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夏菡就起床給自己挑選合適的衣服,然后再化妝,夏覺深昨晚告訴她,爭取到這個合作機會,對夏鼎來說非常重要。
京市尖端產(chǎn)業(yè)的市場還有很大一片空白,夏覺深想先下手為強。
眼看著就要到了約定的時間,夏覺深給她打了電話要來接她。
“就非要叫我去嗎?”夏菡還是不太理解,她惡名在外,去了的話說不定還會把趙行之給嚇跑,“董事會的那些人呢?”
“新季度,他們都去談合作的事,或者是去分公司巡查……”如果董事會還有能用的人,梁湘沒有請假的話,夏覺深也不至于讓夏菡跟著他一起去,“剩下那幾個都是些不太會說話的。”
“……”
夏菡緘默。
搞得她嘴就很甜似的。
“你身份拿得出手,這就夠了。”夏覺深讀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好脾氣道,“我快到了,你下來吧。”
“好。”
夏菡掛斷了電話,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才拎著包出門。
她今天穿著的較為低調(diào),衣裙上沒有繁復的花紋配飾,但并不顯得簡樸,化了一個淡淡的妝,掩蓋去了眼角眉梢的幾分冷漠驕矜。
她和夏覺深到達定好的餐廳里時,京市正下著小雨。
夏菡正看著窗外走神,透過玻璃的反光,她看到自己手機屏幕亮了亮。
是許硯清。
許硯清:下雨了。
許硯清:帶傘了嗎?
一長頁全都是許硯清發(fā)的消息,夏菡沒回過幾條。
她摁熄手機屏幕,過了幾秒又打開解鎖,終于紆尊降貴地回了一條。
夏菡:嗯。
她發(fā)完這條消息就放下了手機,因為趙行之來了。
夏菡還有些驚訝。
她上輩子見過的那些科研院士,大都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像趙行之這樣看著就和藹的,屬于是格外少見的那一類。
……但往往這類人,反而是更不好對付的。
夏菡看了眼夏覺深,對方正襟危坐,表情比平時嚴肅了些。
“夏總。”
“趙教授。”
兩人打完招呼后,趙行之這才看向夏菡,“這位就是夏小姐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聞的是什么?
夏菡腹誹,但面上還是露出一個微笑,“趙教授好。”
“你好你好。”
趙行之面上依舊是四平八穩(wěn)的模樣,實則心中很是驚訝。
好耳熟的聲音!
趙行之是不可能記錯的,面前這個姑娘,應該就是那晚上用許硯清手機給他打電話的人了……
還是夏家的二小姐,那幾月前周家那場宴會……
難怪許硯清非去不可了。
這么一想,趙行之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再開口時,語氣平和了不少。
“其實我一直是有和夏鼎合作的意向的。”趙行之娓娓道來,“夏鼎這幾年在你的帶領下發(fā)展得如火如荼,高新產(chǎn)業(yè)也有自己一條成熟的產(chǎn)業(yè)鏈,比起來找我的其他幾家公司,我是更看中你的。”
他對夏覺深的能力是肯定的,也是真正地欣賞面前這個年輕人。
夏覺深心里安穩(wěn)了幾分,“趙教授是界內(nèi)翹楚,如果能和您合作,雙方肯定都能更上一層樓。”
他們兩人商談著具體的條款內(nèi)容,夏菡聽不完懂,但還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傾聽著,時不時附和地點點頭。
服務員來回換了幾輪茶水,趙行之和夏覺深才終于商榷敲定。
“行。”趙行之點點頭,和夏覺深這種人打交道既輕松也不輕松,“那明天我和助理去夏鼎簽署合同。”
夏覺深笑,“那就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吃了飯后,司機送趙行之回去,夏覺深則開車帶著夏菡去公司。
看著路線不對,夏菡問道,“怎么不回別墅。”
“……晚一點還有一場。”
“你什么時候讓自己忙成這樣了?”夏菡詫異。
“……今天情況特殊一點。”
夏菡沒說話。
夏覺深坐在駕駛位,夏菡坐在后排,雖然看不到她人,但夏覺深總覺得有道目光定定地盯著自己,如芒在背。
他朝后視鏡里瞥了一眼,正好與目光平靜的夏菡對視。
夏覺深飛速移開視線。
“你躲什么躲?”
夏菡語音冷冷,“到底是誰。”
“周既白。”夏覺深迅速地地說出了這個名字,然后搶在夏菡發(fā)怒前開口解釋,“小菡,妹妹,老天爺!我總不能真看著你要往許硯清那個火坑里跳,還無動于衷吧!”
夏覺深對那天晚宴的事一無所知,做出這樣的安排……夏菡一時無言以對。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所以呢?”
“你說你圖的是許硯清那張臉,我就去把原來高配版的給你找來了。”夏覺深繼續(xù)道,“雖然周既白回國后,和以前相比是變了不少,但各方面綜合來說,還是比許硯清強的吧?”
“你明知道我現(xiàn)在討厭他……還安排這個見面。”夏菡秀眉微蹙,不滿,“你不怕我到時候把酒潑他臉上嗎?”
“那也算是正合我意了。”夏覺深松了口氣,道,“一方面就當是解你年少愛而不得的恨——雖然年少不是你的,但臉是你的;另一方面也能證明,你也不是完全被美色迷得丟了魂了,回去再略施小計,還是能跳出許硯清那個坑的!”
夏覺深的一番理論頭頭是道,完成了獨屬于他自己的邏輯閉環(huán)。
“……”
夏菡一時無語凝噎。
她猶豫了幾秒,就做出了要去見周既白的決定。
畢竟上次之后,她就再沒見過周既白,夏菡現(xiàn)在想起,就覺得憋在胸口那股氣已經(jīng)開始熊熊燃燒了。
已經(jīng)不僅僅是夏覺深那套邏輯理論的那么簡單了。
夏菡在公司休息了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為表殷勤,還親自送夏菡去餐廳。
一路無言,夏菡是懶得和夏覺深計較了。
直到下車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樣子,問道,“你今晚回哪兒去?”
夏覺深平時大多數(shù)時候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大平層公寓。
“……阿姨這幾天生病了。”夏覺深道,“我今晚還是去你那兒,怎么了?”
“如果許硯清問你我怎么還沒回來,你別告訴他,我是和周既白在一起。”
夏菡不緊不慢道。
夏覺深挑眉,想開口說話,可觸及到夏菡的眼神,他自覺理虧,訕訕閉嘴。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