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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雷城雨幕與青銅回響

離開長白山的第七天,越野車駛入湘西地界。連綿的陰雨取代了風雪,車窗外的青山被霧氣籠罩,像是水墨畫里暈開的墨痕。林羽的傷口已無大礙,正低頭研究一張泛黃的輿圖,上面用朱砂圈著雷城的大致方位。

“這地方比長白山還邪門。”王胖子抹了把車窗上的水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在下雨,難怪叫‘雷城’。”

輿圖上標注著雷城外圍有七座山,山勢呈北斗七星狀排列,當地人稱為“七星伴月”。最奇怪的是,七座山的山名都是同一個——“聽雷峰”。

“傳說這七座山里藏著雷公的法器,每逢雷雨夜,山峰會發出青銅碰撞的聲音。”林羽指著輿圖邊緣的小字,“民國時有支探險隊進去過,最后只有一個人出來,瘋瘋癲癲地說看到了‘會動的雷’。”

吳邪摩挲著胸口的竹簡,自從進入湘西地界,竹簡就開始微微發燙,上面的塔形標記愈發清晰,甚至能看到標記周圍環繞著細密的波紋,像是聲波的軌跡。

“聲波……”他突然想起張起靈的話,“小哥說雷城的青銅門要用雷聲打開,難道這些波紋就是開門的密碼?”

張起靈望著窗外掠過的雨簾,眼神深邃:“是‘守門人’留下的雷紋。每一場雷雨,都是在重復密碼。”

車子在一個叫“落雷坪”的小鎮停下。鎮子依河而建,房屋都是黑瓦木樓,廊檐下掛著避雨的油紙傘,傘面上畫著奇特的云雷紋。潘子去打聽消息,回來時手里拿著個酒葫蘆,臉色不太好看。

“鎮上的老人說,最近別往山里去。”他擰開葫蘆喝了口酒,“前幾天有群外鄉人進了聽雷峰,至今沒出來,昨天夜里有人聽到山里傳來怪響,像是有東西在哭。”

“外鄉人?”吳邪警覺起來,“是不是齊家的人?”

“不好說,聽描述穿的是沖鋒衣,帶著探測儀器,倒像是考古隊的路數。”潘子往火塘里添了根柴,“但鎮上的獵戶說,他們看到那些人脖子上掛著青銅牌子,跟以前祭祀用的‘雷符’很像。”

張起靈突然起身,走到客棧的屋檐下。雨絲斜斜地打在他臉上,他卻像是毫無察覺,只是抬頭望向聽雷峰的方向。云層深處隱約有電光閃過,幾秒鐘后,沉悶的雷聲從遠處傳來。

“雷要來了。”他輕聲說。

果然,半個時辰后,原本細密的雨絲變成了瓢潑大雨,雷聲越來越近,像是有無數面青銅鼓在云層里擂動。客棧老板趕緊關緊門窗,嘴里念叨著:“雷公發怒了,這時候進山,是要被劈的。”

吳邪拿出竹簡,在雷光閃爍的瞬間,竹簡上的波紋突然活了過來,沿著紋路流動,發出極細微的嗡鳴,與遠處的雷聲隱隱呼應。

“它在同步雷聲!”吳邪驚喜道,“只要記錄下足夠多的雷紋,說不定就能破解密碼!”

王胖子翻出背包里的錄音設備:“胖爺早有準備!這玩意兒能錄下聲波圖譜,回頭跟竹簡上的波紋一對,不信解不開!”

雷雨持續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雨勢漸歇,天空露出魚肚白。眾人背著裝備出發,沿著獵戶踩出的小道往聽雷峰走。山路泥濘濕滑,兩旁的灌木上掛滿水珠,偶爾有受驚的山雀撲棱棱飛起,撞在布滿苔蘚的巖石上。

走了約莫三個時辰,前方出現一道峽谷,峽谷兩側的巖壁上布滿蜂窩狀的孔洞,孔洞里嵌著青銅碎片,碎片上的云雷紋在晨光下泛著冷光。

“這是天然形成的?”林羽摸著巖壁,“不對,邊緣太規整了,像是人為鑿出來的。”

張起靈敲了敲一塊突出的青銅碎片,碎片發出“咚”的悶響,聲音在峽谷里回蕩,遠處竟傳來同樣的回應,像是有另一塊青銅在共鳴。

“是回音壁。”他說,“七座山峰都是回音壁,能放大雷聲,也能儲存雷紋。”

穿過峽谷,眼前出現一片開闊的谷地。谷地中央立著一座石塔,塔身由青灰色的巖石砌成,塔頂卻覆蓋著一層青銅,塔身上刻滿了云雷紋,與竹簡上的波紋如出一轍。

“這就是輿圖上的塔!”吳邪走近石塔,發現塔基處有個凹槽,形狀與竹簡的輪廓完全吻合。

他剛要掏出竹簡,張起靈突然按住他的手:“有血腥味。”

眾人立刻警戒起來。潘子繞到石塔后面,很快喊道:“這邊有尸體!”

