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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伏行的混沌

  • 空燼
  • 長空司名
  • 7087字
  • 2025-08-05 17:19:22

守閣老人的出手與阿卡洛意志的退去,并未給飛虹橋帶來平靜。蘇擇一被帶走后,深淵之門的悸動越發急促。

執事長老嘶啞的聲音響起:

“下一場,磨歲帝國——燼隕,對黑淵教團——蕭燼!”

全場死寂!這兩個名字代表著兩種極致的恐怖!

燼隕,磨歲帝國“深淵血巢”的頂級畸變體,深淵腐朽的活體化身,信奉舊日支配者“腐朽編織者”佐格索斯(Zog-Sothoth)。

蕭燼,黑淵教團“混沌之影”的使徒,虛空的低語者,其背后……是黑淵教團供奉的終極存在——外神三柱神之一,“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無貌之神”奈亞拉托提普(Nyarlathotep)!

當蕭燼的名字和背后代表的神明被眾人意識到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寒意瞬間凍結了所有人的血液!連埃布爾主教和云鶴長老都臉色劇變!三柱神!那是凌駕于絕大多數舊日支配者和外神之上,象征著宇宙本源混沌與惡意的恐怖存在!

場地兩端:

燼隕,三米高的畸變怪物,頭顱是蠕動增殖的暗紅肉瘤,散發著濃烈的腐朽惡臭,腳下的地面化為污穢泥沼,觸手探出。深淵的氣息令人作嘔。

蕭燼,瘦削身影裹在純黑袍服中,兜帽低垂。他僅僅是站在那里,周圍的空間就開始微微扭曲、模糊,光線似乎都繞著他走。一種絕對的、冰冷的、洞悉一切又充滿戲謔的目光感,仿佛穿透了偽裝,籠罩了整個飛虹橋!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一種被徹底看穿、如同赤裸羔羊般暴露在惡意之下的恐懼!

沒有開始信號。當執事長老話音落下的瞬間,燼隕就感受到了那來自更高維度的、令他體內深淵力量都為之顫栗的、充滿混沌與惡意的注視!恐懼化作了暴怒!

“嘶嘎——!!!”墨綠色的深淵腐化靈光如同海嘯般爆發,席卷向蕭燼!所過之處,空間被污染、腐蝕!

蕭燼,只是微微抬起了頭。

“Nyarlathotep…”*一個無法用人類語言準確描述、仿佛由無數瘋狂低語與扭曲笑聲編織成的、蘊含著無盡混沌與惡意的音節,輕輕響起。這個音節響起的瞬間:

時間并未停滯,但席卷而來的腐化靈光,在距離蕭燼十丈之外,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純粹惡意與混沌能量構成的墻壁,瞬間凝固、僵直!

那足以腐蝕神鐵的污穢力量,竟然無法再前進分毫,反而被墻壁上蠕動的、不可名狀的陰影所侵蝕、同化!

燼隕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頭顱上蠕動的肉瘤劇烈抽搐,發出痛苦和極度恐懼的嘶鳴!他感覺自己仿佛被無數充滿惡意的目光鎖定,連思維都仿佛要被瘋狂的囈語淹沒!

蕭燼攏在袖中的雙手緩緩伸出,蒼白的手指在身前輕輕一點。

嗡——!

一個微小、純粹由蠕動陰影構成的點,在他指尖前方浮現。這一點陰影出現的剎那,燼隕那凝固的腐化靈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不自然地波動起來,仿佛其內在的“腐朽”本質正在被一種更高階的“混亂”所攪動、撕裂!

燼隕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他頭顱上最大的那顆肉瘤猛地裂開,露出布滿螺旋利齒的巨口,一道濃縮到極致、散發著萬物終焉氣息的污穢射線,

無聲無息地射向蕭燼!這是他體內“腐朽編織者”本源力量的傾瀉!射線所過之處,連空間本身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如同朽木斷裂般的呻吟,留下久久無法彌合的墨綠色腐蝕裂痕!

面對這足以重創甚至湮滅尋常傳奇強者的恐怖一擊,蕭燼只是…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他的身影在這一步踏出時,變得極其詭異!并非高速移動的殘影,而是仿佛瞬間“溶解”在了周圍扭曲的光線與陰影之中,又在污穢射線即將臨體的千鈞一發之際,從那片蠕動的混沌里“析出”!

污穢射線險之又險地擦著他的黑袍邊緣掠過,將他身后一片堅固的符文地面徹底化為冒著氣泡的、散發惡臭的泥潭!

