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吩咐姜柔去調查景炎的身邊人和從前的事,珍珠卻滿臉疑惑。
“小姐,好端端的打聽寧王做什么”?
溫顏對景炎完全不了解,若日后成了敵人完全沒有對敵之策,索性讓姜柔去查查他,也順便查清楚何許說的是友非敵到底是真是假。
“我對他知之甚少,多了解一下總歸是沒錯的”。
“那你問奴婢啊,還讓姜柔去打聽做什么”?
溫顏好奇的看著她:“說說看,你對他知曉多少”!
“寧王,五歲就跟先皇后去了江州,皇后因為是被貶,所以聽說他沒少吃苦,后來皇后去世,他自請去邊關,在邊關僅僅三年就從小卒一步步坐到了大將軍的位置,從未依靠皇權,后來先皇離世,如今的圣上心疼他在邊關吃苦,就把他接了回來,再然后就是給了他掌印的位置,一直坐到了現在”。
溫顏淺笑:“沒想到你知道的還不少”。
珍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奴婢說的這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是因為小姐從前眼里只有太子,所以從未在意關注過罷了”。
溫顏心中嘆氣,回想從前的的自己,只覺得太過執著,如今驟然一醒,倒是比從前輕松了不少。
三日后溫顏果然聽到了景洪被貶為庶人的消息,溫顏倒是沒想到他會被罰的這么重,從此以后他便不再能為所欲為,如今他被貶,有的是人對他恨之入骨,已經不用自己再動手了。
而景洪這邊被貶之后,本以為從前的大臣還會幫他,卻沒想到這些人如今對他避之不及,自己連門都進不去,而從前被他傷害過的女子,亦是到處找他,他只能四處躲藏……
何許一直在暗處觀察著景洪,只要有人想要拉他一把,自己便會出手,從而整個京城無一人敢見景洪。
景炎在寸江樓獨自買醉,回想兩年前進宮見到溫顏的第一眼,他便對她一見傾心,從此芳心相許,卻不敢表露愛意。想到之前溫顏在皇宮大門前說的話,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她說的沒錯,就憑這張臉她便能得到所有人的關注,而自己不也正是如此嗎,她是大周最美的女子,喜歡她的人自然數不勝數,自己也不過是這其中一個”。
房門被人打開,何許走了進來,見主子不開心,他也為他難過。
“主子為了三小姐廢掉太子,除掉四皇子,可她什么也不知道,當真值嗎”?
“她無須知道我為她做的這些,無論她想做什么,我都會助她”。
“可你一直藏著心意,萬一哪天三小姐嫁人了,主子又該怎么辦”?
景炎手中的酒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繼續喝:“她的心中只有太子妃位,就算我與她說明心意,又能如何”?
“可我覺得如今的三小姐已經變了,或許她已經想通了呢”!
“一個執著太子妃位數年的人……她怎會甘心做尋常婦人”。
何許無奈的嘆氣,一個不愿說,一個又處處懷疑,二人以后若是一直如此,只怕今生今世都無緣在一起。
姜柔回府之后,溫顏就迫不及待的問她:“如何?你可有查到些什么”?
姜柔搖了搖頭:“那日在寸江樓與寧王見面的人我完全查不到半點信息,他的痕跡都被人刻意抹除,無人知曉他是誰,從哪來又回哪去”。
“也罷,能讓寧王深夜見的人,想必身份定是不簡單,查不到也正常,或許我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我查到了一些其他的消息,咱們對付太子跟四皇子,似乎背后都有他的推波助瀾,如果沒有他,我們不可能成功這么快,只是奇怪的是他為什么要瞞著我們,我也是查了許久才查到這些,我不太懂他既有心幫我們,又為何要刻意瞞著”。
溫顏也奇了怪,想不通他為什么會選擇站在自己這邊,而且他既然幫了,又為什么要藏著。
“無妨,或許哪日他需要用到我時,便會主動上門”。
珍珠開口:“小姐,五皇子又來了,他今日放話,見不到你,不會離開”。
溫顏皺眉扶額,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去見他。
景云見她終于肯來見自己了,高興的合不攏嘴。
“三小姐,許久不見”。
“五殿下看著消瘦了不少”。
“自從上次一別,三小姐對我便一直拒之千里,我一直寢食難安,回想當日在宴會醉酒,是否對三小姐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或者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才惹得你這般避著我”。
“殿下對臣女一直以禮待之,并無不妥之處”。
“那你為何一直躲著我?我送上門的禮物也被你退了回來”。
“無功不受祿,殿下送的都是稀有的珍貴之物,溫顏受之有愧”。
景云一聽,心中一樂,那些禮物都是自己花費了很多人力物力才難得尋到的東西,想著是不是送的太貴重了,她擔心被人說閑話,于是看了一眼自己母妃送的平安香囊,遞給她。
“那好,那這回這個你總該收下吧,這也不是什么值錢之物”。
溫顏看著香囊陷入了回憶,上一世這東西便是她與他的定情之物,此物對他極其重要,是貴妃在廟里清修了半年給他求的及笄禮。
“殿下,此物我亦不能收”。
景云失望的問:“為何”?
“這是貴妃娘娘給殿下的及笄禮物,其中之重,不言而喻,殿下怎能輕易送人呢,更何況臣女不值得殿下這般”。
景云委屈的看了一眼香囊,苦笑著說道:“想來無論我送何物你都不會收下了”。
溫顏對他本就心之有愧,看他如何這般更是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可她不愿再與他再續前緣,這一世,她決不會再入東宮。
“想來殿下不日便是人中龍鳳,一人之下,那時想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何苦在我這兒吃閉門羹”。
“可我只想要你”。
此話一出,溫顏也不禁愣住,聽到這句話的她竟然心中跳躍,到嘴的狠話也咽了回去,只是輕飄飄地吐出一句:“殿下,你逾越了”。
景云此時已經顧不上規矩,自從上次得知她心中已有人,他輾轉反側一直食不下咽,本想著成全,可他實在難以勸服自己,他對她的情意早已不受控制,若是就這樣放棄,他不甘心,也會后悔一輩子,所以他想要爭取。
“阿顏,自從五年前我便對你情根深種,這些年我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因為我知道,你只想做太子妃,我也一直在努力朝著這個方向而進,如今我雖還不是太子,但我已經等不及了,我害怕……害怕你不想做太子妃了,也害怕你真的有了心愛之人,從此不會再看我一眼”……
溫顏的心像是被巨石壓著,壓得她喘不過氣,她不知道自己前世對他的愛到底有幾分真心,可她清楚的知道,她現在更多的是愧疚。
“殿下,對不起,我如今對太子妃已沒了從前的執念……我……”。
“你不要再說了”!
景云打斷了她的話,他害怕聽到他最不想聽到的話,他著急的想要離開卻被溫顏拉住衣角,他回過頭看著她,淚水也掉了下來,這是他長大后第一次流淚,對他而言,刻骨銘心。
溫顏狠下心還是將狠話說出了口:“殿下,今日的話我權當沒聽見,以后還望殿下也莫要再來糾纏”。
景云苦笑幾聲,笑聲刺耳且帶有哭泣的意味,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哀傷和無處可逃的現實。
“好!我以后再也不會糾纏三小姐了,告辭”!
看著景云的背影,溫顏的淚水也不自覺的掉落,若不是珍珠提醒,她竟也沒發現自己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