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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保管能讓黑暗界那幫老家伙都驚掉下巴!

兩個女孩現(xiàn)身之后,叢林深處的腐葉層傳來一陣密集的窸窣聲,像是有群蛇正蜿蜒爬過。

很快,十幾個身著各式服裝的男男女女從交錯的樹影里走了出來。

有裹著破爛皮裘的老者,有扎著臟辮的精瘦青年,還有挎著銹跡斑斑長刀的婦人,

老少混雜,每個人的褲腳都沾著深褐色的泥點,像是剛從血水里撈出來。

他們眉眼間都凝著或濃或淡的煞氣。

有的看似平和,可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能瞬間刺穿人心。

有的則將煞氣外露,連耳廓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咬。

一雙雙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藏著怪物特有的兇性,像暗夜里的狼瞳死死鎖著獵物的方向。

“他們真的會鉆進這圈套?”

拎著彎刀的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刀刃上還沾著未擦凈的暗紅血漬。

她臉上的肌肉時不時抽搐一下,恐懼讓眼角微微顫抖,擔(dān)憂使眉頭擰成疙瘩,

可興奮又讓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嗜血與暴虐在瞳孔里翻涌,活像有好幾個人格在皮肉下沖撞:“咱們這是在跟防衛(wèi)隊硬碰硬,還是臨時起意的計劃,我總覺得懸得慌。”

“你有這擔(dān)心,只能說太不了解那位付隊長了。”

佝僂的老頭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枯瘦的手指在拐杖頂端摩挲著,

拐杖看著像段普通樹枝,頂端卻嵌著顆泛著綠光的獸牙。

他陰沉沉地笑起來,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碎玻璃:“自大得能上天,狂傲得沒邊兒,心眼比繡花針還細(xì)。

自從江武神不在了,咱們還是頭回這么大搖大擺地闖北泊城,這事早傳開了。

咱們帶的兩個任務(wù),頭一個已經(jīng)了了,現(xiàn)在把這群防衛(wèi)隊精英一鍋端了,保管能讓黑暗界那幫老家伙都驚掉下巴!

嘿嘿嘿……”

“可動靜鬧這么大,說不定不止他一個人在琢磨對策。”女人仍蹙著眉,指尖無意識地?fù)钢侗系牧鸭y。

“慫包就滾!”

旁邊的光頭壯漢突然抬腳踹在旁邊的樹干上,碗口粗的樹干晃了晃,落下幾片枯葉。

他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像條猙獰的蛇盤在皮膚上:“管他有什么花花腸子,來了就砍!

當(dāng)年老子被怪物追得像條狗,家破人亡就剩個小崽子。

那娃餓瘋了偷塊面包,防衛(wèi)隊的人跟聞著血腥味的野狗似的追!

老子過馬路時沒抓牢他的手,眼睜睜看著他被車碾成……”

說到這兒,他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癲狂的大笑,唾沫星子噴在胸前的疤痕上:“后來老子得了這力量,

花了三年找到當(dāng)年追我的那些雜碎,一個個全給剁成了肉泥!

不光殺了他們,連他們爹媽老婆孩子都沒放過!

還有那開車的雜種,我當(dāng)著他的面把他婆娘和丫頭……哈哈哈哈,那叫一個痛快!”

女人別過臉,用力咬了咬下唇,沒再接話。

她雖被污染的力量啃噬著軀體,指節(jié)都泛著青黑,可腦子還沒完全糊涂,

心里清楚這光頭早已被仇恨燒得只剩副空殼,跟他爭不出個道理。

“怕什么。”

老頭用拐杖往地上一頓,獸牙在陰影里閃了閃:“這次有兩位圣女大人壓陣,她們在暗處盯著,還為咱們這事兒兜底。就算防衛(wèi)隊帶了后招,咱們也能把他們的骨頭渣子都嚼碎了!”

眾人的目光“唰”地投向那對一黑一白的少女,

她們靜立在虬結(jié)的樹根旁,白衣少女的裙擺沾著幾片枯葉,

黑衣少女的發(fā)梢纏著根細(xì)藤,明明站在那里,卻像與陰影融為了一體。

看到她們,人群里的躁動平息了些,眼底的狠戾卻更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的野獸,正磨著牙等待狩獵的信號。

就在這時,老頭掌心的通訊器突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打破了叢林的死寂。

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從里面鉆出來,帶著潮濕的雜音:“頭兒,防衛(wèi)隊的人分四個方向往林子里滲了,動作很慢,像是在摸哨。付飛揚那伙人沒進來,還在林外杵著。”

老頭枯瘦的手指在通訊器上敲了敲,聲音比樹皮還干硬:“先收拾里頭的,滲透進來的防衛(wèi)隊精英,一個不留,格殺勿論。”

