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淬靈池后，林羽四人沒有立刻返回閣樓，而是直接去了張長老的居所。

張長老的住處比普通弟子閣樓簡樸得多，院中只種著幾株翠竹，石桌上擺著一套舊茶具。見四人前來，他正坐在竹椅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才緩緩睜開眼。

“來了。”他指了指石凳，“坐。”

林羽將拼合完整的龍佩放在桌上，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斷裂處的靈力波動已徹底融合。“張長老，這玉佩中的影像，能作為指證李長老的證據嗎？”

張長老拿起玉佩，指尖拂過龍紋，眼神復雜：“不夠。影像模糊，只能看出李長老與黑袍人接觸，卻無法證明他盜取鎮魂珠、私通魔道。李長老在宗門經營多年，黨羽眾多，沒有鐵證，動不了他。”

“那怎么辦？”周明急道，“總不能讓他一直逍遙法外！”

吳昊沉默片刻，開口道：“李長老這些年頻繁出入后山禁地，據說那里有個廢棄的密室。會不會……”

“禁地？”林羽看向張長老。

張長老點頭：“二十年前，你父親就是在禁地附近‘戰死’的。那里被李長老以‘封印魔氣’為由封鎖，除了他的心腹，沒人能靠近。”

“那我們去禁地找證據！”柳燕眼神堅定。

張長老卻搖了搖頭：“禁地布有李長老的本命陣法，你們現在去，無異于自投羅網。而且……”他頓了頓，看向林羽，“宗門大典在即，李長老肯定會在大典上動手腳，或許是想借機徹底掌控內門，或許是想轉移鎮魂珠。”

“宗門大典？”林羽第一次聽說。

“每三年一次，宗主會親自主持，屆時所有核心弟子和長老齊聚，是宗門最重要的儀式。”蘇青竹不知何時出現在院門口，手里還拿著一卷卷宗，“這是李長老近半年的行蹤記錄，他每月初七都會去禁地，明日就是初七。”

林羽看向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記著李長老的動向，果然在每月初七標注著“禁地巡查”。

“明天是最后的機會。”張長老站起身，“若他要在大典前轉移鎮魂珠，必定會選擇明日。我會想辦法引開他的注意力，你們潛入禁地，找到鎮魂珠和他私通魔道的證據。”

“我們？”周明有些猶豫，“李長老的陣法……”

“我這里有破陣符。”蘇青竹遞過來四張黃色符箓，“能暫時屏蔽陣法感應，但最多只能撐半個時辰。記住，找到證據立刻撤離，不要戀戰。”

林羽接過符箓，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我們明白。”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林羽四人便借著夜色潛入后山。禁地入口處立著塊黑石牌坊，上面刻著“擅入者死”四個大字，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黑色霧氣，正是李長老的本命魔氣所化。

林羽將破陣符貼在牌坊上，符箓金光一閃，黑霧竟自動分開一條通路。四人對視一眼，迅速鉆了進去。

禁地內陰森潮濕，遍地都是枯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按照吳昊的記憶，密室藏在禁地深處的斷崖下。

“這邊走。”吳昊壓低聲音，領著眾人穿過一片荊棘叢，果然看到斷崖下有個隱蔽的洞口，被藤蔓遮掩著。

柳燕上前，指尖靈力微動，藤蔓便自動退開，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我先進去探路。”林羽抽出長劍，率先走了進去。

洞內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走了約莫百來步，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個十丈見方的石室，石壁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正中央擺著個石臺，臺上供奉的，赫然是一顆拳頭大小、散發著幽光的珠子！

鎮魂珠！

林羽心中一喜，剛想上前取下，卻聽到身后傳來冷笑：“果然是你們。”

四人猛地回頭，只見李長老不知何時站在洞口，黑袍無風自動，眼中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本想在大典上用你們的血獻祭鎮魂珠，沒想到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省了我不少事。”

“李長老，你的死期到了！”林羽舉起龍佩，“你私通魔道、盜取鎮魂珠的證據，我們已經找到了！”

“證據？”李長老像是聽到了笑話，“在這里殺了你們，毀了玉佩，誰會知道？”他周身魔氣暴漲，黑色的霧氣如同活物般涌向四人，“受死吧！”

“走！”林羽大喊一聲，將龍佩塞給柳燕，“你們帶證據走，我斷后！”

周明立刻舉起盾牌，擋在眾人身前，黃光暴漲：“要走一起走！”

吳昊長劍出鞘，劍氣縱橫，逼退涌來的魔氣：“分兩路突圍！”

柳燕眼眶發紅，卻知道此刻不能猶豫，她握緊龍佩，跟著吳昊沖向左側的岔路。林羽和周明則合力對抗李長老，拖延時間。

李長老的魔氣霸道無比，周明的盾牌很快布滿裂紋，林羽的流云指匹練撞在魔氣中，如同石沉大海。

“不自量力！”李長老獰笑一聲，一掌拍向林羽胸口。

林羽避無可避，只能凝聚全身靈氣硬接。“噗——”他再次噴出鮮血，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眼前陣陣發黑。

“林師弟！”周明怒吼著撲上來，卻被李長老一腳踹飛，盾牌“哐當”落地，徹底碎裂。

就在李長老準備下殺手時，洞口突然傳來張長老的聲音：“李默！你的對手是我！”

一道青影疾射而來，張長老手持拂塵，拂絲如同鋼針，狠狠抽向李長老的魔氣。

“張啟明？”李長老臉色一變，“你敢背叛宗門？”

“背叛宗門的是你！”張長老拂塵翻飛，“今日我便替宗門清理門戶！”

兩人瞬間戰在一處，青色靈力與黑色魔氣碰撞，整個石室都在劇烈搖晃，符文閃爍不定，仿佛隨時會崩塌。

林羽掙扎著爬起來，扶起周明：“我們快走！”

兩人互相攙扶著，踉蹌著沖出石室，剛拐進岔路，就看到吳昊和柳燕正被幾個黑衣護衛圍攻。

“吳師兄！”林羽大喊一聲，凝聚殘余靈力，一道流云指射出，正中一個護衛的咽喉。

吳昊壓力驟減，長劍橫掃，解決了剩下的護衛。四人匯合，不敢停留，沿著岔路拼命往外跑。

身后，張長老與李長老的打斗聲越來越遠，隱約還能聽到李長老的怒吼：“鎮魂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跑出禁地時，天已微亮。四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彼此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卻都松了口氣。

柳燕攤開手心，龍佩和從石臺上拓下的符文拓片完好無損。“證據……我們拿到了。”

林羽看著拓片上的詭異符文，又想起李長老的話，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他要在大典上獻祭鎮魂珠，恐怕不只是為了提升修為那么簡單。”

吳昊臉色凝重：“這些符文，像是某種召喚陣法。”

周明握緊拳頭：“不管他想做什么，我們必須在大典前揭穿他！”

遠處的天際泛起魚肚白，宗門大典的鐘聲，已隱隱傳來。

最后的決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