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荒村驚魂,解救化學教授
- 烽火百年,我成了最后的見證者
- 無名小子新手上路
- 1785字
- 2025-07-21 09:10:15
雪地在腳下發(fā)出細微的咯吱聲,陳遠山將凍僵的雙手插進大衣內側,呼出的白氣還未升騰就被北風卷走。身后,遼陽作坊的火光早已熄滅,只剩幾縷青煙在雪地上空盤旋,如同未散的幽魂。
“天快亮了。”趙明德低聲說,聲音被寒風削得干澀。
蘇青萍抬頭望向天際,灰白的云層壓得很低,像是要將整片大地壓碎。她從懷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紙片,邊緣染著暗紅——那是王德發(fā)留下的染血家書。
“營口,荒村。”她說。
三人沒有再說話,只是一步步向前。雪地上,三道腳印深淺不一地延伸向北。
荒村藏在一片枯樹林背后,像一只蜷縮的獸。村口的牌坊早已坍塌,只剩下半截木柱歪斜地插在泥里,上面掛著一塊破布,風吹動時,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陳遠山蹲在一處土坡后,瞇眼觀察村內動靜。幾只烏鴉在屋脊上盤旋,偶爾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叫聲。整個村子死氣沉沉,仿佛被什么東西抽走了生氣。
“沒人?”趙明德皺眉。
“不,有人。”蘇青萍輕聲道,“但不是活人。”
她指的是屋檐下掛著的幾具尸體,衣衫破爛,面部腫脹發(fā)黑,像是被什么東西毒死的。陳遠山心頭一緊,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毒。
“走。”他低聲說,率先躍下土坡。
三人貼著墻根潛入村中,腳步輕得像貓。村內空無一人,只有風穿過斷墻,發(fā)出嗚咽般的低鳴。
“這里。”蘇青萍忽然停在一間破屋前,指了指門縫里透出的一絲微光。
陳遠山點頭,輕輕推開屋門。屋內光線昏暗,墻上掛著一盞油燈,火苗跳動著,映出一個佝僂的身影。
“你是……?”那人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
“我們是來救你的。”陳遠山上前一步,“化學教授?”
那人嘴唇顫抖,緩緩點頭:“你們……是王德發(fā)派來的?”
“是。”
教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終于從噩夢中醒來。他的雙手緊緊攥著桌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對母子,笑容溫暖。
“他們……”他聲音哽咽,“他們把我妻子和孩子……做成了標本。”
陳遠山瞳孔一縮。
“他們用了神經毒素。”教授低聲說,“我親眼看著他們……一點點失去意識,最后變成……那種東西。”
他顫抖著指向屋后:“他們在那邊……還留著……”
趙明德起身,推開后門。屋后是一間廢棄的倉庫,門口掛著一塊鐵牌,銹跡斑斑,隱約可見“731”字樣。
倉庫內,兩個玻璃罐中浸泡著兩具尸體,面容扭曲,雙眼睜大,像是死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畜生。”趙明德咬牙。
陳遠山回頭望向教授,發(fā)現他的眼中已無淚,只有無盡的憤怒與絕望。
“我們得走。”蘇青萍低聲道,“他們可能已經察覺了。”
教授點頭,將照片小心地收進懷中,起身時卻踉蹌了一下。陳遠山扶住他,發(fā)現他的手冷得像冰。
“走。”陳遠山說。
三人一前一后護著教授,悄悄向村口移動。
剛到村口,一陣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毒霧!”蘇青萍臉色一變。
遠處樹林中升起一片灰綠色的煙霧,像蛇一樣緩緩爬來。緊接著,幾道黑影從霧中閃現,是日軍。
“快!”陳遠山大喊。
他們迅速躲進一間破屋,屋內有一口枯井和幾個破木桶。趙明德翻找著,忽然抓起一桶肥皂水。
“防毒面具!”他喊。
陳遠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三人迅速撕下衣角,將布料浸入肥皂水中,再捂在臉上。教授也照做。
毒霧很快彌漫至村口,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日軍戴著防毒面具,緩緩推進,槍口瞄準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
“他們在找我們。”蘇青萍低聲道。
“但他們的視線有盲區(qū)。”陳遠山觀察片刻,指著日軍防毒面具的邊緣,“上方和下方都看不清。”
“那就從下方突圍。”趙明德握緊槍。
“走!”陳遠山低聲下令。
他們貓著腰,沿著屋后的小路快速移動。日軍果然沒有發(fā)現他們,只顧著向村內推進。
穿過一片枯樹林,終于看到遠處的碼頭。一艘小船停在岸邊,像最后的希望。
“快!”趙明德沖在最前。
他們跳上船,蘇青萍迅速解開纜繩。船緩緩離岸,而身后,日軍已經追到岸邊,槍聲響起,子彈打在船板上,濺起一片水花。
“坐低!”陳遠山大喊。
教授緊緊抱住胸口,像是在保護什么。船終于駛出射程,風聲夾雜著浪聲,將那些殺戮與仇恨遠遠拋在身后。
船行了一段,教授從懷中取出一塊金屬片,只有半截,邊緣不規(guī)則,像是被硬物掰斷的。
“這是……”他遞給陳遠山,“他們在實驗室里留下的。”
陳遠山接過,金屬片冰冷沉重。他借著晨光細看,上面刻著幾個字:昭和七年,731。
他心頭一震。
“他們……還在繼續(xù)。”教授低聲說,“731部隊,不會停下。”
陳遠山握緊金屬片,目光沉如寒鐵。
“我知道。”他說。
船繼續(xù)向前,駛向未知的北方。身后,荒村在晨霧中漸漸模糊,像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夢魘。
水面泛起漣漪,一只烏鴉掠過天空,發(fā)出凄厲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