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虞簫原本遲疑不定的聲音變成驚呼。

虞簫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左手在虞簫面前升起一堵高墻，右手輕松挑開黃毛的攻擊。

黃毛驚訝于她的反應力，抬頭與她對視上，心頭驀地一驚，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他完了。

那雙黑眸平靜無波，散發著絲絲殺意，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你知道嗎？”虞箏忽然出聲，音色輕柔，“我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好怎么讓你們死了。”

黃毛聞言渾身一顫，恐懼不斷腐蝕他的理智，他雙腿戰栗，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你……你就是個怪物！”黃毛沖虞箏吼道，他慢慢后退，直到冰冷的墻體貼上他的背。

虞箏輕笑一聲。

“怪物？”

那笑容十分詭異，明明是笑，可眼底卻翻涌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怒意。

“能活到現在，確實是個怪物。”

她緩緩踱步到逼他縮在墻角，就像他們將之前對她們做的那樣。

匕首在她手中散發著濃濃黑霧，惡魔狠狠吸了一口，感受著這無與倫比的美妙。

“殺了他，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吧。”惡魔說道。

虞箏抬起匕首，臉色再度冷了下來，她注視著黃毛害怕的臉，狠狠往下一刺。

“啊——！！”尖叫聲在狹小的空間響起，虞箏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

“噓，小點聲，不要吵到我的妹妹，好么？”

她的聲音輕柔，仿佛在耳邊呢喃。

黃毛男面目扭曲，巨大的痛苦讓他忍不住蜷縮身體，肩頭的傷口深可見骨。

“這第一刀，是替爸爸還的。”

她俯身，揪住黃毛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看自己，“他是人民的英雄，是我心中最偉大的緝毒警察。”

虞箏忽地嗤笑一聲，“連你們這種雜碎爸爸都要保護著，他一定很累。”

她的手緩緩收緊，黃毛的臉上痛苦之色加深。

“不過沒關系，我會替爸爸解決這個麻煩。”虞箏聲音溫柔，模樣看起來倒真像一個好女兒。

她再次抬起刀，狠狠刺進黃毛身體。

“這第二刀，是替妹妹還的，你們欺負她羞辱她，內心可有過一丁點不忍？”

黃毛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他想求饒，可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想必是沒有的。”

“這第三刀，是替那些被你傷害的人還的。”

銀光閃過，鮮血淋漓。

匕首宛如吃飽了一般，不再吸食血液。

“沒錯，就這樣慢慢折磨他，讓他痛苦而死，吸食更多的恐懼！哦！多么完美的怒火啊！”惡魔的蠱惑聲在耳旁響起。

虞箏聞言，勾唇一笑，“這樣啊。”

黃毛蜷縮著身體，試圖跪地求饒能獲得一線生機。

虞箏冷眼看他的發頂，淡定的將臉上的血漬擦干凈，她掃過周圍瑟瑟發抖的混混們，他們此時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求……求……你……”

虞箏恍惚一瞬，驀地想起這些年來的事情。

她從不信神明，為了虞簫，她四處求醫、燒香……

無數次卑微的祈求，無數次誠心祈禱……

也許是她的愿望太小，神明沒有聽見，又或者是妹妹的病連神仙都無法治好。

不然怎么就病了那么多年呢？

虞箏怔在原地許久，她想不通。

“你在做什么？殺了他們，你就能通關了。”惡魔蠱惑的聲音響起，拉回虞箏的思緒。

她掃過這群混混，捏緊匕首，一道寒光閃過，匕首被虞箏隨手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當啷聲。

“？”惡魔疑惑。

虞箏警告的眼神掃過剩下的人，強大的氣勢壓得他們不敢行動。

“你又做什么？”惡魔怒了。

虞箏神色平淡開口：“還不明顯嗎？”

“？”惡魔不解。

“你們這群所謂的神明，真是讓人倒胃口。”

“？”惡魔先是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接著祂憤怒的聲音充斥虞箏腦海：

“褻瀆神明，重罪！”

