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綻,半路殺出個……
- 噓,京兆府來了位女殺神
- 一朵蓮花精
- 2117字
- 2025-07-17 09:19:14
“你怎么說?”
沈度手扶在刀柄上,面色鐵青,可以看得出他對這樁突如其來的命案很是冒火。
奉命巡守出了這種亂子。
上面追究下來他難逃罪責(zé)。
按理來說,人證物證俱全又當(dāng)場被抓,遇到性急些的二話不說直接拿人了事。
對方還肯聽她說話已算不幸中的萬幸,阿棠心中稍松了口氣。
這樣最好。
起碼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而她也在這段時間里,將雜亂的思緒整理清楚了一些。
“我……”
她剛一開口,旁邊有人撫掌怪叫:“我想起來了。”
“什么?”
沈度循聲回頭。
說話是個瘦高的小兵,他一雙眼睛生的很亮,盯著阿棠道:“大人,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濟世堂的大夫,我娘的頭風(fēng)就是她治好的……怪不得總覺得很眼熟。”
“你是阿棠姑娘,對不對?”
他在一片冷肅的氣氛中神情歡悅,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因著鬼魂纏身的毛病,阿棠向來深居簡出,除了病患鮮少與外人打交道。
沒想到這時候會被人認(rèn)出來。
她錯愕剎那,默默點頭。
在場之人除了印證猜想后略顯歡喜的小兵,其他人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沈度狐疑的打量著她,“大夫?大夫還會殺人?”
“人不是我殺的。”
阿棠說話的時候,眼前適時閃過鮮血飛濺的畫面,手像是被燙著了一樣,猛的縮了下。
對方聽完挑了下眉尖,沒說話。
阿棠看他狐疑之色不減,繼續(xù)替自己分辯。
“我和死者素昧平生,初次見面,沒有殺他的理由,而死者胸腹處有數(shù)道致命傷,足見兇手對其積怨頗深,這是其一。”
“死者是個身體強健的成年男子,若遇險情,必會反抗,但我身上并沒有與人打斗的淤青傷口等痕跡,這是其二。”
“不對。”
阿旺反駁道:“你剛才那一手明顯就是會些身手的,想要傷人輕而易舉,天師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你說的對。”
阿棠出乎意料的附和他,“只是我要殺人,根本不用出這么多刀。”
“頸動脈,心口,咽喉,甚至是顳穴,完全可以一刀斃命。”
“我也不會選刀。”
“這類兇器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還不好處理,銀針最好,入體后創(chuàng)口小,難以檢查,現(xiàn)場出血量少,能最大程度避免暴露身份。”
“或者用藥,這世上多的是能夠殺人于無形的毒藥毒粉,還能讓仵作查不出任何痕跡。”
她談起殺人面不改色。
有種令人脊背發(fā)涼的平靜感。
沈度不著痕跡的動了下肩膀,想要驅(qū)散那股圍繞不去的寒意,阿旺和來福更是直白,直接倒退兩步,離她遠(yuǎn)了些。
“光憑這些,不能完全消除你的嫌疑。”
沈度一針見血的問:“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我說夢游你信嗎?”
阿棠搬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我從小有這個毛病,睡著之后身體會不受控制的四處胡亂走動,經(jīng)常一醒來就在陌生的地方。”
“你覺得我信嗎?”
沈度和其他幾人交換了個眼神,直接氣笑了。
雖說她先前說的那幾點很合情理,的確值得深究,但是夢游?他活了快三十年,沒聽過誰夢游能游到命案現(xiàn)場的。
“大人可以去問醫(yī)館旁邊賣小吃的王嬸和衙門的更夫張平,他們之前也撞見過我夢游的模樣。”
“話說回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緊要?”
“抓到兇手才是關(guān)鍵。”
阿棠故意模糊這些疑點,將話題帶到正軌,她沒辦法解釋出現(xiàn)在這兒的原因,但她可以從其他方面洗脫自己的嫌疑。
至于那些畫面……
血腥的,反復(fù)的在她腦海中出現(xiàn),阿棠頭疼欲裂,恍惚中又見燈柱倒塌撲滅了火苗,滿屋燈火隨之黯淡。
再看眼前。
燭火明亮,銅樹靜佇。
若能忽略掉地上的尸體和血跡,不乏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它真的倒過嗎?
阿棠腦子還在琢磨,腳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往燭臺走去,視線一點一點在周圍挪動,專注的,一絲不茍。
其他人奇怪的打量著她。
有人想上前阻攔,被沈度叫住,“別打擾她。”
是以,十幾雙眼睛盯著阿棠的動作。
見她忽然停下。
沈度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被她搶先。
“沈大人不覺得奇怪嗎?”
沈度問:“你指哪里?”
“這兒。”
阿棠指著地面處凝固的東西,心里很是復(fù)雜,一邊慶幸,一邊又后怕,這些事情真的發(fā)生過,在她的腦海中,在現(xiàn)實里。
像她所為又不似她所為。
真真假假,如夢似幻。
偏還真的叫她在幻境一樣的畫面里,找到了一絲現(xiàn)實的破綻。
“你們看。”
沈度走過去,蹲下身把半透明的油質(zhì)物捻在指尖搓了搓,“這是……蠟油。”
“沒錯,不僅是這兒,旁邊還有不少滴落的痕跡,但是從燈柱擺放的位置來看,蠟油不應(yīng)該落在這兒。”
“燈柱被人推倒過,大概打斗中造成的。”
沈度思考須臾,轉(zhuǎn)頭對來福他們問道:“你們一直守在外面嗎?”
“沒有。”
阿旺搖頭,“戲臺那邊有很多東西要搬,天師讓我們?nèi)兔Α!?
“你們?nèi)チ硕嗑茫俊?
來福兩人合計了下,猶豫道:“起碼有大半個時辰吧。天師不喜歡人一直跟在身邊,所以多數(shù)我們都是在小門那兒等著他叫。”
“你們離開前有見過奇怪的人或者聽到什么動靜嗎?”
沈度又問。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頭。
“亥初祭祀大典開始,往前推半個時辰,也就是說人死在戌時初到戌時正刻之間,這段時間偏殿是沒人守門的。”
“儺神祭人員雜亂,走動頻繁,敢在這段時間殺人說明他對周圍的情況很了解。”
阿棠接過他的話繼續(xù)說道:“蠟油是一個疑點,還有另一個,你們……”
話還沒說完,房門‘哐當(dāng)’一聲被掀開。
刺耳的響動截斷了阿棠的思緒。
幾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去。
“怎么回事?不是說別放人進來嗎?這點小事都……”
沈度一回頭看到來人,立馬收聲頷首,“末將見過大人。”
其他人見狀紛紛要行禮叩拜。
“免了。”
雙白縣令賀平章疾步走來,衣袂帶風(fēng),開口就是質(zhì)問:“沈度你怎么回事,不是說兇手抓到了嗎?為什么還不押去示眾,外面都要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