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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瘋癲書生入家門

猩紅的倒計時數字在王翠花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瘋狂跳動,劉曉曉只覺得一股冰冷的絕望直沖頭頂。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匹昂貴的深紫色綢緞在她和母親粗暴的拉扯下,纖維正在一根根崩斷。

布攤老板的尖叫、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母親噴在臉上的唾沫星子,所有聲音都模糊了,只剩下腦中尖銳的警告鳴響和那刺目的【00:03:58】。

“撒手!你個敗家精!”王翠花的手指像鐵鉗,狠狠掐著劉曉曉的手腕,另一只手死命去掰她抓著綢緞的手指。

“不!娘!放手!”劉曉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喉嚨里發出困獸般的低吼。她不是為了綢緞,她是為命!那冰冷的系統提示如同懸頂之劍!她的目光在混亂中像雷達一樣瘋狂掃視著擁擠的市集,掠過驚愕的人群、散落的貨物、嚇得縮在攤位后的攤主……

必須找到能“花掉”的東西!立刻!馬上!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一個賣廉價書畫的破爛攤子旁邊,一個身影格外扎眼。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打滿補丁的青布長衫,袖子磨出了毛邊,下擺沾滿了泥點子。頭發亂糟糟地堆在頭頂,用一根枯草隨意地系著,幾縷油膩的發絲貼在汗津津的額頭上。

他臉上沾著不知哪里蹭來的灰,正手舞足蹈,對著空氣大聲吟誦:“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哈哈哈……爾等凡夫俗子,豈知天外有天乎?”他猛地一甩頭,油膩的發絲甩開,露出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那眼神卻飄忽不定,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

直勾勾地“盯”著劉曉曉的方向——或者說,是“盯”著她和王翠花正在死命爭搶的那匹綢緞。“好!好綢緞!此乃……此乃九天玄女織就的云錦!當配我詩仙李太白!”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臟兮兮的大腿,竟搖搖晃晃地朝著劉曉曉她們這邊沖了過來!劉曉曉腦子里“嗡”地一聲。

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就在這瘋子沖過來,即將撞上她和王翠花的瞬間,劉曉曉的求生本能壓過了一切。一個荒誕絕倫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她混亂的思緒——人!活人!買一個活人,算不算花錢?!

系統只說“花錢”,沒規定買什么!“娘!放手!我用它買他!”劉曉曉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嘶啞,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她猛地松開了一直死命攥著的綢緞一角,在王翠花因為慣性向后踉蹌的同時,劉曉曉像離弦的箭一樣,朝著那個沖過來的瘋癲書生撲了過去!

王翠花只覺得手上一空,那匹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綢緞瞬間落回她懷里,她抱著綢緞,驚魂未定地看著女兒像個瘋子一樣撲向另一個瘋子,腦子完全轉不過彎:“買……買誰?!”

劉曉曉根本沒時間解釋。她一把抓住那瘋書生油膩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那書生被她拽得一個趔趄,停止了吟誦,有些茫然地低頭看著這個突然抓住自己的小姑娘:“小娘子……此乃何意?莫非……莫非也被我詩才所折服?哈哈哈……”“閉嘴!”劉曉曉厲聲打斷他,只覺得觸手黏膩,強忍著惡心,拖著他轉身就沖向那個還在發懵的布攤老板。

她指著懷里那匹被撕壞、價值顯然大打折扣的綢緞,又指了指被自己死死拽住的瘋子,語速快得像爆豆子:“老板!這綢子!我賠!我買!還有他!”她空著的手艱難地從自己破舊衣襟的暗袋里摸出那僅存的三枚滾燙的銅錢——那是她爹買劣酒的錢,也是她此刻唯一的“現金”。

“都給你!這瘋子我也買了!錢給你!綢子歸你!人歸我!兩清!”布攤老板抱著那匹破綢子,看看劉曉曉手里可憐兮兮的三文錢,又看看她旁邊那個一臉傻笑、渾身臟污的瘋書生,眼睛瞪得溜圓:“啥?啥玩意兒?你……你要用這三文錢……再搭上這瘋子……抵我的綢子?瘋了吧你!”

