面交鋒過。
喬其年冷冷地甩出了兩個字,“上車。”
溫藝如被他的強勢弄得很反感,“我坐地鐵回酒店,不勞煩喬董了。”
喬其年并沒有生氣,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
此時,后面的車子不斷按著喇叭,催促著他們。
“你們到底走不走啊?”后面的車主不耐煩地說。
溫藝如多少還是顧及面子的,她看到了喬其年嘴角得逞后的壞笑,心里越發無語。
最后,溫藝如只能賭氣似地拉開車門,想坐后排。
“溫小姐這是真把我當成了司機嗎?”喬其年很不滿地問。
“是又如何?”溫藝如平穩地答。
喬其年不置可否,沒再去深究座位的問題。
好吧,總之,坐進了他的車,就算有進步了。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愿地坐回副駕駛的。喬其年自我安慰道。
溫藝如坐到了后排,車里的冷氣吹得她蜷起了雙腿。
喬其年知道溫藝如體寒怕冷,看到后,貼心地將冷氣調高了溫度。
這些關于她的習慣,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溫藝如也注意到了這點,心里有那么一絲絲的感動。但感動終究是感動,那還不是心動,喬其年要的遠遠不止是感動。
車上的氛圍一度變得有些安靜。
“今年怎么突然回來了?”喬其年問了一個他最想問的問題。
“想回來看看,五年了,也總該做出點改變。放下的,終究是放下了。人嘛,總是要向前看的。以前,我看的太淺薄了,總是將愛情什么的看得太重,到頭來受傷的卻是自己。現在倒是看開了,人還是要活自己。”溫藝如看著喬其年說。
喬其年通過后視鏡,看到了溫藝如此時的表情。
是堅定的、堅毅的、不容置疑的。
喬其年知道她心里有恨,但又不想說出當年的事情。那些骯臟的事情,和溫藝如單純美好的內心世界絲毫不符。他不愿意讓她知道太多負面的、黑暗的、屬于男人們的世界。他總是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面。
喬其年只能轉移話題,沒話找話。
“你現在住哪里?父母家?”
“沒有,我住YE的酒店。”溫藝如有點得意的說。
在這得意的里面,又加了點報復的心思。
聽到YE,喬其年不免不悅。這些年,和YE在商場上廝殺得如火如荼,加上又看到他們的太子爺和溫藝如套近乎,他還是很在意的。
“換個酒店吧,要不然你搬來GH?”喬其年知道她不愿意,但也想勸她,他不喜歡她與YE有過多的接觸。
“不用了,我住YE非常好。他們的服務可好了。”溫藝如特意加重了服務二字的聲音。
喬其年知道溫藝如在氣他。
于是,他有點不要臉地同她道:“以前,我哪一次沒把你服務地舒舒服服的?”
溫藝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一紅,“不要提原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快送我回酒店吧。”
喬其年聽到這話,知道溫藝如害羞了。他揭開了記憶深處那些熱烈的、帶有情欲的回憶。
溫藝如的臉后來一直紅著。喬其年后來也不再同她說話,只是安靜地開車,真正地當了一回司機。要知道,在這世上,能讓喬其年屈尊當司機的人,可不多啊。
車子很快就到了酒店。溫藝如剛要打開車門,只聽見“噠”的一聲落鎖聲。
喬其年鎖了車子,他有話同溫藝如講。
溫藝如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不曾想,喬其年馬上又打開了車鎖,讓她下了車。
溫藝如見狀,馬上拿上包,飛快地下了車,生怕多和喬其年多待一秒鐘。
喬其年看著拿著包小跑著進酒店的溫藝如,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兀自地笑了,“什么啊,這么怕我?”
