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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狗窩現骨肉,血淚染殘軀

速度!力量!

蕭天燼如同掙脫了所有的猛獸,在泥濘骯臟的巷子里狂奔。每一步踏下去,都讓泥漿飛濺,地面的震動感清晰傳來。那句殘破的身體里,仿佛有沉睡的引擎被強制點燃,榨取著最后一絲潛能,只為更快!更快一點!

近了!

那用生了銹的集裝箱、斷裂的預制板材和霉爛發黑的木板勉強圍攏起來的垃圾死角,在慘白閃電的映照下,如同低于的入口。刺鼻的惡臭一陣陣傳到鼻子里,霉變的垃圾腐臭味撲面而來。

蕭天燼猛然沖進這篇狹小的領地。

閃電的光芒短暫地照亮了角落里的景象,那畫面瞬間灼穿了他的眼睛,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臟。

一個角落里。

一個用幾塊骯臟得看不出顏色的破氈布、爛棉絮和硬紙板勉強搭建起來的窩棚就佇立在那里。

不!那甚至不能稱之為窩棚!

那是是一個稍微凹陷下去的、被垃圾包圍的坑洞。洞口的邊緣,散落著沾滿誤會的碎骨頭、發霉的飯粒和分辨不出內容的餿水殘渣。幾只肥碩的老鼠正肆無忌憚地在食物殘渣中穿梭,發出“吱吱”的響聲。

而在這個散發死亡氣息的窩棚里,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一個瘦小得仿佛一身風就能吹走的小女孩!

她身上套著一件完全不合身的、由無數破布條勉強縫合而成的“衣服”,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也早已被污泥和不明的污漬浸透了,緊緊貼在她皮包骨頭的身體上。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細得如同枯柴,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蠟黃,布滿了新舊交疊的傷痕!

新的,是暗紅色的血痕和青紫色的淤腫,盤踞在手臂、后背、甚至小小的臉頰上,其中一道鞭痕橫貫左臉,邊緣紅腫,留著血絲和膿水!

舊的,是密密麻麻的褐色疤痕,層層疊疊,像是被反復撕裂、愈合、再撕裂的印記,無聲地訴說著長久以來非人的折磨。

最顯目的,是她纖細的腳踝上,扣著一個粗糙生銹的鐵環!鐵環連接著一段同樣銹跡斑斑的鐵鏈,另一端,死死地釘在集裝箱冰冷的鐵壁上!鐵環邊緣磨破了皮膚,滲出的血水混著污泥,結成了暗紅色的血痂殼!

小女孩的頭發,枯黃稀疏,像一團被雨水打濕的亂草,黏在額角和臟污的小臉上。她緊緊抱著一個缺了耳朵、臟得看不出材質的破舊兔子玩偶,那是她唯一的“伙伴”和依靠。小小的身體因為寒冷和極度的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

她正對著墻角,那里有幾只螞蟻在雨水的間隙中艱難地搬運一塊餿掉的饅頭屑。她用臟得看不出膚色的手指,極其小心地、輕輕地碰了碰其中一只螞蟻,聲音微弱得幾乎被雨聲淹沒,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麻木和空洞:

“快跑呀…快跑…壞狗狗來了…要挨打的…很疼很疼的…”她的聲音干澀沙啞。

就在這時,剛才被蕭天燼氣勢驚退、此刻似乎緩過神來的三條體型碩大的流浪惡犬,再次呲著慘白的獠牙,涎水混著雨水滴落,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從三個方向,一步步重新逼近這個小小的獵物!它們顯然被剛才的威壓嚇退,但饑餓和兇殘的本能,以及對這弱小獵物的長期欺凌形成的習慣,讓它們再次壯起了膽子。其中一條黑背土狗尤其兇悍,它認定了這個角落是它的地盤,這個弱小的人類幼崽是它的財產和玩物!

