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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定

人群應聲散開一條道,一道纖弱身影婷婷裊裊而來。

“宋憐娘——,你竟敢背叛我父親,誰給你的膽子——”

“憐娘,你素來最是聽話,過來,本刺史可以不追究你方才的胡言。”

宋憐娘用帕子掩住嘴角,吐氣如蘭,甚是柔弱。輕移蓮步,側(cè)身讓人看清她身后之人。

正是謝三郎謝容和一個伙計打扮的青年男子。

“阿爹——”

謝兕兒沖到謝容身前,仰頭看著他。

“阿爹,有人做局陷害阿婆。”

謝容撫了撫謝兕兒的發(fā)頂,轉(zhuǎn)頭看向阿止,朝他贊許點頭。

“阿爹方才都看見了,兕兒和阿止做的很好,接下來就交給阿爹,你們在旁休息。”

謝容踱步走到陳錚身前,重新用破布將他嘴巴堵上,兀那豎子忒聒噪了些。

“宋娘子,今日有曹司馬在場,你盡可將你所知道的說出來。”

宋憐娘行至曹司馬跟前,微微躬身行禮。

“妾身宋氏憐娘見過曹司馬,妾身是陳刺史所納外室,同宋俐娘是堂姐妹。”

曹司馬看向陳刺史,好一頭老牛吃嫩草。這宋憐娘看著不過二八年華,又是妻妹,年齡與陳刺史差了二十歲,這陳刺史平日一副君子模樣,假正經(jīng)。

陳刺史早已是一臉鐵青,他素來最重臉面。

“憐娘,說話需多思量,想想你的家人。莫要做讓自己后悔之事。”

宋憐娘似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呵呵笑出聲。

“家人?自從我被宋家送給陳刺史做外室,我哪還有家人?宋家女兒不當也罷,我行十八,我之前有十七位姐姐,我之后還有五位妹妹,我們不過是宋家攀附權(quán)貴的禮物。只要宋家有需要,我們隨時會被犧牲。宋俐娘青春不再,宋家怕她籠絡不住你這位一州之長,便將我迷暈送予你。可惜了,不能如宋家之愿,我宋憐娘就不是認命的人。”

宋憐娘走到陳錚身前,眼中是藏不住的嘲諷。

“陳家大郎陳錚如其父,自私利己,他想求娶高官之女,助他仕途順遂。但宋俐娘心中早已有兒媳人選,這女娘家世只是尋常。所以他心生不滿,我伺機挑撥,他便起了謀害親母之念。后來我派人暗中跟蹤,陳錚在普濟堂周大夫手中買了害人之藥。”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謝容身側(cè)的藥鋪伙計直直跪下,雙手上舉,手中赫然是一個纏花紙包。

“曹司馬,小人是普濟堂的伙計,無意中看到周大夫?qū)⒁话幗唤o陳大郎。這藥包裝很是不同,紙上繪了纏花樣式,是周大夫的獨家秘藥。我跟在周大夫身邊好些年,知道這個藥有些邪門,有很多富商吃了這個藥,便離不得。”

張圣手快步走到藥鋪伙計身前,從他手上接過藥包,展開后手捻一撮藥粉,在鼻尖細聞,隨即速速將藥封存。

“曹司馬,這藥包中的藥粉正是厄片。”

陳錚不再掙扎,面色頹唐。陳刺史見狀,暗罵一聲廢物,他要是這般三兩句就放棄,他早就泯滅在官場爭斗中。

陳刺史高喊一聲,“謝三郎——”

隨后眼光掠過鄭祁耶,楊琦和謝兕兒,朝著謝容一笑,意味不明。

謝兕兒熟能生巧,一腳踹出,陳刺史疼地倒吸一口氣,臉上再也不復方才的從容。謝兕兒也順勢將小黑蟲放到陳刺史身上,她可不相信一州刺史就這樣束手就擒。

“讓你威脅我阿爹——,該——”

“兀那小兒,你——”

曹司馬打斷陳刺史出言,朗聲宣判。

“而今證據(jù)確鑿,陳錚毒殺親母,其罪當誅。刺史陳佰業(yè)知情不報,本司馬會上奏天聽,請圣人發(fā)落。來人將陳氏父子收監(jiān),靜候發(fā)落。”