石塔后躺著三具尸體,穿著沖鋒衣,脖子上掛著青銅牌子,正是潘子說的外鄉人。他們的死狀很奇怪,臉上沒有任何痛苦,只是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懼的東西,皮膚上布滿細密的焦痕,像是被雷電擊中過。

林羽檢查了尸體:“不是被雷劈的,焦痕是從體內燒起來的。”她指著其中一人的手腕,“這里有針孔,跟長白山那些黑衣人一樣。”

“又是‘它’的人?”王胖子皺眉,“他們來這兒干啥?”

吳邪注意到尸體旁邊有個摔碎的儀器,屏幕雖然裂開,卻還在閃爍著聲波圖譜,圖譜的形狀與竹簡上的波紋有幾分相似,但更加雜亂。

“他們在模仿雷紋。”他恍然大悟,“但模仿得不對,觸發了石塔的防御機制。”

就在這時,谷地邊緣的樹林里傳來枝葉晃動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蓑衣的人影一閃而過,蓑衣下擺露出半截青銅劍鞘。

“誰?”潘子拔槍追了過去。

人影跑得極快,在樹林里左拐右拐,很快消失在迷霧中。潘子回來時手里拿著個東西——是塊青銅令牌,上面刻著“齊家”二字,令牌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真是齊家的人。”吳邪捏緊令牌,“他們比我們先到,而且已經觸發了陷阱,現在很可能被困在某個地方。”

張起靈走到石塔前,指尖撫過塔身上的云雷紋:“他們在找‘引雷器’。”

“引雷器?”

“能控制雷紋的器物。”張起靈指向塔頂的青銅部分,“石塔是接收器,引雷器才是發射器。沒有它,就算知道雷紋密碼,也打不開青銅門。”

竹簡突然劇烈發燙,吳邪趕緊拿出來,只見上面的波紋開始瘋狂跳動,塔形標記發出紅光,直指谷地西側的山峰。

“它在指引方向!”

眾人順著標記的方向走去,越往山里走,霧氣越濃,空氣里彌漫著青銅銹和潮濕泥土混合的氣味。半山腰處有個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藤蔓上掛著幾個破碎的沖鋒衣碎片,顯然有人從這里進去過。

山洞里很干燥,巖壁上嵌著發光的螢石,照亮了洞道兩側的壁畫。壁畫上畫著古人祭祀的場景:一群戴著青銅面具的人跪在石塔前,天空中雷電交加,塔頂的青銅在雷光中化作一條游龍,鉆進地底。

“原來石塔不是塔,是龍首。”王胖子咋舌,“那青銅門豈不是在龍肚子里?”

洞道盡頭是一間石室,石室中央的石臺上放著一個青銅器物,形狀像個鈴鐺,卻有八個鈴舌,鈴舌上刻著不同的云雷紋——正是他們要找的引雷器。

但石室里不止有引雷器,還有一個人。

那人靠坐在石壁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正是齊家現任的當家人齊羽。他看到吳邪,虛弱地笑了笑:“果然……是你來了。”

吳邪上前想扶他,卻被他擺手制止:“別碰我,我身上有‘它’的蠱……碰了就會被盯上。”他指了指引雷器,“拿上它,去塔頂……只有在雷雨最大的時候,才能讓龍首抬起……”

“齊家為什么要幫‘它’?”吳邪問。

齊羽咳出一口血:“不是幫……是交易。他們說能治好我女兒的怪病……結果是騙我的……他們只是想利用齊家的雷紋解讀術……”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那些外鄉人……是‘它’派來滅口的……我殺了三個……最后還是沒躲過……”

他抓住吳邪的手腕,將一枚青銅戒指塞給他:“戒指……能穩住引雷器……別讓雷紋亂了……”

話音未落,齊羽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皮膚上浮現出與那些尸體一樣的焦痕,很快沒了氣息。

王胖子嘆了口氣:“又是個被算計的。”

吳邪拿起引雷器,八個鈴舌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與竹簡上的波紋產生了共鳴。他將齊羽的戒指套在鈴舌的軸上,戒指上的紋路與鈴舌的雷紋完美契合,原本雜亂的共鳴聲瞬間變得規律起來。

“看來這就是關鍵。”他握緊引雷器,“現在只等一場大雷雨了。”

張起靈走到石室角落,那里有個不起眼的凹槽,形狀與引雷器的底座吻合。“把它放進去。”

吳邪將引雷器放入凹槽,引雷器立刻與凹槽里的青銅觸點咬合,石室突然震動起來,洞道兩側的壁畫亮起青光,露出隱藏在后面的階梯——通往塔頂的階梯。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潘子臉色一變:“是‘它’的人!他們追來了!”