小女孩聽到身后逼近的、熟悉的惡犬低吼,瘦小的身體猛地一僵!那是一種刻入骨髓的恐懼反應!她甚至不敢回頭,只是更加拼命地將自己縮成一團,試圖把自己完全埋進冰冷的垃圾堆里,用細若蚊蟲的聲音絕望地嗚咽著:“不要…不要咬安安…安安很乖…安安不動…不要打安安…”

安安!

這個名字,如果同九天之上最神圣的雷霆,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劈中了蕭天燼的腦海!

所有殘存的記憶,在這一聲絕望的物業中,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偉大瞬間貫通、拼接、點亮!

蘇雨薇!那張模糊的淚眼瞬間清晰無比,帶著無盡的溫柔與絕望!

那個襁褓中啼哭的嬰兒!他的骨血!他的女兒!

念安!蕭念安!小名安安!這是他和雨薇共同為女兒取的名字!寓意一生平安,一生思念!

血脈相連!靈魂共鳴!那源自生命最本源的悸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與憤怒,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終的確認!

眼前這個蜷縮在垃圾堆里、被鐵鏈鎖住、被惡犬環伺、遍體鱗傷、如同被世界拋棄的破布娃娃般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兒!他蕭天燼唯一的血脈!他曾經發誓要用生命守護的至寶!

“安…安…”蕭天燼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兩個字,聲音嘶啞破碎,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陌生的、巨大的悲痛和難以置信的溫柔。

然而,這瞬間的確認和溫柔,在下一秒,就被那三條再次撲向安安的惡犬徹底點燃,化作了焚盡九天的煉獄之火!

“畜生!爾敢......!!!”

一聲怒吼,如同九幽煉獄中最深處傳來的魔神咆哮!不再是壓抑的低吼,而是徹底爆發的、飽含著無邊殺意與滔天怒火的恐怖音浪!這個垃圾死角仿佛都在這一吼之下顫抖!雨水被無形的音浪震得倒卷起來!

那三條撲在半空中的惡犬,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狂吠變成了凄厲到變調的慘痛哀嚎!它們眼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痛苦填滿!身體在半空中詭異地扭曲、抽搐!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沒有接觸!就只是一聲飽含殺意的怒吼!

三條惡犬如同破敗的麻袋,被一股無形的、狂暴到極點的力量狠狠摜飛!重重地砸在銹蝕的集裝箱壁、尖銳的木板斷茬和堅硬的垃圾堆上!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腥臭的狗血混合著內臟碎片,在慘白的閃電映照下,如同地獄繪卷般噴濺開來!染紅了骯臟的墻面和地面!三條惡犬連一聲完整的哀鳴都未能發出,已瞬間斃命!尸體以各種扭曲的姿態癱軟在地,狗眼圓睜,殘留著死前最深的恐懼!

整個垃圾死角,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暴雨敲打鐵皮的噼啪聲,以及……小女孩壓抑到極致的、恐懼的抽泣聲。

蕭天燼看都沒看那三具惡犬的尸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標尺,穿越彌漫的血腥和惡臭,死死地鎖定在那個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小小身影上。

他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狗窩走去。

他的腳步很慢,很沉,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山火海之上,踩碎著身為父親的尊嚴與驕傲。那具曾經在萬軍之中睥睨縱橫的偉岸身軀,此刻卻微微佝僂著,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罪孽與痛苦。

他走到坑洞邊緣,緩緩地、如同朝圣般蹲了下來。距離近了,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更加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眼中:臉頰上翻卷的鞭痕,胳膊上青紫交加的掐痕和燙疤,后背一道道縱橫交錯、新舊疊加的鞭打痕跡,腳踝上被鐵環磨破潰爛的皮肉……還有那根象征著奴役與屈辱的、冰冷的鐵鏈!

每一道傷痕,都狠狠剜在他的心上!比他當年被“深淵”的粒子炮貫穿胸膛時,還要痛上千倍!萬倍!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源自靈魂的、無法言喻的凌遲之痛!

他的女兒!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至寶!竟然……竟然被如此對待!住狗窩!吃餿食!被鐵鏈鎖著!被惡犬欺凌!被毒打虐待!

