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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苦中作樂

我放任自己的身體在椅子里下滑,直到后腦勺被椅背的頂端卡住。我就這么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發呆,思緒幾乎是不受我控制地朝著樂觀的方向發散開來。

如果我能活過自己的十七歲生日,莫離也愿意放我離開了,我是不是就能趕回去和我的弟弟小殳會合了?

我們姐弟兩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了,這次的碰面的時間還是上次分別的時候小殳定下的,在那之后我們之間的通信都很少。

我清楚的記得那時我們依依不舍地擁抱在一起,小殳過了很久都沒有放手,等我手臂都有些麻了,他才對我說“姐姐,之后的日子我會很忙,恐怕沒辦法經常回來看你。”

那之后,他又說,“等你十七歲生日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一次家吧,我會為你準備一個驚喜。”

現在想想,雖然他說的驚喜我也很期待,但果然我最想念的還是他這個人。

畢竟我們可是年齡只相差一歲的同胞姐弟,自母親去世以后更是相依為命了十幾年,怎么可能感情不好。

如今想象著與他重逢后可能出現的情景,我內心的焦慮與害怕終于是有所減弱。

遇事樂觀可能也算是我的專長了。而這項能力則與我身上的“間歇性失憶癥”密切相關。

這病具體是怎么來的,我已經記不得了。只知道大概是在我五歲左右的時候傷到了腦袋,然后就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如果讓“過量”的天地靈力靈力在我體內流通,那么我就會隨機丟失一段時間跨度至少為一個月的記憶。我的身體能夠承受的靈力量也就將將能夠支持我使用最低級的一階法術。

這就導致我不光在學習和使用法術時總是需要反復學習,必須根據自身狀況來配制靈力的用量,還不能在體內儲存修為。在這樣一個不論人還是妖都要靠靈力修煉的世界里得這樣的病,可以說日子實在沒有什么盼頭。

并且記憶的丟失完全是隨機的,上一次丟失的記憶也有可能在下一次病發時回來。我身上的失憶癥就是這樣詭異又不講道理的東西,拜它所賜我的人生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稀里糊涂。

但話又說回來了,我也不能真的因此就不活了對吧。母親生前還說過,差不多等到我十八歲成年了,這毛病還是有望痊愈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能盡量保護好自己,遇事盡量往樂觀了想唄。這些年來我還算比較小心,到今天為止,我的失憶癥已經兩年沒有發病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確定自兩年前我開始嘗試在荒城之外生活時起,我絕對沒有見過莫離這么一號蛇妖。

莫離,真是一只奇怪的妖。

現在他真的走了,我看著天花板回憶剛剛的接觸,對這家伙又多了一些印象。當然,不是什么正面的印象。

那家伙好像有點喜歡傻笑?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后,我眨了幾下眼睛,再次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剛才的經歷,緊接著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本來想笑一笑他的,可轉念一想,他就是喜歡傻笑又能怎樣,真正倒霉的是根本笑不出來的我啊!

想到這里,我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賭氣,噌地站起來,然后往床上一撲就打算睡覺。

生悶氣是一方面,可能也有點逃避現實的意思,大概還和之前溺水的事有關,我確實又有些困了。當然,就算不困我一直醒著也無事可做,總不能閑得無聊去看我那些被烘干的教材當消遣吧?

真給它們翻來覆去看個幾遍,我可能都能背那上面的內容了吧。

如果是這樣,明年的考核是不是……

就在這胡思亂想中,我漸漸睡著了。

我這一天的經歷真可謂是大起大落,沒有因為受到驚嚇而做噩夢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感覺上一秒我困得不行合上了眼皮,視線中黑了一會還沒來得及想些什么,再睜開眼睛時困意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既然已經睡醒,那也沒必要再賴在床上。我深知如果強迫自己繼續睡,先別說要怎么才能成功睡著,就算睡著了下一醒來一定會因為睡太多而頭暈。

所以我就像昨天那樣從已經算不上陌生的天花板下已經逐漸熟悉的床上爬了起來,穿上鞋就徑直往窗邊走。

有件事我突然挺好奇的,我這是睡到第二天早了吧?

