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陰天，太陽只從云層的縫隙里漏出幾縷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光。空氣格外清新，帶著雨后般的濕潤感，完全沒有干燥的不適

沈初潯和凌宇澤就選在這樣的天氣里出門散步。兩人穿著中午剛到的情侶裝

一件黑、一件白，胸前都印著只小恐龍，而且他們兩個衣服上面印的字，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情侶裝。他們并肩走著，身影投在地上，一舉一動都透著情侶間的甜蜜，任誰看了都要會心一笑

“小潯，接下來想去哪兒？”凌宇澤牽著她的手，指尖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今天天氣這么舒服，去哪兒都合適。”

沈初潯偏頭望了眼天邊淡淡的云，又轉回頭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們去吃烤肉好不好？”

她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語氣帶點撒嬌的意味，“你們這兒平時太熱了，總覺得吃烤肉會更燥；但今天多舒服啊，空氣涼涼的，正好適合吃

我其實早就饞了。”

凌宇澤失笑，握緊了她的手：“行啊，那帶你去商場吃烤肉自助。”

他抬眼望了望不遠處的天際線，解釋道，“我們這兒靠南，天熱是常事，我平時也怕熱怕上火，很少碰烤肉。今天確實難得，正好陪你解饞。”

話音落，他牽著她的手往商場的方向走，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挨得很近，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

兩人邊走邊聊，沒多久就到了商場二樓。凌宇澤帶著沈初潯拐進一家炭火烤肉自助餐廳，剛進門，前臺的服務員就笑著迎上來：“您好，請問兩位需要什么？”

“請問怎么開桌？需要押金嗎？”凌宇澤溫和地問

“需要的，”服務員解釋道，“座位可以自己選，選好后我們會幫您開烤爐，食材都是自取的。”

說話間，他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忽然笑了，“兩位是情侶吧？我們最近剛上了情侶套餐，開桌能打七折，要不要試試？”

沈初潯一聽眼睛亮了，拉了拉凌宇澤的袖子：“那就要這個吧！”

“好的，”服務員遞過賬單，“套餐加押金一共198元，押金吃完會原路退回的。”

凌宇澤付了錢，牽著沈初潯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把烤爐打開，沈初潯就側過頭沖他笑：“這里居然還有情侶套餐，還能打折，你真會找地方。”

“我也是碰巧，”凌宇澤調著烤爐的火候，眼底帶著笑意，“之前來過一次，覺得味道不錯，想著今天正好合適。”

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聊著，沈初潯指尖偶爾戳戳烤盤邊緣，凌宇澤就順勢握住她的手，話里話外都是藏不住的親昵

鄰桌幾個單獨來吃飯的客人看過來，眼神里明晃晃的羨慕

這倆人光是坐著說話，就甜得像在撒糖，害得他們光顧著看，手里的烤肉都差點烤焦了，心里直嘆：這狗糧吃得飽飽的，怕是要吃回本錢都難嘍

兩人取來幾盤牛肉卷，剛鋪在烤盤上，油脂就隨著炭火的溫度滋滋冒出來，不到十分鐘就烤得邊緣微焦

沈初潯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輕輕放進凌宇澤碗里，聲音軟得像棉花糖：“第一口給你呀，我最親愛的男朋友。”

凌宇澤心頭像被溫水浸過，又甜又軟。他太清楚沈初潯的多面

此刻的溫柔能讓人溺在蜜里，偶爾的腹黑霸道又像帶刺的玫瑰，還有時狡黠得像只偷腥的貓，總把他繞進圈套里。可偏偏是此刻，她眼里的笑意和指尖的溫度，清晰得像是要刻進余生的每一個瞬間

“謝啦，我的小潯。”他也夾了塊烤得剛好的肉放進她碗里。一來二去，兩人索性湊得更近，你喂我一口，我遞你一筷，烤盤上的滋滋聲混著低低的笑語，像在空氣里撒了把糖

周圍的單身食客看得眼熱，尤其幾個獨自來的年輕人，望著那桌的甜膩勁兒，他們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情侶套餐果然沒白點，讓我們看的狗糧都吃飽了，烤肉怕是真吃不動了

隔壁桌的大爺端著茶杯抿了口，望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忍不住笑了，輕聲嘆道：“年輕真好啊，渾身都是勁兒。”

兩人正吃得熱乎，店里忽然靜了些，不少人都朝右側角落望去。凌宇澤和沈初潯也順著目光看去

原來是一對男女起了爭執，男人低著頭像是在忍讓，女人卻越說越激動，聲音尖利得劃破了店里的煙火氣

“小語，我今天是真的趕時間，下午有會，文理酒樓實在去不了，下次一定補給你，好不好？”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討好的卑微

“補？你拿這種破地方糊弄我就算了，還好意思提補？”女人猛地拔高了音量，桌上的餐具都被震得輕響，“一個大男人，連像樣的禮物都不會送？愛馬仕的包、香奈兒的化妝品，那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還有大鉆戒、金鐲子，哪個女人不該有？你送過哪個？”

她頓了頓，眼神更利了：“還有彩禮，40萬很多嗎？連這點錢都拿不出，還想娶我？”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皺著眉想勸，終究還是覺得多管閑事，默默縮回了手。只有那女人的罵聲在店里回蕩，襯得角落那片越發尷尬

凌宇澤沒再看，低頭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烤肉，炭火的熱氣熏得人暖，他卻像是在想什么心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邊緣

沈初潯轉頭時正撞見凌宇澤低頭沉思的模樣，伸手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語氣里帶著點擔憂：“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小潯，”他抬眼看向她，聲音里帶著點不確定，“我好像……從沒送過你什么像樣的禮物。剛才他們說的那些……”

話沒說完就被沈初潯打斷了。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背，眼神亮得很認真：“我才不要那些呢，對我來說，再貴的包和首飾，也比不上你這個人重要。能遇見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禮物了。”

她撇了撇嘴，想起剛才那個女人的話，又補充道：“再說了，那個女的分明就是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迷了眼，根本不知道錢多難賺。我可不想那樣，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了。那些外物怎么能跟你比？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啊。”

“至于彩禮什么的，”她笑了笑，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點了點，“以后我們一起努力就好啦，我也會分擔的，我們一起把日子過好。”

凌宇澤的心像被溫水漫過，又暖又軟。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點了點頭：“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們一起努力，一定會有一個家。”

“好啦，快吃吧。”沈初潯指了指烤盤，“再不吃肉都要焦了，剛才光顧著說話了。”

“啊，對。”凌宇澤趕緊拿起夾子翻烤肉，炭火噼啪響著，映得兩人眼底都帶著笑意。他忽然覺得，今天這一天大概會記一輩子

原來最好的禮物，從來都不是物質，而是身邊這個人，和這份心照不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