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程子豪第一時間停下車，趕緊直勾勾的、震驚的盯著張懸。

實在是！

太特么爽，太特么強了！

程子豪真的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甚至于程子豪都忍不住爆出口了。

“懸哥！我操！懸哥！！！”程子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劇烈的顫抖和一種壓抑不住的狂喜與驚駭，激動的看著張懸“你真特么的……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做的？！”

他猛地轉過身，一把抓住張懸的胳膊，力氣大得讓張懸都皺了下眉。程子豪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混合著汗水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潮紅。

“剛才！剛才那一下！那個出租車別進來的時候！我覺得我死定了！”程子豪語無倫次，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張懸臉上，“方向都他媽甩出去了！車屁股翹起來那感覺，跟被炮彈轟了一樣！我以為最少得蹭掉半邊門！結果呢？！你他媽的就那么一搭手！輕輕一搭！就他媽的……就他媽的……！”

他激動得說不下去，松開張懸的胳膊，雙手在自己腿上、方向盤上亂拍，像是在尋找失而復得的珍寶：“它它就聽你話了！跟個聽話的娘們兒一樣！直接給你掰回來了！絲滑！懂嗎懸哥？就是那種…那種……嘶……”

程子豪倒吸一口涼氣，胳膊上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靈魂交融！人車一體！對！就這感覺！我當時腦子里‘嗡’一下，感覺被你灌了液態氮似的，從脊椎涼到尾巴骨，又他媽的爽到天靈蓋炸開！”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尖銳，在車廂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后面的路，懸哥，你給我導航那段……”程子豪搖著頭，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迷幻感，“太神了……神到讓人毛骨悚然！你他媽說的那是什么？50米外深坑？你是有透視眼還是裝了地面掃描雷達？那坑被水蓋得嚴嚴實實啊哥！結果真他媽就在那兒！我一壓過去那聲音，心都在抖！要不是你提前喊靠中間，我這胎就廢了！”

他拍著儀表盤，啪啪作響：“鼓包的輪胎！你他媽隔著暴雨隔著幾十米，就看見那輛貨柜車右前胎鼓包了？還平衡不好？我剛不信邪靠近了點！結果呢？那孫子一個甩尾差點濺我一身屎！輪子歪得跟小兒麻痹似的！”

程子豪身體前傾，死死盯著張懸，眼里的狂熱幾乎要把人點燃：“還有路線！懸哥你指的那是什么路？最優解！他媽的絕對是神級最優解！堵車堵成狗屎，你讓我換到那條道，看著車多，結果跟泥鰍一樣滑過去了！還避開了所有攝像頭實線！紅綠燈倒計時算得比F1策略組還準！讓我掛N檔歇腳的時候，我就他媽知道，下個綠燈我們肯定第一個沖出去！”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情緒越來越亢奮，甚至帶上了哭腔：“你知道剛才那段路，我是什么感覺嗎？啊？我感覺我就是個提線木偶！不不不，我感覺我是塞納！是漢密爾頓！是他媽的創世車神！”程子豪猛地拍打自己的胸口，發出砰砰的悶響，“雨那么大！路那么滑！車那么多！可每一次轉向、每一次給油、每一次剎車，在你這指揮下，都他媽的……都他媽的恰到好處！精準到毫厘！”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的震驚再次升級，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敬畏，聲音也低沉下來，卻更顯震撼：

“懸哥，不瞞你說。搞車隊這幾年，C級聯賽那幾個王八蛋老牌車隊的訓練基地、比賽后勤區，我沒少去觀摩、取經。飛隼車隊，磐石車隊，幻影車隊……哪個不是號稱有著業內頂級的訓練師團隊？坐擁最先進的模擬器，數據工程師用電腦算得冒煙！他們的領航員，拿著幾十頁的路書，比賽時在耳機里嘰嘰哇哇指揮。我原來覺得，那就是頂天了，那就是賽道上最牛逼的大腦了！”

