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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門試劍,測魂驚變

踏入山門不過數丈,腳下青石板忽現細密符文。

李皓軒步履未停,弒心劍卻陡然蜂鳴!沾血的斷劍與流轉的青光悍然相撞——

“嗤嗤嗤——!”

數十道劍氣自符文中激射而出,如銀蛇噬咬,直取周身大穴。

李皓軒冷哼旋身,弒心劍劃出半輪殘月,將余下劍氣盡數斬斷!

碎石紛飛間,守門弟子踏空而至,青光長劍寒芒吞吐:“此乃守山劍陣第一重。若連此陣都……”

話音未落,李皓軒已踏著劍氣殘骸欺身近前,弒心劍鋒直指咽喉!

劍尖距青年喉前三寸,戛然而止。李皓軒周身魂力翻涌,殺招卻硬生生凝滯。

青年瞳孔驟縮,驚覺周身大穴已被無形劍氣鎖死。

“這便是規矩?”

李皓軒劍刃輕顫:“以劍陣傷人,再以道義縛人?”

他手腕倏翻,劍尖陡轉,直指己心:“欲斂我鋒芒,先讓此劍飲我心頭血!”

曦瑤身影一閃,擋在兩人之間,月白衣袂鼓蕩:“劍陣已破,師兄還要刁難?”

她掌心托起引薦玉符:“師兄莫非連宗主顏面也不顧?”

青年臉色數變,終是冷哼一聲撤去劍氣。

李皓軒收劍入鞘,眼角余光掃過曦瑤,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穿過層層云靄,逍遙劍宗主殿巍然矗立。

三十六根盤龍玉柱擎起鎏金飛檐,殿前廣場上,數十名考核者圍聚一座青銅巨鼎。

鼎中金焰升騰,映得眾人面目明滅。

“此為測魂鼎,可顯魂器品階。”曦瑤低語未落——

“轟!”

人群中驚呼炸響!

一名紫袍少年手掌按落鼎身,金焰沖天,凝成一柄煌煌金劍!

“上品魂器!楚家麒麟兒名不虛傳!”贊嘆四起。

紫袍少年傲然環視,目光觸及李皓軒驟然定格:“哦?這不是那位要‘斬破’規矩的仁兄?”

他緩步踱來,腰間鷹紋玉佩流轉寒芒:“何不讓大伙開開眼,瞧瞧那把斷劍,究竟能斬破何物?”

李皓軒未及回應,測魂鼎突生異變!

鼎中金焰詭異地轉為幽藍,如漩渦疾旋!

眾人駭然后退,只見幽藍火焰中,一柄長劍虛影緩緩凝聚——正是弒心劍!

“這氣息……”有人失聲。

然異象僅曇花一現。

弒心劍虛影表面驟然龜裂,幽藍火焰如潮退卻,整道虛影轟然崩解,化作星火湮滅。

“嘖,雷聲大雨點小!”

嗤笑聲起,尾音拖曳。

幾個錦袍少年搖扇敲掌,噼啪作響:“就這種廢物魂器,也配與楚家公子相提并論?簡直可笑!”

刻意壓低的哄笑如鴉群聒噪,折扇開合間盡是輕蔑。

李皓軒垂眸凝視鼎中余燼,神色無波。

指尖撫過冰涼的劍格,十年前的血銹仿佛正滲入血脈——彼時,他亦是這般被嗤笑,直至劍鋒飽飲溫血。

紫袍少年指尖把玩玉玨,金紋鷹隼在日下流轉冷光。

他垂眼俯視李皓軒,又瞥向曦瑤,唇角勾起施舍般的弧度,眼底卻凝著寒冰:“在下楚凜。”

他聲音拖曳,帶著居高臨下的慵懶,折扇“唰”地展開掩住半面,露出的眉眼盡是戲謔:“交個朋友如何?往后若有不長眼的欺你……”

折扇“啪”地敲落掌心,激起哄笑:“只管報我名號,保管連你腳下的石子都溫順如羊。”

“呵。”

李皓軒忽地輕笑,笑聲驚飛檐角寒鴉。

他緩緩抬眼,弒心劍的陰影在眸底明滅,語氣寒徹:“楚公子可知,野狗最愛對著落難者狺狺狂吠?”