一股足以凍結地獄的寒意和焚盡八荒的怒火,在他眼底瘋狂交織、翻騰!整個垃圾死角的溫度仿佛驟然降至冰點,連瓢潑的暴雨似乎都凝滯了一瞬!那無形的殺意,如同寒流,讓角落里僅存的幾只老鼠瞬間僵直,然后驚恐地逃竄無蹤!

但當他看向安安那張被亂發和污泥遮蓋、布滿傷痕的小臉時,那足以毀滅一切的殺意,又被一種更加洶涌、更加酸楚的心痛的巨浪強行壓了下去。

他伸出那雙曾經執掌生殺、翻云覆雨,此刻卻沾滿污泥、微微顫抖的大手,用平生最輕柔、最謹慎的動作,仿佛觸碰世間最易碎的珍寶,小心翼翼地拂開安安臉上濕漉漉的、沾著污泥的枯黃亂發。

指尖傳來的,是皮膚滾燙的溫度!她在發高燒!

“安…安…”蕭天燼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卑微的祈求,“別怕…爸爸…爸爸來了…爸爸在這里…”他試圖將聲音放得最柔,試圖驅散女兒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恐懼。

然而,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安安滾燙的皮膚時,小女孩如同被烙鐵燙到,猛地一顫!那雙因為高燒而顯得迷蒙、因為長期恐懼而麻木空洞的大眼睛,驟然瞪大!瞳孔因為極致的驚恐而收縮成針尖大小!

“啊......!不要打我!安安錯了!安安再也不敢了!”一聲凄厲到破音的尖叫猛地爆發出來!安安像是受驚的小獸,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后縮去!瘦小的身體重重撞在冰冷的集裝箱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她死死抱住那個破舊的兔子玩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篩糠般地劇烈顫抖著,眼神渙散,充滿了瀕死般的絕望和對這個世界的徹底不信任。

“不要…不要過來…壞阿姨…不要打安安…安安吃…安安吃狗飯…”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著,精神顯然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這一幕,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蕭天燼的心臟!痛得他幾乎窒息!他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冰冷麻木。

他明白了。

長期的、非人的虐待,已經讓女兒的精神頻臨崩潰。任何陌生人的靠近,對她而言都意味著新一輪的毒打和折磨。她認不出他。她只記得“壞阿姨”的鞭子、惡犬的獠牙和冰冷的鐵鏈。

“爸爸在這里…安安…我的女兒…爸爸來晚了…”蕭天燼的聲音哽咽了,鐵血戰神的眼中,第一次氤氳了水汽,摻雜著雨水和污泥,沿著他剛毅的臉頰滑落。那不是淚,那是心頭淌出的血!

他不再試圖立刻靠近。他保持著蹲著的姿勢,身體微微前傾,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將安安和外面污濁的世界隔開,也擋住了那三具惡犬尸體的血腥景象。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女兒的身體和精神都遭受了重創,需要最緊急的處理!尤其是那滾燙的體溫和高度的精神應激狀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翻騰的血氣與殺意,目光銳利如手術刀,瞬間落在安安腳踝那銹跡斑斑的鐵環上。鎖鏈的根部,深深釘死在集裝箱的鐵壁上。

蕭天燼眼中寒光一閃。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劍!指尖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極其黯淡、幾乎無法察覺的金芒——那是他體內殘存的、微弱到極致的古武真氣在強行凝聚!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響起!

沒有工具,沒有撬動。他的兩根手指,如同燒紅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黃油,精準而穩定地切入了鐵環與腳踝皮膚之間那極其細微的縫隙!指尖纏繞的那一絲微弱真氣,此刻爆發出驚人的鋒銳!

滋啦!

生鐵鑄造、拇指粗細的沉重鐵環,在他并攏的兩指之下,如同腐朽的枯木,應聲而斷!斷口處平滑如鏡,還帶著一絲被高溫瞬間熔斷的暗紅!

