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黃峰見著八尺之外的周澤,長刀舞得密不透風,不斷擊打在金光屏障上,幾個呼吸間,已然打出數十刀,但金光屏障依舊牢牢將其護持在內。
“小子,這可是金光符,練氣期防御第一的符。你這不過練氣七層,即便把刀都砍卷刃了,也難傷分毫”
周澤沉默使刀,越劈越快。
恍惚間,黃峰似乎看見面前的金光屏障暗淡少許,心里不免涌出一個念頭。
“金光符該不會被一個練氣七層的給破了吧?”
他收起譏諷之色,而是勸道:
“你是何人派來的?給的什么價錢?我給雙倍?三倍!”
黃峰抬頭便看見,那被黑布蒙起的臉,一雙鳳眼半壓,眉目盡露殺意,令他心中一凜。
“若是你看上安樂寨的東西,盡管拿去便是?!?
安樂寨,就是黃峰劫掠的村寨,坐落在二十里之外的山間。
其先祖為了躲避苛政隱世躲藏,后來偶遇一位仙師,得授仙法,踏入修仙界。此后歷代子孫皆勤勤懇懇修行,在山間開辟靈田種植靈藥,一點一點在仙途攀登前行。
提起安樂寨三字,周澤氣息猛然上漲許多,揮使的刀法愈發用力。
他沉聲道:“安樂寨于我有收留之恩,其中彤兒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情,你殺了他們,我便讓你償命?!?
“彤兒?”
黃峰回想起幾個時辰前的事情,找不到對應之人,但不妨礙他嘖嘖兩聲:
“那姑娘確實不錯,還想著留她一命,帶回來好好享受的,可惜。”
噗呲~
青霜劍在一馬賊脖子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飛濺,看的陳白頗為可惜。
此時,他披著魂羽大氅,在他們打斗期間,一個接一個給這些馬賊補刀。
這一個便是最后一名馬賊。
陳白望著從頭到尾局勢毫無變化的兩人,搖搖頭。他還以為周澤能破開金光符呢,按這情況還得劈上個幾柱香的時間才行,且不說那時候周澤的真元續不續得上,現在消靈散的作用快消退了。
面對一位練氣九層,周澤還是力有未逮。
披著魂羽大氅,他尋了個安全位置,坐了下來。
遠處的戰斗還在繼續。
發現周澤破不開金光符之后,他也大膽起來,口中不斷挑釁,意圖打亂對方的節奏。
“你別說,那姑娘水靈靈的,尤其是臉蛋,一捏就要出水一樣。不過死了就不行了,沒那種手感?!?
周澤額頭青筋暴起,目眥欲裂。
“對對對,就是這種眼神,簡直跟他們一模一樣。”
黃峰發現自己凝滯的真元開始緩緩流動,愈發囂張起來。
“你這點力氣是在給我撓癢癢嗎?”
“哈哈哈,沒錯,我就喜歡你這無能為力,卻又狂怒的神情?!?
忽然,一道黑色人影出現在他上方,一拳便將那金光暗淡的屏障轟碎。
黃峰瞪圓了眼睛看向血魂,臉色極為驚駭。
他趕忙全力調動真元,驅使自己的防御法器抵擋血魂的拳頭,同時將手中早已捏著的符箓朝周澤和血魂扔去。
先是一聲脆響,那防御法器被血魂一拳轟開,隨后是密集的轟響,十來張符箓盡數激發。各種術法齊齊顯現,一時間這處溶洞內靈光大盛。
周澤冷哼一聲,不退反進,刀光將飛來的諸多符箓術法劈開一條縫隙,而后反手持刀繼續朝黃峰劈去,即便那些術法擊打在他身上也不在意。
砰~
周澤從空中墜落撞到地上,倒地時依稀見著黃峰尸首分離,冷峻的臉上才露出些許笑容。
嘶~
渾身被術法造成的傷口,傳來劇烈痛感。
啪嗒~
他見著一身著黑衣的壯碩身形出現在他面前。
周澤忍著傷痛,對這位前輩抱拳道:“多謝前輩相助,讓我手刃仇敵?!?
在有馬賊因陳白下的藥而倒地時,周澤就意識到有人與他一樣,藏匿在這溶洞內,還在酒水餐食里下毒。
他敢單刀與練氣九層的黃峰拼斗,就是看見黃峰吃了幾口餐食。
不料對方中毒不深,還有反抗余力,險些被對方反殺。
好在關鍵時刻有前輩出手相助。
血魂伸出大手,對著周澤,而后屈指一彈,將一滴精血打入他的體內。
周澤發出一聲悶哼,便發覺全身傷口開始緩緩愈合,竟跟服下療傷寶丹一樣。
幾個呼吸后,周澤自覺恢復的差不多,起身對血魂恭敬行禮,遞上一張傳信符。
“在下秦風,不知前輩姓名如何,日后若有需要,可用此符通知,當全力相助?!?
遠處的陳白聽到對方,一口一個前輩,還用假名掩蓋,嘴角不禁上揚。
他隨即操縱血魂道:
“我的名字?你便稱呼我為周澤吧。”
周澤聽到自己的名字從血魂口中說出,臉色微變。
“看來,前輩知曉在下的來歷?!?
“知曉而不將我捉拿,想來前輩也是道院中人或者與道院有過交集。”
血魂沒有反駁也沒應下,只大笑兩聲問道:
“除你之外,可曾見過其他道院教習學生?”
周澤見血魂如此,便知道自己猜測無錯,又聽到詢問,臉上神情不免落寞起來。
“不曾,當日事變前,我正好領了個巡查任務,離開道院,有幸躲過一劫。”
想到之后發生的種種事情,悲從中來。
“災禍過后,我回了道院一趟,只見滿目蒼夷,皆是斷壁殘垣,便趕緊離開。”
“此后又因為功法緣故,被九華劍閣通緝。”
念及至此,他恨道:
“九華劍閣妄為正道門派,不僅坐視仙宗道院覆滅,還落井下石。”
“污蔑我等勾結魔道,玩火自焚?!?
“當真不為人子?!?
情緒發泄完后,周澤一聲嘆息:
“此后,我被安樂寨收留,安樂寨與我結識多年,數次替我遮掩行蹤,躲過九華劍閣的搜查?!?
“直到前些日子,偶然外出一次,便發現安樂寨被他所滅?!?
周澤一腳將黃峰的頭顱踢飛,在墻壁上來回彈跳,最后砸在地上。
溶洞內沉寂少許,僅剩下地牢中婦人依稀傳來的哭泣聲。
血魂沉聲道:
“你將這些婦人帶走罷。”
周澤點點頭:“應有之義。”
他沉吟一會,取下一枚玉佩與一封信:
“前輩斂息之法出神入化,能在練氣九層眼皮底下隱藏己身,后輩有個不情之請?!?
“本家在碧靈谷,乃是一筑基家族,我離開家族在道院修習多年,如今又發生此等事情,還請前輩幫忙送一封信給我母親。”
“后輩自然知道此事有些唐突,我愿意用一份筑基洞府的情報當作酬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