蕭燼的身影重新凝實,兜帽下的陰影似乎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那只剛剛點在虛空中的手,五指猛然張開,然后…虛握!

“呃啊——!!!”燼隕發出凄厲到變形的慘嚎!

他龐大身軀周圍的空間并未被禁錮,但他體內的深淵力量,他賴以存在的“腐朽”法則本身,卻在這一握之下,如同被投入了滾燙油鍋的活蛇,

瘋狂地、不受控制地沸騰、扭曲、互相撕咬起來!他體表的肉瘤紛紛爆裂,墨綠色的污血噴濺,腳下的泥沼翻滾著,仿佛有無數無形的、充滿惡意的牙齒在啃噬他的根基!蕭燼的攻擊,

并非物理層面的打擊,而是直接引動了他力量核心的“混亂”!這是來自“伏行之混沌”權柄的、對“腐朽”法則的惡意扭曲!

飛虹橋的震顫在深淵之門光柱坍縮后逐漸平息,但并非恢復穩定,而是陷入一種病態的、緊繃的安靜。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淵深處滲出的、混合著甜腥與腐朽的冰冷氣息。奈亞拉托提普意志降臨的“余威”,

并非消散,而是如同無形的、充滿惡意的瘴氣,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將恐懼、迷茫、狂熱的余燼深深壓實,并悄然注入一絲扭曲的瘋狂。

莉莉絲被兩名黑袍教徒近乎拖拽著架回黑淵教團所在的陰影區域。她的抽搐已經停止,但身體軟得像一灘爛泥,

唯有左眼漩渦依舊在緩慢、執著地旋轉,瞳孔深處不再倒映幾何星光,而是翻涌著混沌的、不斷變幻形態的污濁色彩和破碎的、意義不明的符號。鮮血在她蒼白的臉上干涸成暗褐色的蛛網,嘴角卻掛著一絲凝固的、近乎滿足的詭異微笑。

她破碎的囈語變成了低沉、持續的、意義混亂的嘟囔,夾雜著偶爾尖銳的笑聲或啜泣,

仿佛在無意識地復誦著某個瘋狂儀式的片段。周圍的教徒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恐懼交織的復雜情緒——她是被至高存在“觸及”過的容器,也是被那混沌意志撕扯得瀕臨破碎的殘骸。

一個地位較高的教徒低聲下令:“‘混沌之皿’需要靜養…用‘暗影之繭’隔絕干擾,記錄她所有的精神波動…這是吾主意志的碎片!”

立刻有人取出一團不斷蠕動、仿佛由純粹陰影與細小觸須構成的物質,小心翼翼地將莉莉絲包裹進去,那物質如同活物般貼合她的身體,

隔絕了外界的光線與聲音,內部隱約傳來令人不安的抓撓聲。裂谷邊緣的暗紫色油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增厚。

它們不再僅僅是附著于巖石,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菌毯,緩慢地向下侵蝕,發出極其細微、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巖石在接觸處迅速變得酥脆、風化,仿佛被無形的酸液溶解。

空氣中那股甜腥味越發濃烈,吸入肺腑后,竟帶來一種詭異的麻痹感和精神上的混亂沖動,仿佛思維也被這污穢的“氣息”所污染,滋生陰暗念頭。

深淵并非退縮,它是在將自身的存在更深地“烙印”進這片空間,如同墨汁滲入宣紙,緩慢而不可逆地改變著現實的“質地”,而奈亞拉托提普的降臨則像催化劑,加速了這種腐化的進程,并賦予了它更深的惡意。

幾位負責監控裂谷邊緣的星環議會法師臉色劇變。他們手中的奧術探測棒尖端閃爍著危險的紅光,棒身溫度急劇升高。

“空間錨點…正在被…深度污染!錨定坐標發生偏移!不僅是空間屬性在改變,連維持穩定的基礎奧術邏輯都在被一種…混亂意志侵蝕!”首席法師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這…這比直接的沖擊更可怕!它在從根本上腐化我們世界的‘秩序’根基!”他們試圖啟動凈化法陣,但柔和的光芒剛一接觸那暗紫色的油污,便如同泥牛入海,

瞬間被吞噬、扭曲,法陣符文甚至開始逆向流轉,散發出污濁而狂亂的氣息。深淵的力量,在奈亞拉托提普那混沌意志的催化下,展現出了更加詭異和根深蒂固的侵蝕性。

燼隕的敗亡,并未讓飛虹橋上的恐怖散去,反而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激起了更深沉的絕望漣漪。

