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趙知言的聲音斬釘截鐵，干脆利落，他看著王萌萌瞬間凝固在臉上的、混雜著震驚與不解的表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看，你一邊羨慕我和詩情之間無條件的信任，一邊又想用‘自我犧牲’這種戲碼來玷污這份信任的根基。”

“你不會以為我們互相信任，是荷爾蒙上頭導致的腦殘‘戀愛腦’吧？”

趙知言向來不吝嗇解釋，他篤信溝通是解決問題、實現雙贏的基石：“詩情信任我，是因為她知道我會尊重她的意愿與決定，我信任她，是因為我清楚，詩情骨子里就帶著光，絕不屑于做‘吃人血饅頭’這種腌臜事，我們的信任，源于我們都努力在做好自己。”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王萌萌，直指核心：

“你覺得，你和你的父母……能做到這一點嗎？”

王萌萌沉默了，嘴唇翕動，最終只是緩緩搖頭。

若要胡攪蠻纏，她當然能哭訴自家多么悲慘可憐，但這世上可憐人何其多？

又有幾人會像她母親陶映紅那樣，將自身的不幸化作滔天恨意，無差別地傾瀉向無辜者？

可她能責怪父母嗎？

不能！

她此刻唯一的念想，就是讓這對已墜入深淵的父母，余生能稍微好過一點點，可惜，連這微末的希望，似乎也遙不可及。

“很好。”趙知言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將王萌萌從絕望的泥沼邊緣拉了回來：“至少此刻的你，讓我覺得可以稍微信任那么一絲絲，因為你讓我看到，你還有基本的善惡觀”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坦誠：

“看，信任就是這么簡單，無關風月，只看你的一言一行是否‘值得’。”

他微微前傾，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那么現在……要不要聽聽我打算和你做的交易？”

王萌萌猛地抬起頭，眉宇間那層虛幻的神性徹底剝落，只剩下一個凡人抓住救命稻草時最本真的、帶著卑微希冀的光芒。

“你現在其實很像一本叫《所羅門之鑰》的書提到過的存在——靈界生物”趙知言開門見山，毫不避諱的坦誠道：“我的提議是：你與詩情簽訂一份平等契約，你以靈界生物的身份，輔助她進行術士修行”

“作為回報，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將幕后策劃這一切、將你家推入深淵的惡教分子繩之以法，這不是為了給你‘報仇’，而是依據公司規章和國家的法規行事，以此為契機，能為你的父親王興德，爭取到法律框架內最大程度的罪責減免。”

他頓了頓，眼神驟然變得冰冷而毫無轉圜余地：

“注意——我只承諾為你的父親申請，在我看來，他尚有挽救的余地，至于令堂陶映紅……”

趙知言的聲音斬釘截鐵，毫不掩飾對于王萌萌母親的嫌棄：

“她的罪責，無法簡單歸咎于惡教蠱惑，甚至你爸爸王興德變成這個樣子，我覺得她也需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

王萌萌張了張嘴，顯然想為母親再爭取些什么，但趙知言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毫不避諱的坦誠道：

“這份交易非常不公平，你可以不接受，也可以提出其他要求，我甚至可以為你引薦其他術士作為契約對象——你和他們怎么談，我絕不干涉。”趙知言語氣加重：“但在我趙知言這里，這是底線”

王萌萌眼神劇烈閃爍，沒有立刻回答，忽的卻是丟下一句：“我……我要和詩情商量一下！”

旋即，趙知言便見自己‘女朋友’整個人瞬間氣息收斂，頓時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都說了信任是相互的，難道他趙知言不答應，詩情就會違背原則答應你——天真！

片刻之后。

蒲團上的身影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那熟悉的、帶著點嬌憨的靈動，瞬間點亮了趙知言的眼眸。

“嘿嘿，這才是我的正版女朋友嘛，和剛剛的A貨簡直就是涇渭分明”

“哎呀”剛剛醒過來，就被人摟進懷里啃了兩口的李詩情嫌棄地用手背擦著臉，小嘴撅起：“你除了弄我一身口水還能干嘛！”

“說正事兒，萌萌師姐已經和我簽訂契約了，她能知道我探索靈界，而且即使我不修行靜功，也能隨意的進出內景，甚至去往頂級術士也無法進入的內景深處。”

“哦？”趙知言停下動作，但眼神依舊“危險”：“李大善人這是答應幫她親愛的陶媽媽爭取‘寬大處理’了？”

“怎么可能，我也覺得陶……師姐的媽媽應該接受應有的懲罰”李詩情立刻反駁，旋即卻是緩和了語氣，帶著一絲理解道：“當然，我也理解萌萌師姐的心情，所以我還幫她分析了你的提議，不過最后，她還是選擇了你。”

她看著趙知言，眼中帶著點小驕傲：“她說，比起其他術士，還是你……更值得信賴。”

“是我們。”趙知言糾正道，聲音溫柔而堅定。

這三個字讓李詩情心里像灌了蜜，得意又滿足地哼哼了兩聲：“當然是‘我們’啦！

“所以~”她眼睛亮晶晶地抓住趙知言的胳膊，充滿期待：“知言，教我修行吧，我要變強！”

“沒問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趙知言的開山大弟子了！”趙知言瞬間眉開眼笑，興奮地揉了揉李詩情的頭發，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我的修行理念就一個字——穩！

一切以‘性命’修為為根本，哪怕術士也不例外，甚至你們術士更要重視性命修為，這才能抗住盜取天機產生的反噬，所以第一步，我先教你龍虎山最基礎的入門功夫。”

他掰著手指頭規劃，滔滔不絕：

“等你根基扎實了，我建議你學內丹術，倒不是不能傳你金光咒，只是我覺得對于術士而言，相比于歸正的金光咒，呵護性命的內丹術更有性價比”

趙知言說到這里頓了頓，仿佛是想起來了什么：“靜功也要學，這是一個術士的基礎，怎么能全部交給王萌萌，那不是授人以柄嘛，而且靜功的作用也不僅僅是在內景之中保持清醒而已”

“反倒是奇門法術這些打打殺殺的手段”趙知言大手一揮，語氣輕松：“你完全可以讓王萌萌同學代勞嘛，古往今來一切術法盡在她手，別說周圣了，只要你的性命修為能夠承受得住反噬，就是諸葛孔明來了你也不怵。”

“既然這樣，讓她拜入老道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