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節。

整整一天，洛文痛飲加班藥水，專心讀論文，無暇外務。

所有雜事他都甩給了貝蒂和希蘿婭。

在魔藥的輔助下，他閱讀簡單論文的時間只需要幾分鐘。

復雜的一區或頂刊論文，需要花十幾分鐘細看。

就這樣，一整天過去，他將梅芙指導下購買的一千余篇論文全部讀完。

洛文精讀了其中的四百余篇，將它們的知識牢牢掌握。

在學科上，他選擇掌握更多的法術知識，而不是魔藥、煉金或機械學。

這些工程向的學科對他現在幫助不大。

他更需要掌握法術模型，學習高級法術，提升戰斗力。

至此，他已完成晉升所需的知識儲備。

“導師，時間快到了。”夜露露的聲音將他喚出魔網。

洛文一睜眼，已經是深夜11點50分。

霧海之塔中人聲鼎沸。

畢竟真理節有免費的壽命供應，所有人——包括那些不怎么加班的苦力學徒們，都期待著今晚的加班。

洛文活動著筋骨，站起身，又飲下星螢藥劑與冷泉藥劑。

魔藥的力量在他體內灌注，刺激著精神力蠢蠢欲動。

“走吧。”洛文站起身，走出書房。

夜露露躍出陰影，跟在他身后。

“導師？”希蘿婭、貝蒂、格蘭恩，還有那四位初級學徒，全都守在門外。

“怎么了？”洛文看著希蘿婭。

這是希蘿婭第一次在實驗室堅持到了十二點。

她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勉強，已經是體力不支，即將過敏的邊緣。

“祝您晉升成功！”希蘿婭微笑著說，“您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當主管了。”

【您的員工希蘿婭感受到了加班的無上幸福，福報值+7】

希蘿婭開心異常。

她最初進入銀風時，這里只是一間落魄小實驗室。

甚至洛文導師一度想讓她離開，以免她跟著銀風一起被淘汰。

但希蘿婭跟著導師一起堅持了下來，熬到了現在。

導師終于要成為高級學徒了！

貝蒂與格蘭恩也跟在希蘿婭身后，也大聲祝福著。

他們的老板，終于要成為像柯夫曼一樣的強大巫師了。

“謝謝。”洛文心下一暖，“貝蒂，你待會陪一下希蘿婭，送她回宿舍，小心她過敏。”

“其他人跟我一起去霧界加班吧。”

“大家真理節加班快樂，能和大家一起加班，是我的榮幸。”

十二點整。

洛文和夜露露走入時間裂隙。

霧氣濃郁，好幾頭小水元素體從洛文腳邊滑過。

洛文看向四周，這道位面傳送門開在霧界加班小鎮的角落。

“我們去霧里。”洛文朝著鎮外濃郁的霧氣走去，“夜露露，你負責保護我。”

“有異常就喊我退出冥想。”

“好的，導師。”夜露露融入霧氣的模糊影子，伴隨洛文一起前進。

洛文在一塊高出濕漉漉地面的巖石上坐下，緩慢沉入冥想。

夜露露編織陰影法術，在巖石周圍鋪開若干道影子，警戒周圍。

雖然霧界中應當無比安全，但夜露露仍然不敢放松。

晉升是一位巫師最為重要也最為危險的時刻。

她必須守護好洛文。

洛文的精神逐漸平和。

隨著精神力量的醞釀、沉淀，他的精神之海仿佛低沉而有力的心跳，掀起精神力的鼓動浪潮。

星螢藥劑正緩緩生效，一面提升他的精神力突破40大關，一面提升他接下來一段時間中冥想的效率。

終于，精神力的活躍達到頂峰，精神之海像是想掙脫囚籠的巨獸，即將肆意成長。

但洛文并不著急。

他將星霧之核放在懷中，感受著這枚神秘物質的力量。

晉升是一位巫師精神力量最敏感的階段。

也是他與所在位面的本源規則最親近的階段。

借助星霧之核，洛文可以嘗試去感受霧界的世界規則。

雖然不能像那些正式巫師一樣，借助長時間的感悟來提升力量，但哪怕這晉升一瞬間對世界規則的驚鴻一瞥，也對洛文大有助益。

終于，萬事俱備。

洛文放開了對精神力的限制。

精神之海肆意膨脹。

一陣陣涌浪不斷將精神海邊界向外拓展，擴張了一倍有余。

泉靈之心等數十枚精神符文飄蕩在精神海的上空。

擴張后的精神之海也給精神符文留出了更多的空間，足以凝成更多符文，生成符文陣列。

在星螢藥劑與冷泉藥劑的雙重作用下，洛文的精神力暴漲來到50左右。

洛文的生命本質也隨著晉升而進化著。

壽命延長，智慧與反應力隨之增長，靈魂的強度也上升了一截。

甚至，連帶著他脆弱的人類軀體的體質與工作耐力也有一定提升。

洛文的注意力全放在星霧之核上。

在短短的幾秒內，洛文的精神力沿著星霧之核蔓延出去。

他仿佛“看”見了霧界的世界規則。

一片濃厚的霧氣。

但霧氣中隱隱有光。

那是關于隱匿、遮蔽以及光的規則。

雖然霧界看似是大量水元素與少量暗元素組成的，但其規則內核……竟然是關于光的。

光的吸收，光的偏折與扭曲，以及光元素如何隱匿在水元素之后。

洛文若有所思。

他的這些體悟轉瞬間印刻在了精神的深處。

只要他愿意，以后他使用水元素與暗元素相關的法術，都能附帶上非常微弱的霧界世界規則的力量，讓法術具有隱匿效果。

洛文繼續體會著世界規則。

他的精神正在星霧之核的帶領下，深入霧界世界規則的深處。

仿佛捅破了一層脆弱的膜，洛文的精神滲入了一片更大的世界。

這是巫師世界。

洛文微微一驚。

是因為霧界被霧海之塔塔主掌握，隸屬于巫師世界，所以他沿著霧界感知世界規則，也能感知到巫師世界的世界規則？

洛文立刻集中注意力。

巫師世界龐大、繁盛。

日月星辰，四季流轉，飛禽走獸，山川大地……萬物在此競發。

絕非霧界這樣的簡單位面可比擬。

此時，洛文隱隱約約感知到了巫師世界的世界規則。

那是無數條規則交織成的龐然大物。

少數核心規則衍生出了繁多的分支規則。

而每條規則仿佛線條，交織、抽緊、壓縮，盤旋成“毛線球”。

洛文忽然發現，這個球是殘缺的。

像是被什么東西吃了一口，球中殘缺了一塊規則區域。

在這些缺口處，一些格格不入的“規則”堵在那里。

就像是……撥開橘子后拆下一片，放了瓣蒜回去。

這是巫師世界的規則被破壞了？洛文微微一驚。

為什么？因為歷史上和其他位面的戰爭嗎？

短短零點幾秒內，晉升的效果正在退去。

洛文的精神敏感度隨之下降。

世界規則在他的感知中越發模糊。

在脫出的最后一刻，他忽然“看”到，在巫師世界的世界規則之外，套著一層龐大的枷鎖。

血紅色的枷鎖如鐵鏈般層疊、回環、交織，封鎖著世界規則。

仿佛封印太陽的血色戴森球。

那又是什么？

洛文慢慢退出冥想狀態。

他的心砰砰跳著。

就在方才，他洞察了巫師世界的某些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