那龐大的、散發著腐朽惡臭的畸變軀體并未倒下,而是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釘在標本架上的丑陋昆蟲。墨綠色的污血不再噴濺,而是從無數爆裂的肉瘤傷口中汩汩涌出,無聲地匯入他腳下的污穢泥沼。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那些傷口邊緣,正瘋狂地生長出無數細小的、蠕動著的、不可名狀的黑色肉芽!這些肉芽扭曲著,

互相纏繞、吞噬,發出極其細微卻令人靈魂顫栗的“嘶嘶”聲,仿佛有億萬只微小的蟲豸在啃噬、在重構。燼隕原本屬于“腐朽編織者”的、墨綠中夾雜暗紅的深淵氣息,

正被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充滿惡意的混亂所覆蓋、扭曲!他的存在本身,正在被奈亞拉托提普的意志所“接管”和“重塑”,從一個深淵的造物,向著混沌的傀儡轉化!

蕭燼收回了虛握的手,動作優雅得像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他甚至沒有再看那正在發生恐怖異變的燼隕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已經完成的實驗品。他那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精準地落在了被暗影之繭包裹的莉莉絲身上。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僵立的燼隕殘軀中,那顆最大的、裂開的肉瘤頭顱深處,一點微弱卻頑強無比的暗紅光芒猛地亮起!

那是“腐朽編織者”佐格索斯留存在其最虔誠造物核心的一點本源烙印!這烙印在奈亞意志的絕對壓制下本已沉寂,此刻卻如同回光返照般爆發!

“Zog… Sothoth…!!!”一個飽含無盡怨毒與不甘的、如同朽木摩擦的嘶啞咆哮,并非從燼隕的口中發出,而是直接從那點暗紅光芒中震蕩開來!

隨著這最后的咆哮,燼隕那龐大的、正在被黑色肉芽侵蝕的殘軀,連同腳下大片的污穢泥沼,如同被點燃的汽油桶,轟然爆炸!不是能量的沖擊,而是純粹的、濃縮到極致的“腐朽”概念的終極釋放!

墨綠色的光芒瞬間吞噬了方圓數十丈的空間!光芒所及,一切物質——巖石、殘余的符文、甚至空間本身——都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這不是毀滅,

而是徹底的“朽滅”!連光線都被這腐朽之力吞噬,形成一片絕對死寂、絕對黑暗的領域!這片恐怖的朽滅領域,如同一個急速膨脹的、貪婪的巨口,朝著蕭燼,朝著他身后黑淵教團的方向,吞噬而去!

這赫然是燼隕,或者說他體內佐格索斯烙印最后的反撲!一位舊日支配者本源意志的垂死掙扎,其威力足以讓傳奇巔峰隕落!

面對這突如其來、籠罩一切的朽滅之暗,連埃布爾主教和云鶴長老都勃然色變,下意識地做出了防御姿態!

蕭燼,卻只是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仿佛帶著一絲…嘲弄的鼻音?

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他那只剛剛收回的手,再次抬起,這一次,并非點指,也非虛握,而是五指張開,掌心對著那洶涌而來的、吞噬一切的朽滅黑暗。

他口中吐出的,不再是奈亞拉托提普的真名,而是一串短促、扭曲、如同褻瀆之蛇嘶鳴的音節!

“_I?! Shub-Niggurath! F’ai throdog uaaah!_”

這褻瀆的音節響起的剎那,蕭燼掌心的空間,詭異地向內塌陷了!那不是空間被破壞的塌陷,

而更像是一個微型的、通往無盡黑暗深淵的“門”被強行撕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原始生命躁動與絕對死亡沉寂的、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從那塌陷的“門”中狂涌而出!

緊接著,無數條黏滑、粗壯、布滿吸盤和詭異瘤節的暗綠色觸手,如同瘋狂滋生的藤蔓,從那塌陷的“門”中噴薄而出

!這些觸手上滴落著粘稠的、散發著甜膩腐敗氣味的黑色汁液,它們并非迎向朽滅之暗,而是如同活物般,貪婪地、主動地撲入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那足以朽滅萬物的墨綠黑暗,在接觸到這些暗綠觸手的瞬間,竟然發出了“滋滋”的、如同強酸腐蝕般的聲音!觸手表面被迅速侵蝕、碳化,但更多的觸手前仆后繼地涌出,它們瘋狂地纏繞

吮吸著那片朽滅黑暗,

仿佛那不是致命的終結之力,而是…某種特殊的養料?!觸手在朽滅中不斷再生、增殖,變得更加粗壯、扭曲,其上瘤節爆開,露出布滿利齒的吸盤口器,發出貪婪的吮吸聲!