說完便松開了通話鍵。

聚集在他身邊的那群人立刻像散開的毒蟻,各自拎著武器鉆進濃霧里。

拎彎刀的女人身影一閃便沒入樹后,光頭壯漢的腳步聲震得腐葉簌簌作響,

還有人直接攀著藤蔓蕩向高處,只留下幾片帶血的枯葉緩緩飄落。

轉(zhuǎn)瞬之間,林間便只剩那對一黑一白的少女靜立原地。

兩人像兩尊精致卻冰冷的雕像,只有偶爾轉(zhuǎn)動的眼珠證明她們還活著。

她們是這場獵殺的坐鎮(zhèn)者,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不會輕易挪動半步。

叢林深處的霧氣比外圍粘稠得多,像融化的冰漿裹在人身上,制服很快被浸得透濕,貼在皮膚上冷得刺骨。

防衛(wèi)隊的精英們呈扇形散開,靴底碾過腐葉的聲響被刻意壓到最低,幾乎與林間的蟲鳴融為一體。

戰(zhàn)術(shù)手電的光束在霧中掙扎,最多只能撕開半米遠的白障,照在覆滿苔蘚的樹干上,映出一塊塊泛著油光的綠斑。

“甲隊到位,未發(fā)現(xiàn)異常。”

通訊器里傳來隊員刻意壓低的聲線,帶著電流特有的滋滋聲,像有只蟲子在耳邊爬。

“乙隊左翼警戒,保持十米間距。”

“丙隊……”

最后的回應(yīng)突然卡在喉嚨里,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金屬刮擦聲。

走在最前面的隊員猛地攥緊了腰間的戰(zhàn)術(shù)匕首。

手電光劇烈晃動起來,他看見斜前方的蕨類植物叢里,掛著片深褐色的東西。

那是塊連帶著布料的碎肉,銀灰色的制服碎片上還繡著半枚防衛(wèi)隊徽章,邊緣的線腳被血泡得發(fā)脹。

“警戒!”

他嘶吼的瞬間,頭頂突然傳來破風(fēng)的銳響。

一根纏著倒刺的藤蔓像受驚的毒蛇竄下來,精準(zhǔn)地纏住他的脖頸,倒刺噗嗤一聲扎進動脈,

鮮血順著藤蔓的紋路往上爬,在霧中綻開一串細(xì)密的血珠。

他甚至來不及扣動步槍的扳機,喉嚨里便涌上滾燙的腥甜,身體像被提線的木偶吊上樹杈,

雙腳離地時還在無意識地抽搐,皮鞋跟磕在樹干上發(fā)出空洞的悶響。

右側(cè)的隊員剛調(diào)轉(zhuǎn)槍口,膝蓋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

幾根慘白的骨刺從地底猛地彈出,像破土的獠牙貫穿了他的膝蓋骨。

他疼得悶哼出聲,手電脫手滾落,光束在地上瘋狂亂晃,照亮了從腐葉下伸出來的無數(shù)只手掌。

那些手掌屬于半埋在土里的魔種人,皮膚像泡發(fā)三天的尸皮,指甲泛著青黑的寒光,抓住他的腳踝便往泥里拖。

他的慘叫被突然涌來的污泥堵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步槍在霧中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隨后砸在地上,

光束最后定格在一張從土里探出來的、布滿褶皺的臉上。

“開火!”

小隊長大吼著扣動扳機,子彈在霧中拉出一道道短暫的光軌,卻只打中了搖晃的樹影。

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身側(cè)的隊友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

一個穿著破爛風(fēng)衣的男人正站在那隊友身后,手里攥著根磨尖的鋼筋,

從隊友的肩胛骨一路捅穿到肋骨,鮮血順著鋼筋的螺紋往下淌,在地上積成一灘粘稠的血洼,還在微微顫動。

“他們在利用霧氣!”

隊長的吼聲被另一種聲音徹底淹沒。

那是骨頭被硬生生扯斷的脆響,像有人在嚼干硬的樹枝。

他看見一個女隊員的手臂被齊肩撕下,傷口處的血肉像被戳破的皮囊般涌出來,濺在旁邊的蕨類植物上。

那女隊員還在徒勞地用僅剩的左手去摸槍套,手指剛碰到槍柄,

就被突然撲來的黑影按在地上。她的脖頸被狠狠咬住,

嗚咽聲很快變成了泡沫破裂的輕響,最后連抽搐都變得微弱。

霧氣里彌漫開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腐葉的霉味和某種野獸的臊氣,嗆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一個年輕隊員徹底慌了神,對著霧中瘋狂扣動扳機,子彈卻打中了自己人的大腿。