程子豪嗤笑一聲，帶著強烈的諷刺和此刻洶涌澎湃的優越感：“狗屁！都是狗屁！跟你剛才一比，他們那些什么‘精準指導’，簡直就是幼兒園老師在教小孩堆積木！”

他用一種近乎朝圣的語氣，顫聲道：“懸哥！你不光是‘看到’路況，你是他媽的‘算透’了整條路！路面溫度、積水深度、抓地力臨界點、輪胎磨損對轉向的影響、甚至是對面司機一個不經意的探頭，在你眼里都他媽是變量，是你能瞬間處理并給出最優解的‘數據’！這不是計算了，這已經是‘感知’！是融入到血液里、骨頭里的本能！”

“還有你對這車……”程子豪環顧著車內，眼神復雜，“你比我這個車主還了解它！剛才緊急避讓那一下，你精準判斷了它的重心轉移極限、四驅系統的響應特性，甚至油門的滯后性都考慮進去了吧？輕輕一下，就用最小的動作糾正了最大程度的失控！這份對機械特性的理解和利用……哪個職業訓練師能達到？哪個他媽的能達到？！”

程子豪越說越激動，剛剛車隊深陷泥潭的絕望感仿佛被這巨大的發現沖刷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處逢生般的狂喜，一種找到了真正救世主的狂熱信仰。他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著一個名字——張懸！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懸哥！坐穩了！”程子豪像是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決定，猛地發動引擎，雙手抓住方向盤，眼神里爆發出刺目的精光，之前的頹喪和絕望一掃而空，只剩下純粹的、近乎癲狂的興奮！

“去哪？”張懸剛系好安全帶，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點懵。

“賽道！江城國際賽道！現在！立刻！馬上！等一下我問問孫興那邊天氣怎么樣，太好了！那邊天氣不錯，沒下雨，走走走！！！”程子豪幾乎是吼出來的，一腳油門下去，大G低吼著重新匯入車流，方向卻是與程家別墅截然相反的城郊！

“啊？去賽道？我曹！不是說先去你家吃飯嗎？我特么昨天晚上聽你說要去你家吃大餐，我特意早上沒吃飯空著肚子。”張懸忍不住道。

本來張懸是不想去的，程子豪非要讓自己去他家，說他爸媽請的特級廚師做的大餐。

自己特么的好不容易心動了，要去了，結果你又不去了？

現在的程子豪哪里顧得上這些啊。

“還吃個屁的飯啊大哥！路上！路上讓孫興給你點外賣，你到了再吃，走！走！”程子豪差點破音，方向盤在他手里都被捏得嘎吱作響，“我爸的飯什么時候吃都行！懸哥！我發現寶貝了！不對，是神跡！是能救活龍威的神跡啊！必須馬上驗證！一分鐘都等不了了！我爸那邊我自己交代！”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標注為“老頭子”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里面傳來一個低沉渾厚、中年男聲：“到哪了？”

“爸！爸！”程子豪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和興奮，語速快得像連珠炮，“我跟懸哥……張懸！今天……那個……我們去不了了！”

電話那頭一愣，明顯不悅：“不去了？你是不是惹了人家張先生不高興了？”

程子豪的首富老爹還以為兒子把張懸這個救命恩人得罪了。

“不是！爸！真不是！”程子豪急得直拍方向盤，旁邊的張懸都能感受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壓迫感。

但他此刻心中的激動和發現壓過了對父親的敬畏，“爸你聽我說！懸哥他……他剛剛……他……我操！我詞窮了爸！太牛了！張懸他不僅僅能飆車！他他媽的……他是個神仙啊！”

程子豪組織著語言，試圖在極致的亢奮中向父親傳遞那種震撼：“剛才雨大得要命！那路況！跟世界末日似的！一輛出租車硬別進來，我方向盤打猛了，車完全失控，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千鈞一發！就千鈞一發的時候，懸哥！就輕描淡寫一搭手！就這么一搭手！”