腐朽,對上了另一種更加原始、更加混亂的腐敗!佐格索斯的朽滅之力,竟被蕭燼以奈亞拉托提普的權柄為引,召喚出的、源自另一位恐怖外神“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Shub-Niggurath)的黑暗子嗣所污染、吞噬、同化!

那片恐怖的朽滅領域,在無數瘋狂扭動、吮吸的暗綠觸手的侵蝕下,如同被投入了墨汁的清水,迅速變得渾濁、黯淡,最終被徹底污染、瓦解,化為一片狼藉的、散發著雙重腐敗惡臭的污濁泥潭!泥潭中,只剩下那些兀自扭動、吮吸著殘存腐朽力量的觸手,以及燼隕最后一點徹底湮滅的暗紅光芒。

蕭燼緩緩放下了手。掌心塌陷的“門”瞬間彌合,仿佛從未出現過。那些失去力量源泉的暗綠觸手,也在空氣中迅速枯萎、風化,化作帶著惡臭的黑色塵埃飄散。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籠罩了飛虹橋。如果說之前是恐懼,那么現在,所有人感受到的是一種發自骨髓的、對“混亂”本身的絕望認知。奈亞拉托提普的使徒,不僅自身強大,更能隨意借用其他恐怖存在的力量,將對手的終極反撲都化為一場褻瀆的鬧劇!

蕭燼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暗影之繭。似乎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幕,對他而言,不過是拂去了一粒塵埃。燼隕連同其最后的瘋狂徹底化為污濁的塵埃,飛虹橋上的死寂卻并未持續太久。深淵之門的方向,異變再起!

那原本只是緩慢侵蝕裂谷邊緣的暗紫色油污,在燼隕自爆引發的深淵力量劇烈波動,以及奈亞拉托提普意志殘留的催化下,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侵蝕聲陡然放大了百倍!暗紫色的“菌毯”如同活化的史萊姆,猛地膨脹、涌動起來!它們不再滿足于侵蝕邊緣,而是如同貪婪的巨蟒,沿著裂谷兩側的峭壁瘋狂向下蔓延、攀爬!所過之處,堅固的巖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酥軟、發黑,

大塊大塊地剝落、溶解,被那油污吞噬同化!裂谷的寬度在恐怖地增加,深淵的氣息如同實質的狂風,裹挾著更加濃郁的甜腥與腐朽,從下方噴涌而出!

更可怕的是,裂谷上空,那原本被星環議會法師們勉力維持的空間錨點區域,此刻劇烈地扭曲、波動起來!構成空間穩定框架的、原本無形的奧術脈絡,

此刻竟然被那暗紫色的污穢力量強行“染色”,顯現出蛛網般遍布裂谷上空的、散發著污濁紫光的裂痕!這些裂痕如同活物的血管,隨著下方深淵之門的悸動而搏動、擴張!

“不好!深淵之門在強行撐開空間裂縫!錨點…錨點體系正在被污穢能量反向滲透,成為它擴張的通道!”首席法師目眥欲裂,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透支而嘶啞變形。他手中的奧術探測棒“嘭”地一聲炸成了碎片!

深淵之門上方的空間,如同被無形巨手揉捏的破布,發出令人心悸的呻吟。一道道不規則的、邊緣閃爍著污穢紫光的空間裂痕開始出現、蔓延、交織!

透過這些裂痕,隱約能看到下方那不可名狀的、蠕動著億萬黑暗肉塊的深淵本體!混亂、瘋狂、饑渴的意志如同無形的海嘯,通過這些裂痕瘋狂地沖擊著飛虹橋上的每一個靈魂!

“阻止它!”埃布爾主教的怒吼如同雷霆炸響!他手中的圣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圣光,一道巨大的金色光矛瞬間凝聚,帶著凈化一切的威能,狠狠刺向深淵之門上方最密集的裂痕區域!

