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 啊?這屆新人怎么在恐怖游戲開掛
- 貓主子漢堡
- 2068字
- 2025-08-21 00:00:00
子時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能不斷在心里重復這是假的、這只是猜測。
可時永良在審訊室的話不斷盤旋在子時腦海,讓他的思緒始終混亂無比。
那一句“像你的母親”,和鬼爺說的話,基本上坐實了他的身份。
怎么可能呢……
父親、母親和家人這些詞,對他來說是最陌生的字眼。
他的目光看向塔底漸漸被燒掉的人影,那雙戴著戒指的手微微顫抖。
“艾瑟瑞爾,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根本不是我經歷過的事情!”
子時迫不及待的詢問天使,想從祂口中聽到不同的答案。
“試煉內容皆是往日真實,即便你未曾經歷過、即使時間線偏移,但這就是注定會發生的事。”
天使的聲音如同往子時腦子里頂入一枚釘子,讓他理智的弦徹底繃斷。
不……不可能。
子時強行在心中灌輸否定的理念,他一個孤兒,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父母,對于親情,他向來不屑一顧。
可現在過去這么久,突然有人告訴他:你的父母一直活著,在你看不到的角落,他們甚至還掛記著你。
怎么想都不能接受。
離開焚尸塔前,子時最后看了一眼塔下那正在焚燒的尸體,渾渾噩噩回到房間,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審訊室的一幕幕。
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個男人,他的父親,在一眼就認出了他。
可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他們從不來看自己一眼?為什么拋棄他?為什么讓他孤苦一人?
既然他們活著,為什么要讓自己受這十幾年的傷害?
憤怒、屈辱以及被愚弄的情緒如同巖漿在他胸腔里奔涌咆哮。
“你早知道他的身份對嗎?艾瑟瑞爾。”
子時輕飄飄的聲音在空蕩黑暗的房間回響。
“……”
艾瑟瑞爾的沉默成了此刻最大的嘲弄。
祂早已知曉那男人的身份,知曉那男人可能與自己的身世緊密相連,卻冷眼看著他親手切斷了這唯一的線索,再輕飄飄一句“不可或缺的樞紐”。
子時突然明白了那句話。
于混沌真相中揮刃;
于未知罪孽下負重前行;
感受割裂之痛楚而竭力自持。
子時呼出一口氣,慢慢壓下心中的情緒。
S級副本,他不能亂來,更何況現在沒有能力的他,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形式很不樂觀,鬼爺明顯是知道他和時永良的關系,甚至故意安排他們見面。
是為了測試什么嗎?
并且今天的行動鬼爺也知曉,恐怕明天是場惡戰,還會連累符宇下水。
子時皺眉。
“……所以‘忍耐’試煉,是讓我在這個進退兩難的牢籠里,裝作一無所知,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還是壓下殺意,隱忍不發?”
子時低聲質問著空寂的房間,亦或是質問那沉默的天使。
鬼爺是上輩子養他的人,不管發生什么,他的刀尖都不會對準鬼爺。
可他血脈上的父親,就這樣在鬼爺的刻意安排下,讓自己親手殺了他。
這讓子時不能接受。
為什么劇情會這樣發展?
子時沉默一會再次開口:“艾瑟瑞爾,你改變了劇情,對嗎?”
黑暗的房間沉寂幾秒,天使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只不過是改動了一下時間線。”
果然是這樣。
子時冷笑一聲,上一次副本祂并未改變時間線,但卻拿走了他的記憶,這次試煉改變了記憶走向,下次試煉祂們又會改變什么呢?
他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一夜未眠。
直到天光灑進房間,粗糙的戒指泛著暗啞的光,子時輕輕瞥了一眼,摘下來收進口袋。
他決定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將這次試煉度過。
反正死的是一個與他毫無感情的人,不值得大動干戈。
子時翻身下床,推開門時,走廊的寂靜讓他頓時精神緊繃。
平日此時,喧鬧的腳步聲、金屬撞擊聲和粗野的叫罵聲會充斥整棟樓,但現在,只有風吹過的嗚咽聲。
他小心翼翼走到樓梯前俯視,一樓餐廳空擋無人,草坪訓練場上的沙袋孤零零懸著,整個莊園都少了許多生機。
子時皺眉,正想著人都去哪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喂,小鬼,起得挺早啊。”
子時回頭,符宇正從房間出來,他走進子時,湊近問道:“昨晚的事,沒露餡吧?”
聞言,子時驀地想到昨晚鬼爺的話,他很明顯是知道自己的行動的,但子時還是撒了謊:“沒。”
他聲音平靜,聽不出異樣,子時轉身看向空蕩的樓下,轉移話題:“今天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兒了?”
符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哦,這個啊,鬼爺開恩,放了一天假,不少人回去探親或者出去玩了。”
說完,符宇的眼神忽地停在子時臉上,咧嘴一笑:“都放假了,不回家看看?總不能真在這兒當‘蝸居公主’吧。”
子時沉默,空氣凝滯了一瞬,走廊的光線昏暗,將他瘦小的身影拉得細長。
許久,他才開口:“我沒有家。”
沒有難過,沒有波瀾,他平靜的說出了事實。
符宇笑著拍了拍子時的肩,力道很重,仿佛要打散那點沉悶。
“嗐,誰不是呢?”
他語氣混不在意,“這地方,沒家的人一抓一大把,活下來就足夠了,我們都不在乎那些!”
子時對上他的眼睛,昨天的一幕幕在腦中閃回,他的聲音驟然低啞,透露出一絲孩童般的茫然:“符宇,如果有一天……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親手殺了自己的家人,”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你會是什么感受?”
符宇原本充滿笑意的臉僵了一下,子時能感受到肩上他的胳膊緊繃起來,但很快他又咧開嘴:“說什么瘋話呢?”
他轉頭避開子時的視線,望向空蕩的一樓,“老子沒家人,殺人就是活計,讓我殺別人的家人還差不多……如果真殺了,那就當宰了條狗唄。”
話雖硬氣,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掠過他的眉宇,像是想到了什么久遠的事。
子時得到答案,垂下頭與他一同盯著一樓空蕩的桌椅。
也許這個問題,他要用一生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