他激動地用一只手夸張地比劃著，“跟有魔力似的！車瞬間就聽話了！完完全全給救回來了！穩得一批！后來更離譜，那么復雜的路況，他給我導航！什么深坑、鼓包輪胎、最優路線、攝像頭實線…全他媽算得死死的！比車隊花幾百萬買的賽道模擬器還準！比飛隼磐石那些吹上天的王牌領航員強他媽一萬倍！爸！是真的！我親身經歷！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到現在都沒消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無比的虔誠和激動：“爸！我車隊為什么快死了？不就是缺頂級的訓練師、領航員嗎？現在！救星就在我副駕駛上坐著呢！是懸哥！他不光是車神，他更是全知全能的神級教練、神級領航！有他在，龍威就有救！就能把飛隼磐石那幫王八蛋的臉撕碎了踩在地上！”

電話那頭的程明遠顯然被兒子這劈頭蓋臉、語無倫次又充滿癲狂興奮的描述給整蒙了。

不過電話那邊道：“行行行，不過你的事情改天再說，你先把張先生請回來，我和你媽媽好好感謝感謝人家。”

“還吃什么飯啊爸！我現在就帶張哥去賽道！你和媽媽自己吃吧哈！”程子豪對著電話吼完，也不等父親回應，直接掛了電話，狠狠地把手機摔在副駕駛座椅上。

“喂？喂！臭小子，別去了，你龔伯伯在這里。喂！臭小子！沒輕沒重的！唉！”程子豪不知道，他在掛斷電話之后，他的父親江東省前首富對著電話喊道。

程子豪不知道這些。

“懸哥！坐穩了！目標——江城國際賽道！”程子豪扭頭看向張懸，那張寫滿疲憊的臉此刻因激動而扭曲，眼神卻亮得驚人，“龍威是死是活！就看你了張哥！讓那幫瞎了狗眼的王八蛋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賽道之神！哈哈哈！”

大G發出一聲兇悍的咆哮，引擎轟鳴壓過了暴雨聲，如離弦之箭般刺破重重雨幕，向著郊外那片寄托著絕望與希望交織的鋼鐵叢林——疾馳而去！

————

而另一邊。

江城國際賽道上空的烈日無情地炙烤著瀝青，但這熱度卻絲毫驅散不了龍威車隊維修區彌漫的刺骨寒意。

P房外，經理孫興依舊像尊石像般蹲在冰冷的水泥臺階上，指間的香煙即將燃盡，長長的煙灰搖搖欲墜，如同他最后一絲希冀。

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遠處飛隼車隊井然有序、高效得令人窒息的訓練場，每一幀畫面都像針一樣扎進心臟。

P房里，年輕的工程師小杰坐在那臺略顯老舊的模擬器前，屏幕上凌亂的數據讓他一籌莫展。替補車手小李剛從模擬器下來，臉色灰敗，屏幕上那起伏不定的1分25秒開外的圈速曲線像是一張絕望的判決書。

其他技師們無精打采地擦拭著工具，連空氣中流淌的都是沉重的挫敗感。與飛隼那邊宛若精密儀器運轉的后臺團隊相比，龍威這個草臺班子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差距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小杰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光有車有什么用？沒有頂尖的訓練師提升車手，沒有神級領航員在比賽里運籌帷幄，我們上去就是移動路障，連被降維打擊都算不上，是赤裸裸的羞辱！”

這殘酷的現實如同巨石壓在所有人心頭，莫說追尋什么賽車夢想，連最基本的斗志都快被碾碎了。空氣死寂得能聽見汗水滴落的聲音。

是的！曾經整個車隊對賽車是那么的熱愛，那么的充滿信心和希望。

但是此刻？他們斗志都要被碾碎了！

一如井底的青蛙看見了真正的天！

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幾乎要將整個龍威淹沒時，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猛地撕破了沉寂！

孫興被驚得一哆嗦，長長的煙灰終于斷裂，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有些不耐煩地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程少”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氣，帶著疲憊接通：“喂？程少？”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的程子豪的聲音，卻不再是之前的頹喪和嘶啞，而是像點燃的火藥桶，充滿了近乎癲狂的亢奮和破音的激動：