隨著陳氏父子被收押,圍觀百姓漸漸散去。

謝容腦中還浮現(xiàn)方才陳刺史的舉動,心下不安。謝兕兒牽過阿爹,拉著他走到阿婆與阿娘身側(cè)。

“三郎見過岳母,勞岳母受驚。此番陳錚殺母已是鐵證,您身上的疑點不足為慮。我已接到線報,大理寺正不日就到潁川,到時一切皆可了結(jié)。現(xiàn)下先由琦娘先陪您回府,我和曹司馬在此善后。”

“鄭夫人盡管放心,下官定會料理妥當,您盡可安心回府。”

“今日之事,仰賴曹司馬援手,我在此謝過。”

“夫人言重。”

楊琦扶著鄭祁耶上車回府,在阿娘‘溫柔’的目光中,謝兕兒想起今日的一系列危險操作,硬著頭皮上了馬車。

晨光熹微,雀鳥緩緩拉開籠罩天空的黑布,喚醒沉眠的煙囪,漸濃的麥香吹散一室困倦。

謝兕兒突然感覺難以呼吸,蹭的一下睜開眼睛,是阿昭姐姐捏住了她的鼻子,在逗弄她。

“阿昭姐姐,你欺負我,我不同你玩了——”

“好兕兒,不生氣,不生氣,是姐姐錯了。姐姐是要帶兕兒出去踏青,松香,快來給兕兒梳洗。我去催催阿真姐姐和阿因——”

謝兕兒坐著任由松香為她梳妝,腦中則梳理著這幾日發(fā)生的事。

這幾日,她都被阿娘拘在身邊看著,就怕她又如之前般魯莽,沖進火場救人。

她也在阿娘口中,知曉了這幾日外頭發(fā)生的事情。大理寺正趙綽已經(jīng)到了潁川郡,接受了宋俐娘一案,因此案證據(jù)確鑿,判陳錚秋后處斬。至于陳刺史,則要核定宋俐娘是否是拐賣團伙一員,若證實宋俐娘參與拐賣,陳刺史除了縱子殺母一罪,更有治家不嚴和失察之罪。數(shù)罪并罰,官職定然保不住,說不得還要流放。

有從宋俐娘那搜出的名單和賬冊,判定罪行,不過是時間問題。趙綽這些年任大理寺正,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很是用心在安置這群受害的婦女孩童。

而帶頭喊冤的孟香琴,也終于重新有了自己的戶籍,阿娘也依舊言,帶著她教訓了一頓孫家那群渣滓。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她就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陳刺史身上,依照陳刺史的以往作風,他會抓住一切機會保命。經(jīng)過阿爹調(diào)查,那日指證阿婆的陳家仆從和官學竇司業(yè)都不是陳刺史安排,他們確實看到了阿婆。或者說是同阿婆相像的人。

這個隱在幕后的人難道就是陳刺史的后手,會是她前世見過那個戴面紗的女人嗎?

謝昭的唉聲嘆氣,打斷了謝兕兒的思緒。謝昭無精打采的回來了,手上還提著一個食盒。

“大娘,怎么這般情狀?二娘都已梳洗妥當,可與你一同出發(fā)踏青。”

“我方才去灶上取了一盒點心,就聽黃媽媽替阿奶傳話,今日不許我們出門踏青,說是今日可能會下雨,不好出門。”

謝兕兒直覺不對,阿奶向來不會阻攔小輩出門踏青,還是用這樣不確定的理由,定是發(fā)生了大事。

正在此時,謝兕兒腦中一顫,是小黑蟲發(fā)出的訊息,是陳刺史那邊有了異動。

凝神與小黑蟲共享感知,就看到有一黑袍男子,站在陳刺史牢房外,黑袍人面目普通,但他口中之語卻讓她如墜深淵。

“陳刺史只需再等些時日,謝家大郎謝宥后心中箭,謝家自身難保。管好你的嘴,主人自會救你。”

謝兕兒腦中轟的一聲,她只聽見了“后心中箭”,前世大伯父就是死于后心中箭,怎么會提前了?難道,一切重來都是枉然?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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