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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宴影重(一)

  • 游俠劫
  • 子非魚4
  • 5973字
  • 2025-08-22 22:31:12

馬蹄踏碎官道上的塵土,留下兩行蜿蜒的印痕,延伸向北方蒼茫的三晉腹地。離開“悅來客棧”已有數日,劉直與秦玉策馬徐行,緊繃的心弦在相對平和的旅途中稍稍松弛。連番的生死搏殺、陰謀詭譎,如同烙印深深刻在骨子里,此刻雖得片刻喘息,眉宇間卻難掩疲憊。

“劉直哥,你看前面!”秦玉揚鞭指向地平線盡頭。一座縣城的輪廓在暮色中顯現,青灰色的城墻綿延,城樓上旌旗隱約可見。城門口懸著的匾額在夕陽余暉里顯出三個斑駁大字:安平縣。

“安平…”劉直勒住韁繩,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若我沒記錯,家父早年游學四方,曾在此地結交過一位摯友,姓周,后來經商發跡,成了此地有名的周員外。父親書信中時常提及,言其豪爽重義。”

“哦?”秦玉秀眉微挑,連日奔波,她也渴望一處安穩的落腳點,“既是世伯,不妨去拜訪一下?也好休整兩日。”

劉直點頭:“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多年過去,周伯父是否還在,又是否記得故人之子。”他打馬前行,心中也存著一絲期待。亂世之中,故舊之情尤為珍貴。

憑著父親書信中模糊提及的方位描述,兩人幾番詢問,終于在城東尋到了周府。朱門高墻,氣派非凡,門楣上“積善之家”的金字匾額在燈火映照下熠熠生輝。門房通報后不久,一陣爽朗的笑聲便由遠及近。

“哈哈哈!可是劉賢侄到了?快快請進!”一位身著錦緞常服、面容富態、約莫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迎了出來,正是周員外周秉德。他一把抓住劉直的手臂,上下打量,眼中滿是熱切與感慨,“像!真像!這眉眼,跟你父親年輕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晃眼,都這么多年了!你父親可好?”

“世伯安好!”劉直連忙躬身行禮,心中暖流涌動,“家父身體尚可,時常念及世伯,叮囑小侄若路過安平,定要來給您請安。”

“好!好!”周員外連聲道好,目光又落在秦玉身上,帶著長輩的慈祥,“這位是…”

“這是小侄的…未婚妻,秦玉。”劉直介紹道,秦玉也落落大方地上前見禮。

“秦姑娘,好標致的人兒!賢侄好福氣!”周員外笑容更盛,“一路辛苦!快,里面請!今日定要好好為你們接風洗塵!”他不由分說,熱情地拉著劉直往府內走去,又連聲吩咐下人安排最上等的客房,準備豐盛酒席。

席間,周員外談興甚濃,追憶與劉直父親當年同窗共讀、意氣風發的往事,又關切詢問劉直近況。劉直只含糊說在外游歷,增長見聞,并未提及那些驚心動魄的遭遇。周員外也不深究,只當是年輕人好動。酒過三巡,周員外興致勃勃地宣布:“賢侄,秦姑娘,你們來得巧!三日后,正是咱們安平縣城里最有名的百年老店‘三松樓’的大慶典!那可是百年難遇的熱鬧!我已訂了最好的雅間,你們務必多留幾日,好好玩賞一番,讓世伯也盡盡地主之誼!”

劉直與秦玉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疲憊。連日奔波,心神俱疲,這安平縣繁華安定,周府舒適安逸,周員外情真意切,實在難以推拒。況且,三松樓百年慶典,想必熱鬧非凡,也值得一看。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世伯了。”劉直起身拱手應承。

“哈哈!這才對嘛!”周員外開懷大笑,“安心住下!缺什么少什么,只管開口!”

接下來的兩日,劉直和秦玉便在周府安心休養。周員外招待得無微不至,錦衣玉食,又有仆役伺候,兩人緊繃的神經終于得到了徹底的放松。白日里,便在周府管家的引領下,于安平縣城內閑逛。

縣城不大,卻頗為富庶繁華。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綢緞莊、瓷器店、文玩鋪、小吃攤鱗次櫛比,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剛出爐的燒餅焦香,糖炒栗子的甜膩,還有遠處飄來的淡淡酒香。

秦玉久居閨閣,又經歷顛沛流離,此刻見到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如精巧的走馬燈、栩栩如生的泥人張、色彩斑斕的絨花,眼中便亮起少女般的光彩。劉直見她難得開懷,也陪著她在各個攤位前流連,買下幾樣她多看了幾眼的物件。兩人說說笑笑,暫時將凈世道的陰霾拋諸腦后。

不知不覺日近中天,腹中微鳴。

“劉直哥,逛了大半日,有些餓了。”秦玉摸了摸肚子。

“正好!”劉直笑道,“咱們去見識見識那傳說中的‘三松樓’如何?既然三日后要去赴宴,今日先去探探路,嘗嘗味道!”