今天的進步是,溫藝如肯坐他的車了。
溫藝如回國后,有一件事她很在意:她能不能在國內的鋼琴演奏界有一席之地。
她知道自己雖然在國外還算有名氣,但是在國內,還是與國外的鋼琴圈子不一樣的。
溫藝如此時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一個她不愿意接的電話,來自于她的父親,溫若海。
溫藝如15歲的時候,她的親生母親因為癌癥過世。
而在她母親去世還未滿一周年,溫若海就再娶了比自己小8歲的柳靜。
柳靜雖然名字里有靜,但她可是個不安分的人。
溫藝如知道,在她母親尚未離世,還在化療階段的時候,她的父親就和柳靜廝混上了。這讓當時的溫藝如十分接受不了,她雖然和溫若海鬧過,但是等來的卻是一句:“如如,爸爸將來也會老,你也會長大嫁人,我得為我自己考慮,我的幸福難道就不是幸福了嗎?我想要晚年的時候有個人陪伴著我。再加上爸爸時常需要參加酒會、聚會,身邊不能沒有女伴。”
15歲的溫藝如聽到這里以后,她覺得媽媽的婚姻很可悲,也替她的媽媽覺得不值得。
溫藝如其實和母親的關系也很一般。她的母親小時候對她是出了名的嚴格,彈琴每天不得低于五個小時,并且彈錯一處,需要再彈十遍。
小時候的溫藝如,沒什么溫暖可言,得到的更多的是來自于母親的批評。
后來,等她叛逆期過去,明白了母親的用心良苦后,她也得癌去世了。
所以,溫藝如是缺愛的。
15歲失去母親以后,溫藝如高中就去住校了。她和溫若海的關系一直很冷淡,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問候一下,平時溫若海也被柳靜看管得嚴,因此父女倆聯系的頻率很少很少。
可以說,溫藝如15歲以后,就沒人再愛她了。
直到喬其年的出現。
然而,最終他也還是辜負了她。
溫藝如看著手機,還是接了她爸的電話。
“如如,爸爸知道你前兩天回來了,這幾天方便回家嗎?咱們父女倆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過幾天有一個k市的企業家會議,爸爸想讓你陪著一起去。”溫若海在電話里懇切地說。
溫藝如沉默了片刻,有點好奇為什么多年來不與自己往來的爸爸如今如此的殷勤。
但到底是血濃于水,溫藝如從小缺愛,她渴望著被愛,被惦記。
最后,她心軟地答應道:“好的,地址發給我,我會如期赴約。最近天熱,您多注意身體,高血壓別再犯了。”
溫若海此時心情有些復雜,奈何柳靜在旁邊盯著,于是只能說了一句:“謝謝女兒,爸爸會注意身體的。”隨即就掛了這一通電話。
掛了電話的溫若海無奈地看著柳靜,“這下你滿意了?如如說會去今年的企業家會議,到時候,公司的危機可以讓如如和喬其年說說,看看能不能幫助咱們度過難關。”
柳靜拍了一下溫若海的肩膀,“這就對了嘛,你不知道,上次金融峰會的時候我在ye酒店看見如如和喬其年了,他倆雖然明面上分手了,但是我看那架勢,喬其年對咱們如如還是眷戀的,逼著如如上他的車呢。”
溫若海聽到這里,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女兒受委屈,但是此次公司遇到了危機,只能利用溫藝如了。但是就看喬其年現在還有多在意溫藝如了。
在柳靜看來,溫藝如優雅漂亮,也很有主見,但是這太有主見,就會顯得有些倔強。
名利場里面的男人們,都喜歡溫順的、聽話的女人。
這一點上,柳靜深有體會,當年她就是趁著溫太太生病,借機上位,給予了溫若海“溫柔”,才使得自己從一個舞女進入了半上層的圈子。
柳靜想著往事,愈發得意。
她知道自己利用溫藝如有些卑鄙,但是為了她的兒子,溫藝如同父異母的弟弟可以接管一個強大的企業,她只能犧牲這個將她視若婊子的繼女。
反正,溫藝如對自己的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不介意溫藝如多恨自己,在她眼里,沒有什么比眼前的利益最為有價值的東西了。
然而,溫藝如對他們的計劃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