虞箏冷笑一聲，“你不擇手段改變我的過去，逼我下手，該怎么說，不愧是惡魔嗎？

“要說現在這里面我最想殺掉的人，可是你啊，奈亞羅斯。”

小混混們就這樣靜靜看著虞箏自言自語，他們不知道這女人犯什么病，但誰也不敢惹她。

“你是吾選的代行人，怎敢對吾不敬！”惡魔十分憤怒，甚至地上那把匕首上的黑霧“蹭”的一下增多。

虞箏不耐煩皺皺眉，想將這聲音從腦海里踢出去。

還不等她說話，這片空間突然響起另一道聲音。

“奈亞羅斯，你做了多余的事。”

一道泛著光芒的剪影出現在虞箏面前，接著一道黑霧從虞箏眉心飄出，緩緩化作另一道剪影。

“規定里可沒說不能這樣，艾瑟瑞爾，吾并未違規。”

惡魔瞇了瞇眸子，黑霧試圖搭上天使的肩膀。

“哼，奸詐狡猾的惡魔。”天使冷哼一聲，潔白的光明瞬間將黑霧燃燒殆盡。

惡魔嬉笑一聲，攤了攤手，“既然規則里沒說，你也可以這樣做的，艾瑟瑞爾。”

天使沉默片刻，最后只留下一句“無恥的惡魔”便離開，光芒散去，周圍再次恢復昏暗。

小混混們不敢置信他們看到了什么，面前的一切徹底打破了他們的世界觀。

虞箏轉身手一抬，虞簫面前的墻壁出現一道門，她抬腳進去后墻壁再次合攏。

此刻虞簫正在里面四處找出口，聽到聲音她立馬回頭看過來，見到是虞箏，她臉上頓時掛上笑容。

“姐姐！你沒事！”

虞箏一把接住撲過來的虞簫，此時的虞簫還不到她的腰，小小的一只埋在她懷里。

虞箏蹲下摸摸她的頭，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來。

“姐姐沒事，簫簫不用怕了，壞人不會再來了。”

虞簫乖巧點點頭，開心地蹭著虞箏的臉，“是姐姐趕跑了他們，姐姐真厲害！”

虞箏輕輕一笑，此時惡魔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試煉即將結束，這場試煉……平局，暴怒已吸取足夠，嘖……”

說完，惡魔十分不爽的嘖了一聲。

下次祂一定要將這個規則更改。

虞箏有些不舍地看向虞簫，仔細整理她的頭發和衣服，“簫簫，你今天做得很棒，以后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還回去，姐姐永遠在你身邊。”

虞簫眨眨眼，有些疑惑道：“是姐姐陪著我還是大姐姐？”

虞箏愣了一下，虞簫忽然“哇”了一聲，眼睛亮閃閃的，“難道是兩個姐姐嘛？”

虞箏沉默一瞬，隨即笑了笑，“……對啊，兩個姐姐都會陪著你的。”

“太棒了！”虞簫開心地再次抱住虞箏。

一扇門在虞箏身后悄然升起，她回抱住虞簫，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簫簫，和姐姐玩個游戲吧？”

“什么游戲？”虞簫抬起頭，大大的眼睛里充滿好奇，虞箏忍不住點了點她的眉心，眼睛笑成彎月，“嗯……躲貓貓怎么樣？你要找到我哦~我是大姐姐。”

虞簫癟了下嘴，“大姐姐都多大了還玩躲貓貓！不過……我愿意陪大姐姐玩！”

虞簫從虞箏懷里蹦蹦跳跳跑到角落，甜甜的聲音問道：“十秒夠嗎？”

“夠了。”虞箏聲音有些啞，她站起身，慢慢退到門前。

“那我開始數了，10、9、8……”

虞箏看著虞簫的背影，聲音輕如嘆息：“簫簫，等著姐姐……”

“……3、2、1！姐姐，躲好了嗎？我要來找你了哦~”

周圍一片死寂。

虞簫回頭，周圍的街道恢復正常，夕陽西下，空無一人。

“……”

“姐姐，我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