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多累得氣喘吁吁,雙腿發軟,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但他咬著牙,憑借一股執念堅持著。終于,在廢墟深處,他看到了老班長。可眼前的景象,讓他如墜冰窖。
一塊巨大的樓板死死壓在老班長身上,他面色慘白,氣息微弱。毛不多撲到近前,聲音帶著哭腔:“老班長,老班長,您醒醒!”老班長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毛不多,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氣若游絲道:“照顧好……你嫂子……”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涌出。毛不多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把樓板挪開,可每動一下,老班長就吐出更多鮮血。“老班長,您撐住,我這就救你出來!”
毛不多聲淚俱下,可老班長的眼神逐漸黯淡。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再次看向毛不多,像是在托付,又像是在告別,隨后,緩緩閉上了眼睛,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毛不多呆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望著老班長的遺體,悲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許久,他才回過神來,輕輕合上老班長的雙眼,站起身,看向一旁同樣悲痛欲絕的大嫂,暗暗發誓,一定要完成老班長的囑托,照顧好大嫂。
毛不多緩緩蹲下身子,輕輕將老班長的遺體放平,眼神中滿是沉痛與不舍。他環顧四周,沒有棺木,他便用雙手在廢墟中刨挖,指甲縫里塞滿了泥土,雙手也被磨得紅腫不堪,可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一捧捧泥土被堆積起來,他一邊堆,一邊在心中默默念叨:“老班長,您安心走吧,這里以后就是您的家了,我會照顧好大嫂的。”周圍的幸存者們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不一會兒,一個簡易的墳墓便搭建好了。
毛不多找來一塊木板,用軍刀在上面刻下老班長的名字,立在墳前。他深深地鞠了三個躬,每一躬都飽含著對老班長的敬重與懷念。
做完這一切,毛不多走到大嫂身旁。大嫂早已哭得雙眼紅腫,身體虛弱得根本站不起身。他輕輕蹲下,將大嫂背在背上,溫柔地說道:“大嫂,咱們回家。”
大嫂趴在他的背上,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毛不多的后背。毛不多挺直了腰桿,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廢墟外走去,步伐中滿是擔當。
路過一家倒塌的藥店時,毛不多停下了腳步。他知道大嫂的傷口急需消炎藥,便將大嫂安置在一旁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后開始在廢墟中仔細翻找。
他搬開一塊塊破碎的墻體,扒開堆積如山的雜物,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藥品的角落。在一處被壓得變形的貨架下,他發現了幾盒消炎藥水和紗布,連同其他的一些藥物也一股腦的塞進了背包。
毛不多如獲至寶,滿意地回到大嫂身邊。“大嫂,找到小樣藥了,我幫你把傷口包起來!”毛不多輕聲安慰著大嫂,撕開她腿上浸著血漬的褲腿,傷口觸目驚心。
毛不多顫抖著手,將消炎藥水輕輕散在發炎的傷口上,滋啦啦一聲,大嫂疼的幾乎都要暈厥過去,卻狠狠咬著牙,沒有大喊出來。毛不多將自己的胳膊湊到她的嘴邊,“大嫂,疼就咬我!”
毛不多背著大嫂,一步一步艱難地在深山野林里穿行。山路崎嶇不平,枯枝敗葉在腳下嘎吱作響,時不時還有荊棘橫生,劃破他的褲腳和手臂。每一步落下,都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
毛不多的體力逐漸耗盡,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汗水不斷滾落,浸濕了他的衣衫,也順著手臂流到了手指上那早已磨破的傷口,鉆心的疼痛瞬間襲來,他卻只是微微皺眉,一聲不吭地繼續前行。
大嫂在毛不多后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待她醒來時,天色已近黃昏,橙紅色的余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山林間,仿若為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大嫂感覺到毛不多那沉重的喘息聲,心疼地說道:“大毛,把我放下來吧,你也休息一會兒。”毛不多頓了頓,緩了緩氣息,聲音略帶沙啞地回應道:“大嫂,我沒事,咱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可大嫂執意要下來,毛不多拗不過,只好小心翼翼地將大嫂放下。大嫂雙腳剛落地,便看到毛不多那滿是汗水的臉,以及手上血跡斑斑的傷口,眼眶瞬間紅了。
“大毛……都怪大嫂拖累你了。”毛不多擠出一絲微笑,安慰道:“大嫂,您別這么說,這點傷不算啥。”說著,他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和麻木的手臂,抬眼望向密林深處,隱隱約約看到了別墅的輪廓,心中涌起一絲希望。
“你不該救我!”大嫂眼中含淚,抽泣道:“我應該和你大哥葬在一起!”毛不多溫柔的拍了拍大嫂瘦弱的肩膀,“大嫂,別這樣說!老班長他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活著!”
毛不多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安慰傷心欲絕的大嫂,腰間的八防手機突然傳來一陣細微卻清晰的震動。毛不多心中一驚,迅速掏出手機,點亮屏幕。
只見屏幕上的地圖界面,一個醒目的紅點閃爍著。下方精準標注著:35米處有 5個生命體。他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下意識地伸手輕輕拉了拉正在啜泣的大嫂,示意她安靜。
兩人同時伸長脖子認真去聽那邊的動靜,只聽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那聲音時斷時續,飄忽不定,根本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么,卻讓毛不多更加奇怪。
毛不多當機立斷地從手機底部的卡槽中取出集成的耳機,動作輕柔卻透著緊張。他將其中一個遞給大嫂,自己則迅速戴上另一個。
接著,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滑動,打開了聲音捕捉功能。他微微側身,將手機對準那邊的樹叢,調整著角度,試圖讓捕捉功能發揮最大效用。
此時,大嫂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毛不多的衣袖,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眼神中滿是恐懼與不安。毛不多感受到大嫂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予無聲的安慰。
隨著手機聲音捕捉功能的啟動,耳機里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一個女人的嬌喘聲,大嫂立馬摘下耳機,觸電般丟給毛不多,滿臉通紅的捂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