秦玉欣然同意。

三松樓位于縣城最繁華的十字街口,是一座三層高的宏偉木樓,飛檐斗拱,雕梁畫棟,氣派非凡。樓前高懸一塊巨大的黑漆金字匾額,“三松樓”三個大字遒勁有力,飽經風霜,透著百年老店的厚重底蘊。此刻雖未到飯口高峰,門前已是車馬絡繹不絕,伙計們穿著統一的青色短褂,肩搭白巾,在門口熱情地迎送賓客,高聲唱喏,顯得熱鬧非凡。

兩人步入大堂,一股混合著上好酒菜香氣、檀香木氣息以及鼎沸人聲的熱浪撲面而來。大堂寬敞明亮,足以容納數十張八仙桌,此刻已有六七成座。跑堂的伙計端著盛滿菜肴的沉重木盤,在桌椅間穿梭如飛,腳步穩健,口中報著響亮的菜名,動作麻利至極。

“二位客官,里邊請!樓上雅座清凈!”一個伶俐的伙計立刻迎了上來。

劉直擺擺手:“就樓下吧,熱鬧些,找個靠窗的位置。”

“好嘞!您二位這邊請!”伙計引著他們來到窗邊一張小桌。

剛坐下,便聽到柜臺方向傳來一陣不算大、卻清晰可聞的呵斥聲。

“你是木頭做的?沒看見那桌客人酒壺空了?手腳麻利點!養你們這群廢物是吃干飯的?!”聲音尖利刻薄,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劉直循聲望去。只見柜臺后,站著一個身材異常肥碩的中年男子,穿著上好的湖綢長衫,肚子幾乎要將腰帶撐破,一張圓臉油光發亮,此刻卻堆滿了惶恐和諂媚,正對著一個身材嬌小、穿著艷麗的年輕女子點頭哈腰。那女子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容貌確實稱得上艷麗,柳眉杏眼,皮膚白皙,只是眉梢眼角帶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凌厲與刻薄,正是剛才出聲訓斥之人。

“是是是,娘子莫氣,莫氣,我這就去,這就去…”胖老板連聲應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邊笨拙地挪動龐大的身軀,一邊朝著一個愣神的伙計厲聲催促:“還杵著干嘛?沒聽見夫人的話?快給三號桌添酒去!手腳麻利點!”

那伙計嚇得一哆嗦,慌忙跑去添酒。

老板娘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冷冷掃過堂內忙碌的伙計們,但凡被她目光掃到的人,無不縮了縮脖子,動作更加快了幾分。她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扭著腰肢,轉身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留下一陣濃郁的脂粉香氣。胖老板如蒙大赦般擦了擦汗,對著她的背影擠出討好的笑容,直到她消失在樓梯轉角,才松了口氣,臉上的諂媚瞬間化為深深的疲憊與無奈。

“這老板…似乎很是懼內啊?”秦玉小聲道,眼中帶著一絲驚訝和不解。老板年紀足可做那女子的父親,卻如此卑微。

劉直也覺有些奇怪,但并未深想,只道是人家夫妻相處之道,外人難明。他拿起菜單:“管他呢,咱們嘗嘗這三松樓的手藝才是正經。玉兒,想吃點什么?”

兩人點了幾個三松樓的招牌菜:松鼠鱖魚、水晶肴肉、蟹粉獅子頭,外加一份時令鮮蔬。菜很快上齊,色香味俱全,果然名不虛傳。尤其那松鼠鱖魚,炸得外酥里嫩,澆汁酸甜適口,秦玉贊不絕口。

只是用餐間,那老板娘又下來巡視了兩次。一次是嫌某個伙計上菜慢了半拍,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對方臉上。另一次是看到地上有一小片菜葉,立刻揪住負責打掃的伙計,罰他當場清理干凈,并扣了半月工錢。伙計們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干活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木偶,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

劉直與秦玉看在眼里,心中那點怪異感又加深了幾分。這老板娘美則美矣,性子也太過刻薄霸道了些。老板在她面前,簡直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這店里的伙計,可真是不容易。”秦玉看著一個被罵得眼眶發紅卻不敢吭聲的年輕伙計,低聲嘆道。

“嗯,”劉直夾起一塊獅子頭,“工錢想必給得高吧?不然誰受得了這般磋磨?”