廣場空氣驟然凍結!

楚凜臉上笑意僵死,握扇的指節青白暴突!

在眾人倒吸冷氣聲中,李皓軒已握住劍鞘。

斷劍驟然爆出刺目寒光,將他輪廓浸染:“不過比起犬吠,我更厭憎施舍。”

“找死!”

楚凜掌中金紋折扇轟然碎裂!一柄上品魂器長劍自掌心暴漲三尺金光!

就在此刻——

測魂鼎毫無征兆地劇震!鼎中殘余星火逆流倒卷,于半空凝成漫天劍影!

“肅靜!”

白發老者現身,拂塵輕揮,漫天異象頓化齏粉。

“通天峰試煉,開始。”

老者聲音如自遠古傳來。

三十六道金光自天穹垂落,于翻涌云海深處勾勒出巍峨群峰的磅礴輪廓。

楚凜咬碎后槽牙,狠狠剜了李皓軒一眼,抓起一枚懸浮玉牌便沖入金光。

“本姑娘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看你造化。”曦瑤道。

李皓軒不再多言,探手抓向一枚金色玉牌。

指尖觸及玉牌的剎那,沛然吸力傳來!

眼前金光爆閃,空間劇扭!

風聲、喧囂瞬間遠去,唯余死寂冰冷。

腳踏實地時,他已立于一片冰封絕壁。

寒風如刀,刮骨生疼。

腳下萬丈深淵,云霧怒海翻騰。

抬頭望去,通天峰主峰刺破鉛灰濃云,直貫九霄。

三十六座子峰如沉默劍衛環伺主峰,各自散發著截然不同的凜冽劍意——或鋒銳無匹,或厚重如淵,或詭譎莫測,或死寂森然。

無形的劍意彌漫天地,沉沉壓在心魄。

“以劍證道,登臨絕頂。”

白發老者毫無波瀾的聲音直接在識海響起:“三十六峰,劍意萬千。擇一路而行,破盡阻礙。踏峰頂者,方有入殿覲見之資。”

李皓軒環顧四野。

他所立這座冰峰,寒氣砭骨。

空氣中凝結無數細碎冰晶,每一粒皆折射著鋒銳冷光,仿佛隨時化刃洞穿來者。此乃他的起點——逍遙峰。

酷寒不止侵肌蝕骨,更似無形冰針穿透皮肉,直刺髓海,貪婪汲取魂力。

每一次呼吸,呵出的白霧瞬間被罡風撕碎。

腳下冰巖堅硬如玄鐵,光滑險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懸浮的冰晶蘊藏鋒銳劍意,無聲切割空間,在李皓軒手背、臉頰留下細密冰冷的血痕。

“逍遙峰……”

李皓軒低語,聲音轉瞬被寒風吞沒。

他催動魂力,一股帶著血色的暖流艱難游走經絡,勉力抵御著無孔不入的酷寒與劍意侵蝕。

弒心劍在鞘中低沉嗡鳴,劍格血晶微泛紅光,似與周遭肅殺劍意共鳴,又似在抗拒。

他抬首,目光穿透凝固般的鉛灰云靄,鎖定那遙不可及的主峰。

三十六座子峰如三十六柄擎天巨劍,劍鋒指天,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共同織成一張籠罩天地的無形劍網。

逍遙峰,正是此網最冰冷鋒銳的節點。

“以劍證道,登臨絕頂……”老者的話語帶著法則之力在腦中回蕩。

退路已絕,唯有向上!

李皓軒深吸一口幾乎凍結肺腑的寒氣,不再遲疑。

左腳猛地踏前一步,魂力灌注足底,釘向光滑冰面,右手緊握弒心劍柄,迎向這第一峰的試煉——

就在落足的剎那!

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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