“孫哥！成了！哈哈哈！救世主！我把救世主請來了！！！”

孫興猛地站直了身體，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什…什么救世主？你說清楚！”

“領航員！訓練師！調校大師！全他媽是一個人！是全能的神！”程子豪的聲音激動得語無倫次，“專業能力？我告訴你孫哥，國際頂級？去他媽的國際頂級！飛隼磐石那些王牌在他面前連提鞋都不配！我剛才親身體驗了一把，差點沒給跪了！他馬上就要到了！對！馬上！到賽道了！準備接駕！龍威有救了！真他媽的有救了！我們能把那些王八蛋的臉都打腫！！”

電話被匆匆掛斷，留下嗡嗡的盲音。孫興舉著電話，整個人僵在原地，但那雙空洞絕望的眼睛里，卻像被扔進了一把火，瞬間燃起了驚人的亮光！他臉上的肌肉因激動而扭曲，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都…都停下手里的活兒！”孫興猛地轉身，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破音的嘶啞，“程少！程少他！請到了！請到了一位大神級別的專家！是領航、訓練、調教通吃的真神！他說…他說比國際頂級還厲害！馬上就要到！”

死寂的P房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小杰手里的平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渾然不覺。“真的假的？神級人物？！”一個老技師瞪大了眼睛，煙頭燙到手才驚呼著甩掉。“程少親口說的？還比國際頂級更牛？？”另一個技師聲音都在發顫。

“不可能吧？哪有這種人…”有人忍不住小聲質疑，臉上寫滿了不信。

“閉嘴！”孫興猛地瞪過去，眼睛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著，斬釘截鐵地吼道，“程少什么時候在這種要命的事上騙過我們？！他說是救世主！那就一定是！他說比頂級還牛，那就鐵定是！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把地方收拾干凈！用最隆重的態度，迎接我們的希望！”

孫興的話像一針強心劑，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幾乎熄滅的火苗。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的期待沖垮了之前的絕望。

管他是不是真的神級人物，程少的話就是他們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剛才還死氣沉沉的P房瞬間活了過來，技師們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散落的工具，整理設備，甚至有人下意識地開始清理輪胎印跡。

小杰激動地搓著手，在門口不停地踱步，伸長了脖子朝入口方向張望。

孫興更是直接走到P房最前方，雙手緊握在身前，掌心全是汗，心臟在胸腔里咚咚狂跳，比等待賽旗揮落還要緊張無數倍。每個人臉上都重新浮現出渴望的光芒，焦灼而熱切地等待著那輛帶來“神跡”的車。

時間一分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終于！

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大G帶著狂野的引擎咆哮聲，卷起一小股塵土，如離弦之箭般沖進了賽道，一個漂亮的甩尾急停，精準地停在了龍威P房門口！

來了！救世主來了！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車門推開，一條穿著普通運動褲和簡單T恤的長腿邁了出來。

然后，張懸那張帶著點困惑和“怎么又是這里”表情的年輕臉龐，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空氣凝固了。

P房里剛剛燃起的熊熊火焰像被一盆液氮當頭澆下！時間仿佛靜止了零點一秒。

“我…操！！！”孫興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臉上的狂喜在千分之一秒內化為極致的錯愕和崩潰。

小杰臉上的激動笑容驟然僵硬、碎裂，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腦子一片空白。

所有剛剛還在整理工具、伸長脖子的技師們，集體石化在原地，空氣里只剩下引擎熄滅后那一點點尾氣的低吟。

孫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胸口，臉色由紅轉白，感覺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他用盡全身力氣，指著下車的張懸，對著駕駛座還沒下來的程子豪發出了一聲絕望到變調的嘶吼：“張哥？！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全能的神？！專業能力堪比國際頂級的救世主，是張哥？”

你……你特么開什么國際玩笑！

還有張哥，我特么不是不尊重你，不是不感激你。

但是……但是你特么真敢來，你是什么活兒都敢接啊你！

程少瘋了，你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