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四年多過去。

當年那場急性闌尾炎，像一束白熾燈突然照進十五歲的夏天——林薇第一次看清未來的形狀：她想成為像江明哲那樣的人。

于是聯(lián)考、面試、離家，她一路考到華大護理專業(yè)，今年升五年級，終于輪到實習。

公布實習點的早晨，教室里紙張翻動聲此起彼伏。

“林薇、田橙雨、張心語、蘇晴、李圣奈——京市××醫(yī)院。”

老師話音未落，蘇晴已經(jīng)伸長胳膊勾住林薇：“YA！又綁在一起！”

四年同校同寢同桌，如今連實習也撞車，緣分厚得讓其他同學翻白眼。

“而且就在京市，周末能回家吃我媽的紅燒肉。”林薇笑，梨渦比當年更深。

老師一走，教室炸成麻雀窩。

林薇卻出神：江明哲，還在那家醫(yī)院嗎？

記憶里的少年醫(yī)生只剩輪廓，可那份篤定與溫柔像坐標，一路把她推到這兒。

她悄悄握拳——也許哪天，她能穿著同樣的白衣，站在他身旁，大聲說：

“嗨，當年你救的小女生，現(xiàn)在也能救別人了。”

——

【實習伊始】

報到第三天，外科病房。

帶教學姐拍拍林薇肩：“今天開始獨立測體征，別慌，我在后面。”

林薇推著治療車，一間間敲門。

“李奶奶，我來報到啦。”

“小林來啦！”靠窗的老人笑得見牙不見眼，“今天也靠你續(xù)命。”

量血壓、換點滴、調(diào)流速，動作利落得像跳一支排練過千百次的舞。

簾子另一側(cè)，新來的術(shù)后病人睡得正沉。

“奶奶，尿急？”

“我媳婦還沒到……”

“交給我。”

林薇拉簾、擺尿盆、遞紙巾，一氣呵成。

簾外忽有男聲低低匯報刀口情況，像夏日掠過耳邊的風。

她彎腰放簾，抬眼——

世界驟然靜音。

江明哲。

白袍、金屬名牌、聽診器，一樣不缺；輪廓比記憶里鋒利，卻仍是那雙安靜的眼。

他掃過她的胸牌，微微頷首，像對任何一位陌生同事。

林薇的指尖在簾布上收緊：他不記得我了？

直到他轉(zhuǎn)身離開，她才回過神——工作車！

“糟糕，車在哪？”

她原地轉(zhuǎn)圈，耳尖通紅，像偷跑出來的高中生。

——

【重逢】

午休前的長廊。

林薇抱著病歷一路小跑，拐彎時差點撞上白袍下擺。

“江……江醫(yī)生！”

江明哲側(cè)身讓她，禮貌點頭。

她喘了口氣：“四年前，麥當勞，急性闌尾炎……我。”

關(guān)鍵詞拋出，他眉峰一挑，記憶瞬間歸位。

“高中生？把闌尾炎當經(jīng)痛的小哭包？”

“……是我。”她笑出梨渦，眼睛亮得像病房窗外的七葉樹。

“長大了。”他語氣自然得像昨日才分別，“護專幾年級？”

“五年級，今天第一次獨立班。”

“不錯。”

他抬手，像要拍她頭，最后只是輕輕落在她肩章，“好好干，小護士。”

遠處護士站喊：“江醫(yī)生，張主任會診！”

“得走了。”他收回落在她肩上的手，“下次查房見。”

林薇點頭，心跳聲大得仿佛整條走廊都聽得見。

——

【好友相聚】

周六傍晚，京市老咖啡館。

陳悅剪了栗色短發(fā)，像只張揚的小刺猬；蘇晴把奶泡拉成一朵歪心。

“一年多沒見，悅悅居然會遲到了！”蘇晴戳表。

門鈴響，陳悅拎著三杯熱巧克力沖進來：“賠罪。”

三人笑鬧成一團。

林薇抿了口巧克力，忽然壓低聲音：“我見到江明哲了。”

“誰？”

“麥當勞那個江醫(yī)生。”

蘇晴的勺子當啷掉進杯里：“你主動追上去？”

“……還打聽了值班表。”

陳悅&蘇晴對視：“春心蕩漾。”“紅鸞星動。”

林薇拿菜單擋臉，耳尖熟透。

下一秒，陳悅抬下巴：“世界真小。”一抹促狹笑意躍上唇角，她朝她們使了使眼色——“嘿，瞧瞧那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