我把頭伸出窗子向外看,試圖從遠處遙不可及的海面得到答案。那里的光線好像確實變多且更亮了,想靠這個知道具體時間顯然不現實,姑且只能認為現在是早上或者上午。

而在我把腦袋收回來時,不經意地瞥到那扇我只差一步就跨出去的院門旁的墻邊,堆著一只滿滿當當的麻袋。

昨天那里有這么一袋東西嗎?

無事可做的我成功被那只麻袋吸引了注意力。

于是我盤算了一下,在找到莫離在我身上施的那兩個術法的替代品之前,聽他的話不出院子還是很有必要的。但也只是不能出院子,去看看那個袋子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而且莫名的,我有一種預感那個麻袋里的東西說不定就是給我準備的。

果不其然,一分鐘后我的猜想會被證實了。

解開扎著袋口的繩子,首先出現在我視線中的是幾摞話本。我粗略地翻了翻,似乎都是時下女孩之間流行的題材。把話本放在一邊,就露出了下面的一捆暫時看不出品種的花苗和草,一個紙包著的硬硬的東西,有我拳頭那么大。

把這些都拿出來后,麻袋里出現了令我極度無語的東西。

那是整整半麻袋黑土,還有插在里面的一只瞅著像是用魚骨頭打磨而成的花鏟。

這……

這是不是有點……

我蹲在地上,無助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莫離那家伙不會把我當成寵物一樣的東西,打算長期飼養吧?話本也就算了,這架勢,真是給我種花準備的?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吧?

難道他真的把我當時隨口回答的愛好當真了?他沒看出來我那是在敷衍他?

我在原地蹲著發了好一會愁后腦子里蹦出一個念頭:那個叫莫離的,不會本質上還算是個傻傻的好人啊不,好妖吧?至少他還知道給我找點東西來解悶。

一想到他一個蛇妖家族的少主,不光沒殺我還為我費了這么些心,我居然莫名有一點點感動。

當然,也就那么一點點。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說他本來就是害我呆在這里無所事事的罪魁禍首,這么一想瞬間就不想感謝他了。

本著事已至此,東西都在這了不看白不看的念頭,我把魚骨花鏟從土堆里拔出來,撥弄起之前被我放在一邊的那一捆花花草草。

剛剛還沒看品種的來著……嗯,嗯?我看見什么了?幽寒香?

這是一種可以做香料的蘭草科植物,墨綠色的條形葉片上遍布著深藍色的放射狀葉脈。本來這種靈草的整體色澤就偏暗,在這個光線稍顯不足的海底就看起來更黑了,以至于我一開始還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蘭草。實際上幽寒香這個在荒城里已經算比較珍貴的植物了。

幽寒香都給他這么草草打包了,那用紙包著的又會是什么好東西?

我連忙揭開了那硬物表面包著的油紙,竟是一枚血玉樹的種子!

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與血玉樹相關的東西。聽說血玉樹的果實有疏通經脈,補充氣血,甚至促進骨骼生長的功效。而其果實中的藥力有七成以上都集中在其中的果核,也就是樹種里。

把這顆黑不溜秋有隱隱有些血絲布在表面的差不多有我一個手掌大的種子捧在手心,湊到我眼前,我不由贊嘆這些血絲構成的花紋十分美麗玄妙。要不是這種外形實在太有特色,我也沒那么容易認出這種子的身份來。

不過莫離把這么珍貴的樹種給我做什么?不會真的想讓我種在這吧?

