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點十七分，盤山公路第九道急彎。

引擎的咆哮聲撕裂雨幕，一輛純黑改裝車如幽靈般掠過護欄，輪胎在濕滑路面擦出刺耳銳響。車內，沈星晚單手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車載屏幕藍光閃爍，進度條沖到100%。

【入侵成功。】

她唇角微勾，猛打方向盤。車身以毫厘之差擦過山壁，后視鏡里，三輛緊追不舍的跑車因慣性沖出彎道，剎車聲混著咒罵被暴雨吞沒。

“技術真爛。”沈星晚關掉干擾器，將U盤拔下塞進衣領——那里縫著防掃描的鉛層。

大學城后巷的老舊公寓前，沈星晚熄火下車。

雨水順著她的短發滴落，浸濕了印著“C大計算機系新生報到”字樣的帆布包。包里除了筆記本，還有半小時前從便利店買的飯團，此刻早被飆車時的G力壓成糨糊。

她皺眉掏鑰匙，忽然指尖一頓。

門縫下的灰塵有拖拽痕跡——有人來過。

沈星晚反手抽出匕首，無聲推開門。

客廳里，她的電腦屏幕亮著。

一個男人背對門口坐在轉椅上，修長手指正敲擊她親手改裝過的機械鍵盤。藍光映出他挺括的西裝輪廓，以及搭在桌沿的左手——百達翡麗星空表盤下，一道疤橫貫腕骨。

沈星晚瞳孔驟縮。

這塊表她上周剛在財經雜志封面上見過。陸氏集團最年輕的家主，陸沉。

“凌晨兩點飆車，入侵萊茵集團內網，還順便贏了地下賽車三十萬賭金。”男人忽然開口，嗓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沈同學，你的大學生活……挺精彩。”

他轉過椅子，指尖晃著那枚銀色U盤。

正是她剛從萊茵服務器偷來的數據。

沈星晚握緊匕首。

她計算著距離：三點七米，足夠在0.5秒內割開對方咽喉。但陸沉左手虛搭在腰間——那里有槍套的輪廓。

“陸先生私闖民宅，是想體驗C大法律援助課？”她故意讓聲音帶上學生氣的顫抖，右腳卻悄悄勾向茶幾下的警報器。

陸沉忽然笑了。

他起身逼近，身高差讓她不得不仰頭。西裝袖口掠過她耳邊，啪地按亮頂燈。

霎時通明。

沈星晚這才發現，客廳四角站著六名黑衣人，而她的警報器早已被拆成零件，整齊擺在餐桌上。

“不如我們談談。”陸沉用U盤輕拍她臉頰，“Nova。”

代號被念出的瞬間，沈星晚后頸汗毛倒豎。

知道她是國際黑客組織“零點”核心成員的人，全球不超過三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佯裝困惑，左手小指卻微不可察地蜷起——這是觸發手表里EMP脈沖的暗號。

陸沉突然擒住她手腕。

“電磁脈沖對機械表無效。”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薄荷氣息混著硝煙味，“另外，你養父沈銳失蹤前，最后通話記錄來自這個號碼。”

手機屏幕亮起，一串加密號碼下標注著：【Project N清潔工】。

沈星晚的呼吸停了。

這是她追蹤兩年的線索。

窗外驚雷炸響，雨聲吞沒了房間內劍拔弩張的死寂。

陸沉松開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我需要你破解萊茵數據的第三層加密。作為交換……”

他彈開打火機，火苗吞噬寫著號碼的紙條。

“我告訴你‘清潔工’是誰。”

沈星晚盯著灰燼看了一秒，突然抄起茶幾上的檸檬水潑向頂燈。

黑暗降臨的剎那，她旋身肘擊陸沉肋下，同時膝蓋猛頂他持槍的手腕。伯萊塔砸落地毯的悶響中，她聽見男人吃痛的悶哼。

“交易成立。”她撿起槍抵住他下巴，“但規則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