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間,春申君指揮著軍隊不斷撤退,雖然已經連續走了三四天,可他心底里總是感到一股不安,況且,現在還在秦國境內,不能停。
想到這,他便驅使著疲憊的士卒繼續前進。
而在距離楚軍的十幾里外,一大堆秦軍騎兵,騎著戰馬,不斷勘察著地面。
“發現楚軍蹤跡。”
突然,為首的騎兵驚呼一聲,連忙低下頭查看起來。
“真的嗎?”
“那邊去了?”
“追了這么久,總算是追上了。”
周圍幾人紛紛圍了上來,自從楚軍撤退,一路向南,白羽大人帶著他們搜尋好久,才在昨天找到楚軍的蹤跡。
“就在前邊,頂多二十里。”
領頭的抬起頭來說道,“你帶幾個人,快去稟報。”
“是。”一個騎兵喊道,立即帶著幾人朝著后方趕去。
“我們繼續追。”
“好。”
馬蹄聲響起,騎兵的身影向前掠去。
不到半個時辰,此地,又響起了大片的馬蹄聲,一眼望去,數不清的騎兵聚集在這里。
看著前方騎兵留下來的蹤跡,白羽立即帶著人追去。
當初,經過他和王翦的商量,由王翦帶五萬大軍坐鎮汾城,阻攔龐煖退路,函谷關則由桓齮坐鎮,外面,王龁帶領平陽重甲軍阻攔韓軍和魏軍。
三者聯手,對五國聯軍展開圍剿。
而擅長騎兵的白羽,則負責帶著兩萬五千騎兵,追殺楚軍。
當然,走之前,白羽也將驚鯢他們都遷移到了函谷關內,以保證她們的安全。
前方,又是兩個多時辰的行軍,看著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卒,春申君這才下令,暫且休息。
坐在自己那豪華的馬車內,春申君眼神中滿是憂慮。
再給他兩天時間,他一定能安全返回楚國,這時候,千萬不要出意外啊。
可天不遂人愿,擔心什么就來什么。
還沒等他休息一陣,外面,眾多士卒突然慌亂起來。
“怎么回事?”
春申君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朝外面問道。
“大人,不好了,秦軍,秦軍追上來了。”
這時,一名心腹慌張的走進馬車說道。
“什么?”
春申君一驚,隨即反應過來。
“快,讓后面的那些人擋住秦軍,咱們趕緊走。”
在撤退的時候,他就把那些城外的賤民軍隊安排在最前面和最后面,讓貴族子弟都在中間,好來保護他們,現在是這些賤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心腹立即下去執行命令,楚軍,接近八萬人的隊伍,又開動起來。
只不過,這次卻如同一架要散架的馬車一般。
源源不斷的騎兵從后方冒出,一個個堅甲利刃,那些穿著簡陋的楚軍根本沒有抵抗力,直接是一面倒的大屠殺。
不過,白羽沒有選擇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帶著天策軍不斷的向前突進。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春申君。
騎兵一路突進,斬殺了不知多少敵人,可楚軍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等到白羽趕到中軍的時候,春申君已經帶著部隊離開。
將投降的楚軍繳械之后,留下幾百人看管,白羽帶著剩余的人繼續向前追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夜晚。
一處密林內,春申君看著士氣低沉的軍隊,忍不住有些煩躁。
今天,經過白羽一路上的騷擾,他們就損失了一萬多人,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回到楚國呢。
不過,對于那些賤民,春申君倒是不怎么擔心,他擔心的是沒有那些賤民殿后,他該如何保證這些貴族子弟安全返回楚國。
要是這些人損失過大,哪怕他有功勞,也得大出血。
想到白羽這個秦軍將領,春申君便恨的牙癢癢。
這家伙,一路上帶著騎兵,就跟在自己后面,像放羊一樣驅趕著自己。
自己一旦下令修整,要是沒有設置好防御設施,就直接沖陣,那些外面的賤民根本攔不住,等到他帶著精銳趕到,優勢迅速離開。
一路上,自己速度變慢,還放箭射自己。
而外面,白羽將騎兵散出去,輪流看守,坐在地上,揉著眉頭。
這幾天一直追著春申君,他也不好受。
尤其是今天,每次沖陣,他都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確保能在春申君動真格前撤出去。
拿出地圖,將春申君的撤退路線標注出來,隨后,思考片刻,在前方的一個位置點了點。
天還沒亮,楚軍便開始繼續行軍,秦軍繼續追在后面。
由于秦軍全是騎兵,而楚軍大部分是步兵,秦軍的體力相比較之下,更為充沛,一路上,重新對著春軍展開騷擾。
只不過,沖陣的次數少了許多。
又是一天過去。
晚上,春申君臉色難看,今天又損失了五千多人。
這倒不是秦軍造成的傷亡,實際上,秦軍造成的傷亡,只有一千多人,其他人,都是在慌亂之下,直接跑進了山林,當野人去了。
明天,明天過去,就進入楚國了,到時候就安全了。
在心底里,春申君不斷的安危著自己。
與此同時,在汾城,王翦看著外面由龐煖帶領的趙軍軍隊,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從旗幟上看,趙軍最多八萬人,而自己有五萬人,且他們都已經疲憊不堪,自己,手上可是有五萬人,而且他們都體力充沛。
要不要,看著下面,又想到年紀輕輕的白羽,王翦愈發猶豫。
可最終,他還是搖搖頭,選擇了繼續守城。
再看看吧。
春申君這邊,進入武道關,看著這些狹窄的空間,他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看那些秦軍如何進來。
隨即,放緩了行軍速度,讓自己和手下的士兵多些休息時間。
可走著走著,春申君心里愈發不安。
沒事的,沒事的,那秦軍主將還能殺進來不成。
春申君安慰著自己,突然,他身體一怔。
秦軍主將,昨天,那幾次沖陣,好像都沒有看到對方。
他去哪了,春申君心底瞬間一股寒意升起。
“那是什么?”突然,一道驚呼聲將他拉了回來。
順著對方的手指,他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