要我說,種種蘭草還可以考慮,種血玉樹還是算了吧。聽說血玉樹這玩意極難發芽,別等會地里的種子還沒冒芽,我就已經去地底投胎了。

好吧意泫,不吉利的話還是少說為妙,樂觀一點,放松一下,既來之則安之。找個花盆先種著幽寒香吧。

然后我意識到一個問題,莫離連土都額外準備了,卻沒有留下哪怕一只花盆。

至于同樣無影無蹤的花灑……別忘了我現在還在在海里呢,嚴格來說周圍全都是水。

老實說我對于海底這點昏暗的光線能不能讓植物的凈光和速率大于零,還有這些花草成天泡在飽含鹽分的海水里會不會直接被泡爛表示極度懷疑。不過既然他都送過來了,那……應該沒問題的吧?

所以最迫切的事果然還是尋找合適的花盆。

我的樂觀心態成功讓我在當前的處境下真的放開手腳準備種花大業,但很遺憾,我斗志昂揚地在院子里轉了三個圈后不得不面對一個慘痛的事實。

這個院子里真的一個花盆都沒有!

我重新站在那一堆東西前,默默地看向自己腳下像是沙子和土混合出來的地面,心想,難道我只有刨地這一條路可走了嗎?

那可真是有夠潑冷水的。我仿佛都能聽見燒熱的木炭與冷水相遇時發出的“滋滋”聲。

我的內心也開始糾結。

現狀明擺著是在的勸退啊,我還是回去翻話本來的痛快。但是如果不管這些花花草草,過一晚它們會死的吧。這是不是還是不太好……

最后我兩眼一閉,下定決心:行吧,我刨地還不行嗎!

說干就干!

鑒于我只有穿在身上的一套衣服,還是小心一點盡量別弄臟比較好。雖說莫離也許之后會給我找來換洗衣服,但考慮到昨天他的穿著,我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衣品。

于是我挽起衣袖扎緊固定,露出大半個手臂,又兩只手拉起裙子的下擺干脆打一個結,這樣我的小腿也都露在外面了。別說,這樣還挺涼爽的。

我在空中甩了一下手臂,居然沒感覺到什么阻力,皮膚也挺干爽的,一點都不像是被海水包裹的感覺。

看來莫離這個能讓我在水下生存的法術還挺高明的,要想達到這樣的效果他應該是自己反復改良過的吧。也不知道他一條水蛇研究這個做什么。

準備工作做完,我掂量著手里的骨頭鏟子,掃視著腳下的沙地。最后我的目光鎖定在一處相對來說光線不錯的平地,腦子里慢慢浮現出一個計劃:先刨出一個坑,把正兒八經的黑土填進去再移栽那些幽寒香。

嗯,應該可行,那就開挖吧!

正當我抄著花鏟向地面捅去時,莫離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泫兒,你該不會想在地上挖個陷阱出來暗算我吧?”

我拿著鏟子的手生生停到半空,木然地順著聲音回頭,就看到某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屋頂上,一臉戲謔的看著我。

雖然他一上來就給我扣個要害他的帽子,但怎么看他這表情都不像是真的要怪罪我。

“還是說你打算把花種到那里?”

我猜我的表情應該不是很美妙,頗有種被嘲諷了的感覺。

但礙于性命,我很不情愿地站起來,面對著莫離回答:“是,我找不到花盆。”

“找不到問我要呀,刨土干什么。”他就像早就在等我這句話了一樣,話還沒說完就一手從身后提起一口半人高的水缸,手腕一甩將其拋出,水缸就這么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我的面前。

我沉默著低下頭,和水缸熟褐色光滑外壁上自己的倒影對視十秒,又默默地把頭抬起來。

這貨真的是耍我,拿我當消遣吧,他一定早就帶著這該死的水缸在房頂上坐著了。故意不說話看我傻傻地在院子里轉圈,等我把衣服都摟起來,毫無形象的準備刨土的時候才出聲。還有這只大水缸,他是想讓我拿這玩意當花盆?

那一刻,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認同小殳曾和我說過的話是多么有道理。

雄性的妖是真的沒幾個好東西啊!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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