兩人吃完,結了賬,離開了這富麗堂皇卻又氣氛壓抑的三松樓。窗外的陽光灑在身上,才驅散了幾分方才店里的陰霾。

轉眼到了三松樓百年慶典的正日子。

整個安平縣城都沉浸在一股節日般的氛圍中。三松樓更是張燈結彩,披紅掛綠。門前搭起了高大的松柏牌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縣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了場,周員外帶著劉直、秦玉以及家眷,坐在二樓視野最好的“松濤閣”雅間。

慶典由本地頗有名望的老儒生主持,先是誦讀了一篇文采斐然的賀詞,追溯三松樓百年滄桑,盛贊其“味冠三晉,譽滿八方”。接著是老板王富貴(劉直終于知道了胖老板的名字)上臺致辭。王老板穿著嶄新的綢緞袍子,滿面紅光,笑容可掬,只是那笑容在看向臺下主位上的老板娘柳媚娘時,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和討好。他先是感謝諸位賓客光臨,又著重感謝了夫人柳媚娘“持家有方,內外操勞”,將酒樓生意打理得蒸蒸日上。柳媚娘坐在臺下主位,接受著眾人或羨慕或探究的目光,臉上掛著矜持而得體的微笑,微微頷首,一副賢內助的模樣,與那日劉直所見判若兩人。

致辭完畢,便是盛大的流水席開宴。山珍海味,水陸并陳,美酒佳肴如同流水般送上來。賓客們推杯換盞,笑語喧嘩,氣氛熱烈到了頂點。周員外興致極高,頻頻舉杯,劉直和秦玉也沉浸在這難得的喜慶之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樓下大堂里,戲班子已經敲鑼打鼓唱起了熱鬧的堂會,咿咿呀呀的唱腔和賓客的叫好聲混雜在一起,喧囂鼎沸。

就在這時——

“啊——!!死人啦!死人啦——!!!”一聲凄厲驚恐到極點的尖叫,如同冰錐般刺穿了所有的喧囂與歡騰,瞬間讓整個三松樓陷入一片死寂!

那聲音來自后廚方向!

緊接著,一個穿著油污圍裙的年輕幫廚,連滾帶爬地從通往后廚的甬道里沖了出來,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指著身后,語無倫次地嘶喊:“小…小順子…他…他倒在灶臺邊…沒…沒氣兒了!”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賓客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驚愕、茫然和迅速蔓延的恐懼。杯盤碰撞聲、咀嚼聲、談笑聲,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幫廚粗重驚恐的喘息和戲班子戛然而止的鑼鼓余音。

周員外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掉在桌上,酒水濺濕了衣襟也渾然不覺。劉直與秦玉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和凝重。方才還熱鬧喜慶的慶典,轉眼間竟成了命案現場?

短暫的死寂后,是更大的混亂。

“怎么回事?”

“死人了?誰死了?”

“天哪!在廚房?”

“晦氣!真晦氣!”

“快報官!快報官啊!”

驚叫聲、議論聲、桌椅碰撞聲轟然炸開!賓客們紛紛離席,驚恐地涌向門口,唯恐避之不及。喜慶的氣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禍臨頭的恐慌。

老板王富貴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肥胖的身體晃了晃,差點癱軟在地。他身邊的柳媚娘猛地站起身,柳眉倒豎,厲聲喝道:“慌什么!都給我穩住!”她的聲音尖利,帶著一種強壓鎮定的兇狠,竟暫時壓住了部分騷亂。她快步走到那嚇傻了的幫廚面前,厲聲問道:“你看清楚了?小順子…真沒了?”

“真…真的…夫人…小的…小的摸他鼻息…都…都涼了…”幫廚嚇得涕淚橫流。

柳媚娘臉色鐵青,轉頭對著幾個還算鎮定的老伙計吼道:“還愣著干什么?看好前后門,誰都不許亂跑!等官府的人來!富貴,你跟我去看看!”她一把拉起癱軟的丈夫,強作鎮定地朝后廚走去,腳步卻也有些虛浮。

很快,縣衙的捕快和仵作便被驚動,急匆匆趕來。三松樓被暫時封鎖,賓客們被請到一旁廂房等待詢問。慶典徹底變成了鬧劇和悲劇。

周員外臉色難看,帶著驚魂未定的家人和劉直、秦玉先行回府。一路上,氣氛壓抑。

“唉,真是流年不利!”周員外嘆息,“好好一個百年慶典,竟鬧出這等事來!那小順子…聽說才十七八歲,家里就他一個獨苗…可憐啊!”

