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再次睜眼時，正躺在雕花梨木床上，鼻尖縈繞著舊上海特有的、混合著雪花膏與煤爐的味道。

“小姐，您可算醒了！”丫鬟春桃端著藥碗進來，眼圈通紅，“沈先生剛才還來電話，說要是您再不醒，就要拆了這整個巡捕房！”

【系統提示：當前世界任務——阻止軍閥沈聿安火燒法租界教堂。目標人物沈聿安，當前好感度0。】

蘇晚坐起身，絲綢睡裙滑落肩頭，露出鎖骨處一片淡淡的淤青。原主是留洋歸來的千金林晚，三天前被卷入幫派火并，誤打誤撞救了被追殺的沈聿安，自己卻撞在墻角暈了過去。

“他在哪？”蘇晚接過藥碗，指尖觸到瓷碗的涼意。

“在樓下客廳呢，臉黑得像鍋底，張副官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蘇晚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男人低沉的呵斥聲：“查不出是誰傷了她？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么用！”

客廳里，沈聿安穿著黑色軍閥制服，金扣在昏暗天光下閃著冷光。他背對著樓梯，寬肩窄腰，握著馬鞭的手指骨節分明，光是站在那里，就透著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聽見腳步聲，他猛地回頭。那雙深邃的眼睛像藏著冰湖，掃過她時卻驟然頓住，喉結滾了滾，話到嘴邊變成了：“醒了？”

蘇晚扶著樓梯扶手，慢悠悠地走下來，裙擺掃過臺階，發出細碎的聲響。“沈先生倒是清閑，還有空在我這里發脾氣。”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剛醒的慵懶，像羽毛搔在心上。沈聿安攥緊馬鞭，才沒讓自己失態地沖過去。“誰準你下床的？”

“躺著太悶了。”蘇晚走到他面前，仰頭看他，“聽說沈先生要為我拆巡捕房？”

她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像兩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沈聿安想起三天前在巷子里，她撲過來擋在他身前，白襯衫被血染紅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什么攥緊了。

“只是隨口說說。”他別開臉，語氣生硬。

蘇晚卻忽然踮腳，指尖輕輕按在他手背上——那里有一道新的刀傷，還沒來得及處理。“沈先生的手，比我的傷重多了。”

她的指尖溫軟，像帶著電流。沈聿安猛地抽回手，耳根卻悄悄紅了。“不用你管。”

【系統提示：好感度+10，當前10。】

“我不管誰管？”蘇晚歪頭笑，“畢竟是我把你從巷子里拖回來的，總不能讓我的‘戰利品’死了吧？”

沈聿安愣住。從沒女人敢用“戰利品”形容他這個執掌半壁江山的軍閥。

蘇晚已經轉身去翻醫藥箱，回頭時舉著碘酒和紗布：“過來，坐下。”她的語氣自然得像吩咐自家先生，卻奇異地讓人無法拒絕。

沈聿安僵硬地坐下，看著她跪在地毯上，仰頭為他處理傷口。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停著只蝴蝶。

“聽說你要去燒教堂？”蘇晚忽然開口，指尖纏著紗布的動作沒停。

沈聿安眼神一厲：“那幫洋鬼子藏了我的人，燒了教堂是輕的。”

“可教堂里有三百多個孤兒。”蘇晚抬眸，眼里映著光，“你燒了那里，明天全上海的報紙都會罵你是屠夫。到時候直系軍閥趁機發難，你的兵工廠怕是保不住。”

她的話精準地戳中要害。沈聿安盯著她：“你怎么知道這些？”

蘇晚笑而不答，只把最后一個結系成漂亮的蝴蝶結：“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跟我來，我帶你去。”

她起身時沒站穩，沈聿安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腰。溫軟的觸感傳來，他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卻聽見她輕聲說：“沈先生，有時候拳頭硬沒用，得用腦子。”

那天下午，沒人知道沈聿安跟著林小姐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沒去燒教堂，反而派了一個營的兵力包圍了法租界領事館。三小時后，被洋鬼子抓走的部下安然無恙地出來了，領事館還賠了三千支步槍作為賠禮。

張副官看著自家司令對著一張林小姐的照片發呆，忍不住嘀咕：“司令，您這幾天老往林家跑，要不……托人說媒？”

沈聿安把照片揣進懷里，嘴角難得帶了點笑意：“不急，等我把南邊的事處理完。”

他要給她一個安穩的上海，一個能讓她安安穩穩插花、讀詩的家。

可蘇晚沒等到那一天。

【系統提示：任務完成。檢測到目標人物強烈思念波動，是否滯留？】

蘇晚站在月光下的露臺，看著樓下沈聿安提著點心走來的身影，輕輕搖頭。她抬手，一枚刻著“安”字的玉佩落在窗臺上。

沈聿安推開門時，屋里空無一人，只有空氣中殘留著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味。他拿起玉佩，指腹摩挲著那個“安”字，忽然笑了。

張副官進來時，看見司令把玉佩貼身戴好，正在吩咐：“把兵工廠的新圖紙送過去，讓他們照著做連發步槍。還有，建一所女子學堂，用林晚的名字命名。”

他要讓她的名字，留在這片她想守護的土地上。

星際聯盟里，系統看著光屏上“民國世界沈聿安好感度100”的字樣，扶額嘆氣：“宿主，您就不能走點心嗎？每次都讓人家惦記一輩子！”

蘇晚拿起下一個任務芯片，上面寫著“星際abo世界”。她挑眉一笑：“惦記才好啊，說明我這趟沒白來。”

芯片亮起的瞬間，她眼里的光又亮了，像又一場心動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