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學生,大都是想問問老師,自己應該報考什么學校最為穩(wěn)妥,和選擇哪個專業(yè)比較好。
而陳帆班的人,從始至終都沒看見班主任出現(xiàn),原因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一個省狀元肯定要比賺幾萬塊錢更牛逼,所以話題沒一會兒就轉(zhuǎn)到了自己班的,這個幾乎從不和人來往的狀元同學身上。
林雪兒知道江溪月的另一面,自然沒心思聽他們在這想當然,于是也起身離開了教室。
看著身體半伏在欄桿,盯著他手里那包臭干子出神的陳帆,她心跳莫名其妙加快起來,這個男生現(xiàn)在總能給出熒幕里才有的畫面。
于是林雪兒整理了下耳邊那些凌亂發(fā)絲,這才走到陳帆身旁,又學著對方那般愜意依靠在護欄上面,并開口搭話。
“你準備報哪個大學?”
“只過期三個月的臭干子能不能吃?”陳帆認真地詢問起林雪兒,她在第二節(jié)課下課后,也經(jīng)常和李倩倩一起去買這玩意的。
他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包竟然過了期,而這東西的保質(zhì)期只有一年,著實是有點詫異。
“應該沒事吧。”
因為陳帆問得很認真,林雪兒也就只能試探著說,然后對著他露出那種促狹的笑容。
“你也喜歡吃這個啊?”
“等下要給江溪月的。”說罷,陳帆便將這袋臭干子從封口撕開,接著遞到林雪兒面前。
“吃不吃?”
是留給人家江溪月,但是現(xiàn)在又請自己吃,明明是相互矛盾的,但是林雪兒卻感到很自然。
這才是真正的他,一個真實不虛偽的人,討厭、冷漠和喜歡誰,他都明白寫在臉上,也不會很刻意地去隱藏心中所想。
等林雪兒兩根手指小心拈出那一塊,陳帆才說道:“我會去京郵讀計算機。”
“計算機?”林雪兒臉上浮出困惑,她從不認為陳帆會喜歡上打游戲。
“計算機不好嗎?”陳帆把頭轉(zhuǎn)向林雪兒反問道。
“我也不是說不好。”林雪兒一面在腦海里謹慎地構(gòu)思措辭,一面習慣性凝視著對方眼眸緩緩說。
“計算機出來能做什么呢?修電腦?還是去給人家當網(wǎng)管?而物理、生物和化學啊,運氣好能當科學家,再不濟也能回我們這里教書。”
“你是不是還要說建筑工程也不錯?”陳帆嘆氣,但也不想嘲笑林雪兒的天真和無知,因為他曾經(jīng)也不懂這些。
都說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但是后面流向何方,很多人卻是茫然的,甚至是順其自然。
自己當初之所以選擇去隔壁市讀大學,僅僅只是因為離家近。專業(yè)則是聽取了班主任的建議。
林雪兒的確是準備這樣,但她現(xiàn)在也清楚地明白,陳帆已經(jīng)是打定主意,于是也不再勸他,況且自個兒當下也是稀里糊涂的。
“我自己想去京城、瀘海這種大地方的學校,別的不說,社交面肯定比中西部城市廣,也能更好的開拓眼界。但是我父親的意思是,就去讀川大。”
向往大城市的繁華生活有錯嗎?陳帆從不覺得這不對,所以他便給出了他的建議:“金陵,杭州也不錯,也只比京瀘廣差一點。”
“我決定就在京城的學校里面選。”林雪兒把腦袋轉(zhuǎn)向陳帆,笑著說道。
歷史又在按照原來的軌跡前進,前世林雪兒是因為那個劉志柏,這次則是因為自己。
林雪兒有盯著別人眼睛的怪癖,所以她捕捉到了陳帆眸子那一抹無奈,也或許是稍顯復雜一點的感情。
因而當然明白對方肯定猜出原因了,真是一個聰明的人,于是她又認真問道:“你覺得京師怎么樣?”
有這么一句話,如果不想背負他人的人生,那就不要多管閑事。陳帆曾經(jīng)深以為然,但是如今他知道這錯得很離譜。
如果一句話能讓別人從悲劇走向幸福,那么他是很樂意多說幾句,十幾句也行,再多就要看感情了。
“京郵更好。”陳帆直白地對林雪兒說道。把那塊香香的臭干子喂入嘴巴,他鼓著嘴繼續(xù)說下去。
“京郵的計算機是國內(nèi)前幾的水平,只是因為它只是211,加上很多人還是沒看到這門專業(yè)的前景,所以目前分數(shù)才不要,六百四絕對是能被錄取上的。”
“等到畢業(yè)就是2012年,那時候不僅是互聯(lián)網(wǎng)會繼續(xù)飛速發(fā)展,而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程序員會成為絕對的香餑餑。”
“作為京郵畢業(yè)的你,可以選擇騰訊、阿里等大廠,不僅工資高,關(guān)鍵會發(fā)股份,后面你就老老實實地上班,可以買一套喜歡的房子,地段要好。”
“這樣等你到了三十五歲,住的房價值上千萬,手里的股票起碼也是大幾千萬,即便被辭退也能瀟瀟灑灑過完一生。”
林雪兒絕沒有料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用四句話,就讓自己對自己這一生有了美好的向往。
而且它不是那種終會化掉的城堡,而是乍一聽覺得可行,細細想來也是的確能做到的事。
“那我第一志愿就報京郵。”林雪兒看著陳帆,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然后她視線轉(zhuǎn)向朝他們走來的江溪月,笑著問對方。
“來找陳帆啊?”
江溪月今天穿的是校服,視線在陳帆和林雪兒來回打量兩下,她這才輕微嗯了聲,而后就站在了另一邊,肩膀幾乎是要抵著了。
她拿過那只剩一半的臭干子,也不著急吃,而是相當不滿對陳帆抱怨道:“昨天怎么不接我電話?”
其實陳帆是有給江溪月發(fā)去祝賀短信的,但是想到這妮子肯定是又忙又累,發(fā)出去就把手機拿去充電了,當然是用萬能充。
但江溪月也只是隨口一說,用尖銳的牙齒撕下一小塊,她一邊細細咀那股麻辣味,一邊平平淡淡地說。
“我?guī)湍惆衙艽a改了,現(xiàn)在密碼是你生日后六位,我看你有時候也挺馬虎的,就這么發(fā)在群里,萬一被有心人記下來,到時候亂改你志愿怎么辦?”
“我本來就打算喊你幫忙改的。”陳帆笑著說,他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之前那出,這妮子竟然有點小女子味了。
頓了頓,他又認認真真地對著她說。
“陶夭夭暑假就跟我們一起了,工資已經(jīng)說好了一千,等會兒我們就去找她,三個人好好想想把那些冰怎么賣出去。”
“既然你做了決定,那就依你的。”
這句話江溪月是很輕聲地說出,隨后她臉上再次有了疲憊,嘆氣道:“不過我過會兒還要接受電視臺的采訪,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而林雪兒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回教室了,就和曾經(jīng)的陳帆一樣,她也不想給這個真心對自己好的男生,造成一絲一毫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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