“世伯,可知那小順子平日身體如何?”劉直問道,心中疑慮叢生。慶典日,廚房雖忙,但也不至于將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計活活累死吧?

“這倒不甚清楚。”周員外搖搖頭,“只聽人說過,是個老實肯干的孩子。這三松樓的活計是出了名的辛苦,柳媚娘那女人…唉,太過苛責下人,遠近聞名。前些日子,就有伙計私下抱怨,說累得直不起腰…”

苛責下人?劉直回想起那日在三松樓所見柳媚娘的刻薄嘴臉,眉頭微蹙。

隔日,縣衙便有了初步結論。仵作驗尸結果公布:死者李小順,男,年十七。體表無明顯外傷,無中毒跡象。口鼻有少量白色泡沫,瞳孔散大。死因為突發性心疾,過度勞累誘發猝死。

衙門貼出告示,安撫民心,言明此為意外,與酒樓無關。

王富貴老板在巨大的悲痛(至少在眾人看來如此)和輿論壓力下,親自帶著厚禮和一筆相當豐厚的銀兩——足有五十兩紋銀——送到了李小順家中。李小順家徒四壁,只有一雙年邁的父母和一個年幼的妹妹。面對突如其來的噩耗和橫財,老兩口哭得死去活來,最終在鄉鄰的勸說下,顫抖著收下了銀子,為王富貴磕頭謝恩。王老板也陪著掉了不少眼淚,反復自責沒有照顧好小順子。

此事迅速在安平縣傳開。輿論的風向悄然轉變。人們不再過多指責三松樓的晦氣,反而紛紛感嘆王老板仁義厚道,不僅沒有推卸責任,還給了小順子家如此豐厚的撫恤,足夠那一家老小后半生衣食無憂了。一時間,“仁商王富貴”、“厚德載物三松樓”的名聲不脛而走。三松樓的生意非但沒有因命案而蕭條,反而因這“仁義”之名和百年慶典余溫未消,更加火爆起來,門前車水馬龍,座無虛席。

劉直與秦玉在周府又住了兩日,打算告辭啟程。臨行前一日清晨,劉直想著去街上買些路上用的干糧和零碎物品。剛走到離三松樓不遠的街口,便見一群百姓圍在一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幾個穿著皂衣的捕快正神情嚴肅地快步走向三松樓。

“又出事了?”劉直心中一凜,快步上前。

“嘖嘖,真是邪門了!又死一個!”

“這才幾天啊?又是三松樓的伙計?”

“我的老天爺,這百年老店是撞了哪路太歲了?”

“什么太歲!我看就是晦氣!接連死人,誰還敢去吃飯?”

“話不能這么說,王老板不是挺仁義的嗎?上次…”

“仁義頂個屁用!我聽說啊,就是那老板娘柳媚娘,心腸太狠!把伙計當牲口使喚,沒日沒夜地干!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對對!我也聽說了!那女人,漂亮是漂亮,可那心啊,比蛇蝎還毒!看誰不順眼就往死里整!”

“我看是風水問題!那三松樓位置是不錯,可你們看它后頭那堵墻,像不像一把刀?這叫‘壁刀煞’!主血光之災!死兩個人,怕是還沒完呢!”

“瞎扯!要我說,就是那李小順陰魂不散,拉人下去作伴了!”

……

人群的議論聲嗡嗡作響,充滿了恐懼、猜疑和各種荒誕不經的流言。劉直聽在耳中,眉頭越皺越緊。

一個累死,可以說是意外,是老板苛待。

短短數日之內,又一個伙計離奇死亡?這絕非偶然!

他立刻轉身,快步返回周府。

“玉兒,我們恐怕走不了了。”劉直推開房門,對正在收拾行裝的秦玉沉聲道。

秦玉動作一頓,抬頭看他:“怎么了?”

“三松樓,又死了一個伙計。”劉直將方才所見所聞和自己的疑慮快速說了一遍,“事有蹊蹺,絕非累死或者意外那么簡單。我懷疑…是謀殺!”

秦玉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她放下手中的衣物:“接連死人,確實詭異。而且,若真是那柳媚娘苛待所致,為何偏偏在慶典之后接連出事?時間點也太過湊巧。”

“不錯!”劉直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更奇怪的是,出了這等事,三松樓的生意反倒更好了!這‘仁義’之名來得太過刻意順暢,倒像是…有人刻意引導輿論!”他想起了王富貴送銀子時那場“感人肺腑”的表演。

“你打算如何?”秦玉問道。

“查!”劉直斬釘截鐵,“這案子透著邪性,背后必有隱情。若真是謀殺,豈能讓兇手逍遙法外,還頂著‘仁義’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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