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賞花宴回來之后溫顏就一直蝸居屋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為了不讓景炎找到自己的錯處,以免他真為了那日頂撞之罪怪罪于丞相府。
可這半月過去,姜柔還是沒有消息,再過幾天就是三皇子揭發太子的時間了,她必須趕在這之前到慎刑司揭發太子,一來洗清相府嫌疑,二來也讓父親跟太子斷的干凈,讓太子不再信任相府,否則就算流放父親也會想辦法助太子回來,上一世便是如此,父親直到死也還在想辦法送太子回京,所以這一次必須是她主動揭發,徹底斷了溫家跟太子的線。
溫顏急匆匆收拾了一下,如果姜柔還是趕不回來,那她只能先到慎刑司先告太子,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查了,只是這樣不免打草驚蛇,萬一太子收到消息把人都處理干凈,她就會被治一個誣告罪。
“小姐,你要出門”?
“你守好家里,若姜柔回來了,讓她立刻到慎刑司找我”。
來到慎刑司之后,景炎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三小姐你莫不是在跟我說笑,你可知誣告一國儲君是何罪”?
“知道”。
“若我沒記錯你父親對太子可是忠心耿耿,你到這兒他知道嗎”。
溫顏沒有答話,景炎帶著她到了地牢里,里面陰森森的,地上也是清理血水的水,到處都濕漉漉的,四周都是哀嚎求饒的聲音,還有囚犯看到溫顏就想沖出來的。
景炎嘴角帶笑,眼淚卻冷得能殺人。“被關在這兒的人至少也有五年了,五年里他們沒見過任何女子,更何況還是你這么個嬌滴滴的美人,若查出來你是誣告,怕是只能在這與這些人作伴了”。
話音剛落,一個侍衛跑上前來。
“主子,那人受不住刑罰,死了”。
“死了便死了,拖去亂葬崗埋了吧”。
“是”。
溫顏看著他們拖著一個千瘡百孔的人從自己面前經過,那人的指甲被拔掉,手腳筋盡斷,整個人面目全非,全身找不到一塊好肉。
看到這血腥的場面,溫顏也忍不住想要嘔吐,跑到外面干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這還只是死的最輕松的一個,更有甚者想死……都死不了”。
溫顏平復情緒不去想剛才的事。
“你不必嚇我,我既敢來,就想過后果”。
景炎冷笑一聲。
“你說的我自會查清,為了保護三小姐安全,恐怕你只能委身在這慎刑司住一段時日了”。
“你是怕我跑了吧”。
景炎沒有說話,讓何許給她安排了一間屋子住下。
深夜里,溫顏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窗外的明月,她不禁想到了景云,他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只是上一世的自己眼里只有權勢,全然沒了道德良心,那時的她跟他私會被景洪抓住,二人便合謀殺了景洪,景云坐上皇位之后對自己也是寵愛有加,而自己卻毒殺了他很多孩子妃子,最后懷孕母憑子貴是景云力排眾議讓自己坐上了后位,當他知曉自己做的那些事兒后也只是氣的御駕出征,而她卻害怕他回來之后會廢了自己,便讓人截殺了景云,最后她大著肚子聽政,可坐在了那個高位又怎么可能愿意屈尊一人之下,于是她便親自墮胎,成為了女帝,誰感妄議便殺誰。
回想自己的上一世,溫顏只覺得荒唐至極,為何那時的自己這么執著于權勢,但凡停下來看一看,走一走,也許也不會落到那個田地。
時間一天天過去,姜柔果然來到了慎刑司找溫顏,證據交到景炎手上之后,溫顏也終于可以回府。
馬車里姜柔問:“小姐在想什么”?
“你不覺得他們太輕易就放了我嗎”。
“有了證據慎刑司就必須接手查太子,也說明小姐并不是誣告,自然可以回家,有什么不對嗎”?
“我只是覺得一切太過順利,但愿不會出錯吧”。
到府之后,溫顏一下馬車就看到父親一臉怒氣的在門口等自己。
到了祠堂之后,溫顏被罰跪,溫齊則是憤怒的質問:“為什么?為什么要去舉報太子”!
“爹,太子并非良人,你不要在想著怎么把我嫁到太子府了,而且我這樣做也只是為了保全溫府”。
“糊涂!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爹爹,我兩位哥哥還在邊關打仗呢,他貪墨軍餉,大哥跟二哥就得餓肚子,眾將士吃不飽穿不暖如何打仗”。
“你……你強詞奪理,你明明知道爹是太子的人,你如今大張旗鼓的去告發太子,爹的臉面何在,太子此后再不會相信我們相府了”。
“女兒說了,太子無論是夫君還是盟友都并非良人,父親還是盡早放棄他吧”。
溫齊氣的拿著戒尺重重的打了溫顏,溫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不孝女,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好啊,打啊,你今日打死我,我也是這句話”。
溫齊氣的一連說了幾個你字都吐不出一句話。
“你……你……你……”
就在他正準備打下一塊板子的時候,陸夫人走了進來。
“夠了”!
溫齊見她來了,也不再動手。
“你看看你的好女兒,頂撞人的本事簡直跟你如出一轍”!
溫夫人冷笑一聲:“這不是你慣出來的好女兒嗎,如今怎地成了我一人的好女兒”。
溫齊一聽更是氣的臉紅脖子粗:甩手而去。
溫顏本以為母親會扶自己起來,卻沒想到她看也不看的轉身離開。
珍珠跑了進來連忙扶起她。
“小姐,打疼了吧,奴婢給你叫大夫”。
“不必,擦點藥就好了”。
看著母親決絕的背影,溫顏委屈的淚水在眼里打轉,她忍住不讓淚水流下,轉身回了屋。
珍珠輕輕的為她擦藥,看到背上腫了一大塊皮膚,她心疼的小聲抽泣。
“老爺這次怎么這么狠心,下手這么重”。
“也就打了兩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夫人沒來,小姐恐怕還得多挨幾下呢”。
溫顏沒有說話,珍珠又道:“夫人還是心疼小姐的,一聽說老爺罰你,立刻就趕來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