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雨
- 繼母重生后,白眼狼我不喂了!
- 青白酒
- 2102字
- 2025-07-26 15:07:49
“你是什么人?”虞夕擰著眉瞅著那眼神躲躲閃閃的男人。
那男的結結巴巴:“小的名叫柴四,外面撂地賣藝的生人。
他見虞夕兩個人神色不對,連忙解釋:“不是娘子身邊的丫頭說讓我這個時候溜進這個院子內室,和里面已經暈了的夫人……睡一覺。”
陸雪稚臉色鐵青啐了一口:“不要臉!”
“你說清楚,那丫頭是何模樣?你被趕出來為什么蹲在這?!”
虞夕從前見過這樣的場景,訊問手段也十分嫻熟。
柴四偷偷看了眼虞夕,感覺到她的氣勢,不敢隱瞞連忙開口。
“那丫頭看著清秀,只是有些勢力,看誰都臭著臉,個子比這位夫人高一點,眼角有顆米粒大小的黑痣。”
虞夕又問:“你可認識這家人?”
柴四搖了搖頭:“那丫頭找上我時只說了聽命辦事不可多問多說,事后自然有豐厚的賞賜。”
兩人大概了解,這是一場精心設計過的陷害,主導人大概就是盧氏了,怪不得秦氏嚷嚷著同她一起去,她也沒阻止,怕是就想讓人看到張媗偷人,讓她名聲盡毀,無顏茍活。
只是她沒想到最后出現在張媗屋子里的是趙啟,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盧氏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就算再討厭張氏也不應該啊。
陸雪稚推了推虞夕,見她不想走,提醒她:“不要多事,我們將這人交由趙伯爺處置就行。”
虞夕點頭,只是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出了伯府,捧玉和折袖替她穿了件披風,坐上馬車回府的時候毫無征兆地飄起了細雨,陰冷纏濕。
她望著窗外,回想到前些時日張媗還會笑的臉,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希冀和頹然抵死掙扎。
而剛剛,她見張媗,完全已經是一副行尸走肉了。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一路上虞夕都心不在焉,雨越下越大,捧玉一聲驚呼拉回了虞夕的思緒。
“快看,是三姑娘——”
虞夕愣了愣,掀開簾子一看,深長的巷子里,像乞丐一樣蜷縮在干草鋪成的窩里的人真的是蕭昭月。
折袖低聲道:“奴婢聽說,王府的人將她接回去后用了刑,灌了啞藥,扔到這片乞丐窩自生自滅。”
虞夕閉上了眸子,前世蕭昭月在她被烈火灼噬時那猙獰的面龐總出現在夢里,午夜夢回時她只覺得皮膚寸寸潰爛,疼的蝕骨灼心。
今日這雨下的及時,她想這樣痛苦的疼意隨著今日的雨會漸漸湮滅,輪回報應,不過如此。
回到侯府時,虞夕換了身干凈綿軟的中衣倚在廊下的軟椅里看書,雨氣升騰,泥腥味飄在空氣里,涼意裹挾著虞夕。
驀然,淺淡幽若的香味鉆進鼻尖,她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聞得更清晰了。
好清雅的花香,讓人繃著的思緒松然綿散開。
“這是什么花?”虞夕問著遞過來茶水的捧玉。
折袖接過話,是花房送來的,這個時節不曾見過,只是味道好聞還可以安神,就留下來了。
虞夕點了點頭。
下著雨,天色暗沉地快,虞夕早早收拾了休息。
可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張媗的眼神。
之前張媗說她們很像,虞夕不覺得。可是她今日照鏡子,恍惚間看到了前世明明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白頭發,最讓她驚覺后怕的是,那雙眸子木然地像傀儡一樣。
做著本該不屬于她的事,操心著于她她沒有任何意義的人。
“捧玉——”虞夕猛然坐起了身。
捧玉聽到內室的動靜,連忙掌了燈,窗外風雨飄搖的影子在燭火下尤為顯眼。
“怎么了姑娘?”
虞夕坐著出了神,捧玉又淺聲問了一遍,她才回過神,聲音堅定:“我們去慶安伯府!”
捧玉吃驚:“這么晚了,我們去做什么?”
虞夕想著去見一見張媗,但是這個借口不好,便換了一個:“我有個貴重物件落在那里,不找回來心里不安。”
捧玉點頭,連忙替她收拾穿衣。
到了慶安伯府門口,大門緊閉,捧玉去叫門,可沒人應。
虞夕也敲了敲,連守門的侍者都沒有。
主仆兩人在門前,一柄油紙傘擋不住風雨斜來,冷透了的夜讓虞夕白皙的小臉凍的烏青。
捧玉勸她:“姑娘,咱們明日再來吧。”
虞夕望著恢弘氣勢的大門,不死心,她是個容易多想的人,柴四是交給趙伯爺了,但是這個世道對女子不公。
即便張媗是冤枉地,但是她怕,她們只會說張媗勾引的趙啟,為了維護伯府名聲,犧牲張媗的性命。
陸雪稚對她說過,不要多管閑事。
可對虞夕來說,重生后,報仇是她的精神支柱,但是只為此,她和前世一樣成了沒有自知的傀儡,那還有什么意思。
若是,若是張媗像前世的她一樣,只消有一個人能朝她伸出手拉一把就能活下去,這又何嘗不是再救前世的自己呢。
外界冷雨和內心的掙扎揪扯著她的心,讓她呼吸顫抖了幾分。
驀然,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躍然雨中,穿透寒冷而來。
“姑娘這是要進府嗎?”
虞夕回眸,正好對視上一雙春日暖泉的眸子,滿含笑意地看著著她。
男子一身湖藍色對襟錦緞長袍,模樣錦繡大氣,看著貴氣逼人,他手中斜斜捧著一軸綢布包裹著嚴嚴實實的畫。
虞夕愣了一下,連忙點頭:“不知尊下是誰?只是我今日有物件落在這里,需要去取。”
男子頓了頓笑道:“在下趙晏——”
姓趙?
可虞夕從沒在伯府見過他,但是眼下顧不了那么多了,她穩了穩聲音,朝趙晏頷首:“不知郎君能否帶我進府?”
趙晏看著虞夕,能在大半夜風雨里叫門尋物,還等的臉色烏青,如此執著,思索了一瞬點頭應道:“好——”
趙晏敲了兩下門,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小廝見是趙晏,恭敬地跪了下來,還沒開口就聽趙晏道:“這位姑娘丟失東西了,你幫她去找。”
那小廝哪敢不從,只是轉頭看到虞夕時臉色微變:“虞大娘子?”
虞夕感激地看了眼趙晏,隨著那小廝進了府門。
寒風驟雨中,屋檐下的燈籠被晃得光影亂搖,趙晏看著那道身影急匆匆地沒入廳堂,深院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