束縛了安安不知多久的冰冷枷鎖,終于被斬斷!

緊接著,蕭天燼的手指沒有絲毫停頓,閃電般探向那釘死在鐵壁上的鎖鏈根部——一顆粗大的、銹死的鉚釘!同樣的動作,指尖金芒微閃,輕輕一劃一挑!

啪嗒!

那顆深深嵌入鐵壁的鉚釘,連同固定鎖鏈的鐵片,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拔除,瞬間脫落,掉落在泥濘中!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火石!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沒有給安安帶來任何額外的痛苦!那精準到毫厘的控制力,那以指斷鐵的恐怖力量,正是無雙戰神的本能!即使身負重傷,即使力量百不存一!

腳踝上驟然一松,那冰冷的、沉重的、象征著屈辱和痛苦的束縛感消失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陷入極度驚恐的安安猛地一顫。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自己光裸的、布滿傷痕和潰爛的腳踝。

束縛…沒了?

她茫然地抬起小臉,那雙因為高燒和恐懼而迷蒙的大眼睛,第一次帶著一絲茫然和不確定,怯生生、極其緩慢地、聚焦在眼前這個高大的、渾身濕透泥濘的、臉上也沾滿污泥的男人臉上。

雨很大,砸在鐵皮上噼啪作響。巷子里彌漫著血腥、惡臭和冰冷的濕氣。

蕭天燼保持著那個半蹲的姿勢,一動不動,像一座沉默的山。他沒有再試圖靠近,只是用那雙深邃得如同夜空、此刻卻盛滿了無法言語的痛楚和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的眼睛,靜靜地回望著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幾分鐘,如同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安安小小的身體還在顫抖,但幅度似乎小了一些。她依舊緊緊抱著那個破舊的兔子玩偶,像是抓著最后的浮木。她看著那雙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她熟悉的暴戾和兇殘,沒有“壞阿姨”鞭打她時那種扭曲的快意。那雙眼睛里,只有一種她從未見過、也無法理解的,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一種……讓她冰冷身體莫名感到一絲絲微弱暖流的東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覺得很痛,很冷,很害怕。

可是……腳踝上,真的沒有鐵鏈了。那個很兇很兇的大黑狗……好像也不動了?

意識在高燒和極度的精神沖擊下,搖搖欲墜。巨大的疲憊和虛弱感淹沒了她。

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安安那干裂出血口的小嘴唇,極其輕微地、如同囈語般,動了一下。

一個微弱到幾乎被雨聲徹底淹沒的音節,帶著一種孩童本能的、對溫暖和安全的最后一絲試探與渴望,輕輕地飄了出來:

“爸……爸……?”

這聲微弱的、帶著無盡委屈和不確定的呼喚,像一道最純凈的光,瞬間刺穿了蕭天燼心中所有的暴戾與黑暗!

“安安!我的女兒!!!”

蕭天燼再也無法抑制!他低吼一聲,淚水混合著雨水洶涌而出!他猛地張開雙臂,用最輕、卻又最不容抗拒的力量,小心翼翼、卻又無比堅定地將那個瘦小、滾燙、傷痕累累的小身體,如同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懷中女兒滾燙的體溫卻像火焰般灼燒著他的靈魂。他抱著她,如同抱著整個世界,也抱著自己破碎后重新找到的意義。

他抱起安安,用破爛的T恤下擺盡量為她遮擋一點風雨。目光掃過這片如同地獄縮影的垃圾死角,最終落在那三具惡犬尸體和斷裂的鐵鏈上。眼底深處,那剛剛被女兒一聲呼喚壓下的、足以凍結九幽的恐怖寒芒,再次如同萬載玄冰般凝結!

這只是開始。

女兒所受的每一分苦楚,都要百倍、千倍地討還!

他抱著女兒,轉身,一步一步,踏著泥濘與污血,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復仇之神,走出了這片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垃圾堆。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雨巷中,投下無比沉重而壓抑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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