石室入口處的藤蔓被強行破開,十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手里拿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槍,槍口閃著幽藍的光。

“交出引雷器。”面具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嘶啞難聽,“不然讓你們跟齊羽一樣,變成焦尸。”

張起靈將吳邪護在身后,拔出黑金古刀:“你們進不來。”

他話音剛落,石室的地面突然裂開,升起一道青銅柵欄,將黑衣人與他們隔開。柵欄上的云雷紋亮起,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顯然是某種防御機制。

面具人對著柵欄開了一槍,藍光擊中柵欄,竟被彈了回來,打在旁邊的石壁上,石壁瞬間被腐蝕出一個洞。

“有意思。”面具人冷笑,“那就等你們自己出來。我有的是時間,反正雷雨還有兩個時辰才到。”

黑衣人退到石室入口處守著,顯然打算困死他們。

吳邪看向階梯:“看來只能上塔頂了。”

張起靈點頭:“只有在塔頂,才能啟動引雷器。”

四人沿著階梯向上攀爬,階梯兩側的青光越來越亮,隱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雷聲,比之前更近了。爬到頂端,眼前豁然開朗——他們站在石塔的頂部,也就是“龍首”的位置。

塔頂的青銅表面刻著一個巨大的雷紋陣,陣眼處有個插孔,正好能插入引雷器的底座。遠處的七座山峰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吳邪將引雷器插入陣眼,八個鈴舌同時轉動起來,發出的聲響與遠處的雷聲漸漸同步。竹簡上的波紋劇烈跳動,塔身上的云雷紋依次亮起,整座石塔開始微微震動。

“來了!”張起靈望向天空。

烏云翻滾,一道粗壯的閃電劃破天際,正好劈在塔頂的青銅上。引雷器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八個鈴舌高速旋轉,將雷電的能量轉化為可見的雷紋,沿著塔身蔓延而下。

大地開始震動,石塔周圍的地面裂開,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銅龍身。龍身緩緩抬起,龍首高昂,對著天空發出無聲的咆哮,龍腹的位置,一扇布滿雷紋的青銅門正在緩緩打開。

門后不是黑暗,而是一片閃爍著電光的空間,空間里漂浮著無數青銅碎片,碎片上的雷紋正在高速重組,像是在訴說著某個被遺忘的秘密。

“這就是雷城的青銅門……”吳邪喃喃道。

就在這時,塔頂的青銅突然傳來一聲脆響——面具人竟然用腐蝕槍打破了防御柵欄,正沿著階梯往上爬。

“快走!”潘子舉槍射擊,暫時逼退了黑衣人。

張起靈率先跳入青銅門后的空間,吳邪緊隨其后,王胖子和林羽也跟著跳了進去。就在他們進入的瞬間,引雷器的鈴舌突然全部斷裂,青銅龍身開始下沉,青銅門緩緩關閉。

面具人追到塔頂時,只看到關閉的青銅門和正在失效的雷紋陣,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與吳邪極為相似的臉,眼中充滿了不甘和瘋狂。

青銅門后的空間里,吳邪四人正漂浮在雷電構成的光幕中。那些青銅碎片在他們周圍旋轉,碎片上的雷紋投射出無數影像——那是雷城的歷史,是“守門人”的傳承,是“它”的起源,還有……吳邪自己的過去。

“原來……我也是其中一部分。”吳邪看著影像中年輕的自己,正在接受某種儀式,“難怪‘它’一直盯著我。”

張起靈握住他的手,影像中的雷紋突然匯聚成一句話,用的是西王母國的文字:“當七門皆開,輪回自破。”

“七門皆開……”吳邪明白了,“長白山只是第一扇,雷城是第二扇,還有五扇門在等著我們。”

遠處傳來雷聲的轟鳴,青銅門徹底關閉,將面具人和黑衣人的嘶吼隔絕在外。但吳邪知道,這不是結束,他們只是揭開了冰山一角。

雷城的雨還在下,青銅的回響在光幕中久久不散,像是在催促著他們,走向下一個未知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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