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的金輝灑滿黑巖城,將城墻的血痕染成暖紅。校場上,士兵們正在清理戰場,斷裂的兵器、散落的箭簇被一一收攏,幾個老兵蹲在角落擦拭玄鐵槍,槍尖的寒光映著他們疲憊卻欣慰的臉。百姓們扛著鋤頭、推著獨輪車穿梭在街巷,修補被黑氣侵蝕的房屋,炊煙從土坯房的煙囪升起,混著淡淡的藥香,讓這座剛經歷大戰的邊城漸漸恢復了生機。
劉淏站在城頭,玄甲上的血漬已擦去,卻仍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他望著城外九座烽火臺,白光結界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將黑巖城裹在其中,連風都變得溫順了許多。掌心的魔骨微微發燙,這是戰后愿力未散的跡象——昨夜百姓齊念護城咒的場景還在眼前,那些顫抖卻堅定的聲音,比任何功法都讓他心安。
“將軍,俘虜審得差不多了。”趙虎大步走來,手里拿著審訊記錄,黝黑的臉上帶著疲憊,眼角的傷疤卻透著興奮,“抓到的黑袍人招了,他們確實來自極北的黑風谷,墟衍教的老巢就在谷里的黑風祭壇,據說藏著完整的邪紋圖譜和打開墟衍之門的方法。”
劉淏接過記錄,指尖劃過“黑風谷”三個字,眉頭微蹙。他想起黑袍祭司臨死前的嘶吼,“墟衍神不會放過你”,這背后顯然藏著更大的秘密。“他們還說了什么?關于墟衍教的實力,或者其他據點?”
“提到了個叫‘骨老’的祭司,據說比死的這個厲害得多,是黑風谷的二把手,擅長煉骨術,能把邪祟煉成活尸。”趙虎壓低聲音,“還說谷里有‘墟衍圣物’,是開啟大門的鑰匙,具體是什么沒問出來,那幾個黑袍人級別太低,接觸不到核心秘密。”
城樓下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李猛正帶著鐵匠營修補兵器,通紅的槍頭浸入冷水,發出“滋啦”的聲響,白霧蒸騰中,他黝黑的臉上滿是專注。那個瘸腿老鐵匠蹲在一旁指導學徒,手里摩挲著塊玄鐵,眼里的光比爐火還亮——戰后清點時,他們在蠻族營地找到了不少精鐵礦,足夠打造一批更好的兵器。
墨卿提著藥箱走上城樓,裙角沾著草藥汁,鬢邊的碎發被風吹得凌亂。她將一碗溫熱的湯藥遞給劉淏,碗沿還帶著她指尖的溫度:“剛熬的安神湯,你昨夜沒合眼,喝了歇歇吧。傷員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是有幾個被邪祟抓傷的,傷口有點發黑,我加了些驅邪的草藥,應該沒事。”
劉淏接過湯藥,暖意順著喉嚨流進心底,看著她眼下的青影,心里有些發酸:“辛苦你了,讓醫官們也輪流休息,別累垮了。”他喝了口湯,看向城下忙碌的百姓,“王軍師呢?讓他統計下傷亡和損失,該撫恤的撫恤,該重建的盡快動工。”
“老臣在這呢。”王二麻子背著雙手走來,手里拿著賬本,花白的胡須上還沾著墨汁,“傷亡統計好了,士兵戰死五十六人,百姓傷亡一百二十三,房屋損毀七十三間。不過收獲也不小,繳獲蠻族糧草三百石、兵器兩百余件,還有那些邪祟留下的妖丹,老臣查了古籍,說是能入藥,也能用來煉器。”
劉淏摩挲著一枚黑色妖丹,入手冰涼,里面的邪氣已被愿力凈化,只剩下精純的能量:“讓李猛將妖丹融到玄鐵槍里,或許能增強破邪之力。對了,派人把戰死士兵和百姓的尸骨好好安葬,立塊紀念碑,刻上他們的名字,讓后人記得他們的犧牲。”
夕陽西下時,黑巖城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喧鬧。雜貨鋪的老板支起攤子,吆喝聲傳遍街巷;學堂里傳來孩子們的讀書聲,稚嫩卻響亮;鐵匠營的爐火映紅了半邊天,新打造的玄鐵槍泛著冷光。劉淏站在城主府的窗前,望著這安寧的景象,心里卻始終緊繃著——他知道,黑風谷的威脅未除,這平靜只是暫時的。
夜深人靜時,劉淏再次來到斷魂崖的古洞。巖壁上的《太虛古經》完整版在月光下泛著金光,他盤膝坐下,按照心法運轉混沌氣。靈臺的黑白氣旋轉動加快,混沌氣比戰前精純了數倍,隱隱觸摸到四階武者的門檻。魔骨放在膝頭,骨紋與壁畫符文共鳴,竟浮現出黑風谷的地形圖,谷中央的黑風祭壇旁,標注著一個詭異的漩渦圖案。
“這是……墟衍之門的真正位置?”劉淏瞳孔微縮,看來黑袍祭司沒說假話,黑風谷確實藏著打開大門的秘密。他握緊玄鐵槍,槍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無論前路多險,他都必須去一趟黑風谷,徹底斬斷邪祟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