受傷的隊員倒地時,正好看見一張布滿肉瘤的臉湊近自己,

肉瘤上嵌著無數(shù)只芝麻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流血的傷口。

他顫抖著去摸腰間的手雷,手指剛碰到保險栓,就被那怪物用舌頭卷住手腕。

舌頭像條長滿吸盤的螞蟥,猛地一扯,連骨帶血撕下好大一塊皮肉,露出森白的腕骨。

隊長背靠著古樹換彈匣,彈匣磕在槍身上發(fā)出一聲輕響,在這死寂的林間卻顯得格外刺耳。

他看見剛才那個拎彎刀的女人正站在不遠處,

臉上還掛著那種扭曲的笑,一半是興奮一半是怨毒,

手里的刀身往下淌著血,在地上砸出一串紅點子。

她身后跟著那個光頭壯漢,正用牙齒瘋狂撕咬著一個隊員的喉嚨,血沫從他嘴角滴落,落在胸前猙獰的疤痕上,像給舊傷添了道新痕。

“你們這群怪物!”

隊長的子彈精準(zhǔn)地打穿了女人的肩膀,血花在霧中爆開。

可她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反手將彎刀擲出,刀身旋轉(zhuǎn)著切開霧氣,釘穿了隊長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死死釘在身后的樹干上。

他悶哼著跪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女人一步步走近,

彎腰撿起地上的步槍,用槍管抵住他的太陽穴,槍口還殘留著硝煙的熱氣。

“怪物?”

女人笑了,血從她的傷口滲出,染紅了半邊衣袖。

隊長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霧氣里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臉。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個佝僂的老頭從霧中走出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敲。

無數(shù)根纏著倒刺的藤蔓立刻從四面八方涌來,像聽到指令的毒蛇纏住所有還在掙扎的隊員,倒刺扎進他們的皮肉,

將他們像穿糖葫蘆似的串在一起,往叢林深處拖去。

那些隊員的慘叫聲漸漸微弱,只剩下藤蔓摩擦布料的窸窣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像是孩童哼唱的詭異調(diào)子,讓人頭皮發(fā)麻。

霧氣漸漸被染成淡紅色,像摻了血的牛奶。

戰(zhàn)術(shù)手電的光束一個個熄滅,最后只剩下隊長手腕上的彎刀還在反光,映出他逐漸渙散的瞳孔。

他能感覺到生命正順著傷口一點點流逝,耳邊最后的聲音,是某個魔種人在清點人數(shù),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狻?

“甲隊全清,乙隊剩兩個活口,處理干凈了。丙隊……哦,剛才那個隊長挺能打的,可惜了。”

“動作快點,付飛揚還在外頭等著呢,別讓他等急了,好戲還在后頭。”

藤蔓突然收緊的瞬間,隊長想起出發(fā)前隊員們整理裝備的樣子。

有人在仔細(xì)檢查防彈衣的卡扣,有人對著通訊器跟家里報平安,

還有人用衣角擦拭徽章上的灰塵,銀灰色的徽章在陽光下閃著光。

那些鮮活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閃過,最后都定格成了此刻掛在樹杈上的、毫無生氣的軀體。

血珠順著樹葉的脈絡(luò)緩緩滴落,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洼,倒映著被霧氣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

叢林又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風(fēng)穿過林間的嗚咽,像無數(shù)冤魂在低聲哭泣,久久不散。

……

任務(wù)已經(jīng)開始,

站在叢林外的許意濃、許青絲和賈子彥,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

許意濃雙手交握在身前。

許青絲攥著衣角,指腹都掐進了布料里。

賈子彥則下意識地往同伴身邊靠了靠,目光緊盯著前方那片霧氣彌漫的密林。

周遭安靜得詭異,連風(fēng)穿過樹梢的沙沙聲都像是被掐斷了,空氣都壓得人胸口發(fā)悶。

“已經(jīng)進去這么久了,怎么一點交手的動靜都沒有?”

許意濃皺著眉,視線掃過叢林邊緣那道模糊的霧線,語氣里滿是不解:“難道那群魔種人早就逃了?”

從防衛(wèi)隊成員滲透進密林開始,她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手腕上的表,

指針滴答滴答轉(zhuǎn)過將近二十分鐘,這死寂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付飛揚的臉色沉了沉,抬手拿起對講機,按開通話鍵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各小隊,匯報情況,有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對講機里只有一片死寂,連電流的滋滋聲都消失了,像被那片叢林里的霧氣吞噬了似的,什么回應(yīng)都沒有。

“會不會是這叢林里的薄霧有問題,干擾了通訊器的信號?”

許青絲小聲猜測著。

“防衛(wèi)隊的精英肯定出事了。”

江林的聲音很淡,瞬間打破了眾人的僥幸:“最好的結(jié)果,是被俘虜了。最壞的……就是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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