云鶴長老也同時出手!拂塵揮灑,無數道凝練如實質的青色劍氣,如同游龍般絞殺向那些蔓延的空間裂痕!劍氣所過之處,空間發出刺耳的切割聲。

星環議會幸存的法師們咬緊牙關,不顧反噬,將殘余的奧術能量全部注入一個緊急啟動的、散發著湛藍星芒的巨型法陣,試圖重新編織空間結構,彌合裂縫。

圣光、劍氣、星芒,三種代表著秩序世界巔峰的力量,同時轟擊在那片被深淵污穢撕裂的空間上!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空間崩塌的恐怖景象!刺眼的光芒瞬間吞噬了一切!能量亂流如同失控的洪流,在飛虹橋上空肆虐!圣光在凈化污穢的同時自身也在被快速污染、黯淡;

劍氣斬斷裂痕卻被更深處涌出的黑暗肉須纏住、侵蝕;星芒法陣劇烈閃爍,湛藍的光輝被污濁的紫光瘋狂滲透,構成法陣的符文鏈開始寸寸斷裂、崩解!

就在這秩序與深淵角力的、岌岌可危的瞬間——

嗡!

一道無法形容其色彩的、仿佛蘊含著世界最本源“修復”意志的光芒,如同溫和卻無可阻擋的潮汐,瞬間掃過整個飛虹橋!

守閣老人出手了!

這光芒并不刺眼,卻帶著一種撫平一切創傷、彌合一切裂痕的絕對力量。它掃過之處:那瘋狂蔓延、侵蝕的暗紫色油污如同遇到克星,劇烈地沸騰、收縮,從巖壁上大片大片地剝落、蒸發,

只留下被深度腐蝕的坑洼。空間裂痕邊緣閃爍的污穢紫光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迅速消散。猙獰的空間裂縫本身,則在這光芒中如同被無形的手溫柔地撫平、彌合,連一絲漣漪都未曾留下。

肆虐的能量亂流瞬間平息、消弭連那從深淵之門中噴涌而出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都被這股力量強行壓回了裂谷深處!

飛虹橋上空的混亂景象,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鍵,在短短數息之間,恢復了…表面的平靜。深淵之門依舊矗立在裂谷底部,

但那股悸動被強行壓制了下去,只剩下低沉的、不甘的嗡鳴。空間錨點區域的污濁脈絡消失不見,雖然原本穩定的奧術結構已經布滿裂痕、搖搖欲墜,但至少空間本身暫時被穩固住了。

“阿卡洛的意志…”埃布爾主教松了一口氣,額頭布滿冷汗。云鶴長老也收回了拂塵,臉色凝重地看著下方暫時被壓制的深淵之門,以及那被守閣老人力量強行抹平、卻殘留著大片慘烈腐蝕痕跡的裂谷邊緣。星環議會的法師們更是虛脫般地癱坐在地,心有余悸。

然而,并非所有痕跡都被抹除。

在黑淵教團所在的陰影區域邊緣,那片因為燼隕自爆和觸手污染形成的污濁泥潭上方,空氣詭異地扭曲了一下。

一道極其細微、不足發絲粗細的、純粹由蠕動陰影構成的裂痕,無聲無息地烙印在了空間之中。這道裂痕并非空間裂縫,更像是一種…“概念”上的傷痕,一個“混沌”的印記。它沒有散發出任何能量波動,卻帶著一種令人本能地想要移開視線、靈魂深處泛起惡心感的褻瀆意味。

它就像奈亞拉托提普留下的一個微小的、充滿惡意的簽名,一個未來混亂的伏筆,安靜地潛伏在剛剛恢復“秩序”的戰場邊緣。

蕭燼似乎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兜帽下的陰影似乎又勾勒出那冰冷的弧度。隨即,他不再關注外界的一切紛擾,緩步走向那包裹著莉莉絲的暗影之繭。他的步伐穩定而無聲,仿佛剛才那場差點毀滅飛虹橋的危機,

以及守閣老人的出手,都與他毫無關系。暗影之繭在他靠近時,如同活物般自動軟化、分開。露出了里面莉莉絲的身影。

她依舊閉著眼,但身體不再軟爛。左眼也不再是漩渦,而是恢復成了正常人類的眼眸,

只是那瞳孔的顏色…變成了純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深邃的黑暗。右眼依舊緊閉。她臉上的血污消失不見,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嘴角那絲詭異的微笑卻加深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新生純凈與褻瀆混亂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蕭燼停在莉莉絲面前,緩緩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點向她的眉心。

“醒來吧,‘混沌之眸’…游戲,才剛剛開始。”他的聲音低沉,如同來自深淵的低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的期待。

莉莉絲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那純黑的左眼,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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