“成交!”劉曉曉根本不等老板反應過來,直接把那三枚銅錢狠狠拍在旁邊的攤布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銅錢跳了兩下滾落。她拽著瘋書生就往人群外拖,力氣大得出奇,仿佛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救命的浮木。

“錢貨兩訖!人我帶走了!”“誒!誒!不算!我沒答應!”布攤老板這才反應過來,氣得直跳腳,想去追,又被王翠花懷里那匹破綢子絆住——那好歹是綢子,撕壞了也值點錢。王翠花抱著綢緞,看看跳腳的老板,又看看拖著瘋子跑遠的女兒,再看看手里這匹惹禍的破布,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眼前陣陣發黑。

她猛地一跺腳,聲音帶著哭腔和滔天的怒火:“劉!曉!曉!你給我等著——!!”劉曉曉充耳不聞。她拖著那個還在傻笑的瘋書生,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的巷子里狂奔,肺里火燒火燎,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破膛而出。她不敢回頭,更不敢停。直到沖出巷口,拐進另一條更僻靜、更狹窄的死胡同,確認后面沒人追來,她才猛地停下,靠著冰冷的土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視野邊緣,那個猩紅的倒計時終于停止了跳動,緩緩消失。

【檢測到有效消費:深紫色綢緞一匹(折價)+未知身份活體男性一名(作價補償)】

【當日消費額度達成。】

【生存時間重置:24:00:00】

冰冷的機械音毫無感情地播報著結果。劉曉曉看著那個“未知身份活體男性一名(作價補償)”的描述,再看看旁邊那個正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她,嘴里還念念有詞“小娘子跑得好快,可是要去尋那蓬萊仙島?”的瘋子,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和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同時涌了上來。

她腿一軟,順著土墻滑坐到地上。“呼……呼……”她劇烈地喘息著,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那瘋書生倒是不認生,見她坐下,也跟著蹲了下來,湊近了看她,臟兮兮的臉上帶著探究的神色:“小娘子面色蒼白,可是受了驚嚇?莫怕莫怕,有詩仙在此,魑魅魍魎皆退散!”他搖頭晃腦,又念了起來,“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劉曉曉被他身上的酸餿味熏得直皺眉,也懶得搭理他的瘋言瘋語。她撐著發軟的腿站起來,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起來!跟我回家!”

“回家?”書生眼睛一亮,也跟著站起來,動作倒是利索,“小娘子要帶詩仙歸家?妙哉!妙哉!定是仰慕我的詩才,要奉為上賓!哈哈哈!”他自動忽略了劉曉曉那不耐煩的語氣,自顧自地興奮起來。

劉曉曉翻了個白眼,只覺得心累無比。上賓?想得美!她看著這瘋子瘦高的個子,雖然看著單薄,但骨架不小,心里盤算著:好歹是個男的,帶回去劈柴挑水總行吧?就當……就當撿了個免費的長工!至少今天這要命的錢是花出去了。她不再廢話,認命地拽著書生的破袖子,拖著他往家走。

書生倒也不反抗,只是嘴里依舊滔滔不絕,從“飛流直下三千尺”念到“天生我材必有用”,偶爾還手舞足蹈一下,引得巷子里偶爾路過的幾個鄰居投來怪異的目光。

好不容易拖著這尊“活寶”回到自家那扇破舊的木板門前,劉曉曉累得幾乎脫力。她一腳踹開虛掩的門,把還在吟誦“床前明月光”的書生往里一推。

“爹!我回來了!”正在屋里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劉大柱聞聲抬頭,渾濁的眼睛在看到女兒身后那個東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詞的陌生人時,猛地瞪大了。“閨女?這……這是誰?”劉大柱站起身,圍著被推搡進來的書生,狐疑地轉了三圈。

他抽了抽鼻子,被書生身上那股混合著汗臭、灰塵和不明酸腐的氣味熏得直皺眉。書生的臉臟得看不清具體模樣,只有那雙過于明亮的眼睛在亂發下閃著光,看人時眼神飄忽,嘴角還掛著傻笑。

劉曉曉累得癱坐在缺了條腿、用磚頭墊著的破板凳上,沒好氣地揮揮手:“買的!花大價錢買的!”“買的?”劉大柱的聲音拔高了八度,難以置信地指著那還在搖頭晃腦的書生。

“買這么個玩意兒?他……他能干啥?”他看著書生那身破布條似的衣服,還有那明顯不太正常的言行舉止,只覺得閨女今天肯定是撞邪了。劉曉曉喘勻了氣,看著自己親爹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再瞅瞅旁邊這位沉浸在自己“詩仙”世界里、正對著墻角一根蛛網吟詩的“大價錢商品”,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了上來。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拖著長音,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自暴自棄:“他啊?他負責——吃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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