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探照燈割裂成慘白的碎片，兩臺推土機如同鋼鐵巨獸般碾碎碎石路，履帶碾壓地面的震顫順著別墅地基直竄上來。

混混們戴著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在推土機陰影里舉著火把怪叫，火焰將他們扭曲的面容映得如同地獄惡鬼。

摩托車引擎發出刺耳的轟鳴，騎手們在別墅外圍瘋狂繞圈，排氣管噴出的黑煙混著燃燒瓶碎裂的爆響，空氣里瞬間彌漫起刺鼻的汽油味。

“給老子撞開！”疤臉男揮舞著帶血的開山刀，刀鋒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推土機的鏟斗重重砸向鐵絲網，迸濺的火星中，纏繞的電網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一個染著綠毛的混混不信邪，咆哮著鏟車撞向鐵絲電網，瞬間電光四濺，那小子坐在車樓里被高壓電打得渾身抽搐，焦糊味混著慘叫在夜空中炸開。

但這絲毫沒能嚇退暴徒，更多燃燒瓶如雨點般砸向別墅，鋼板后面的玻璃在烈火烘烤下布滿蛛網裂痕，火焰順著墻面的裝飾材料瘋狂蔓延。

毛不多握著獵槍的手已經被冷汗浸透，槍管燙得幾乎握不住。他剛在二樓窗口露頭，對面的子彈就擦著耳際飛過，帶起的灼熱氣流讓他頭皮發麻。

“蘇有容，別沖動！”警告聲未落，身旁的女人已經探出半個身子，扳機還未扣響，肩頭突然炸開一朵血花。

蘇有容慘叫著向后仰倒，獵槍脫手墜地，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毛不多猛地撲過去拽住她的衣領，子彈接連打在墻面，碎石濺在臉上火辣辣地疼。

此時的別墅已成一片火海，濃煙順著樓梯倒灌上來，嗆得人睜不開眼。王胖子后背的傷口還在滲血，繃帶被汗水和血水粘在皮膚上。

他低吼一聲，抄起從墻上卸下的防盜門當盾牌，金屬門板上瞬間布滿彈孔。“接著！”張紅雙手顫抖著遞來燃燒瓶，火苗映得她眼底泛起淚光。

王胖子頂著槍林彈雨沖向窗口，燃燒瓶劃破夜空，精準砸中推土機。劇烈的爆炸瞬間火光沖天，氣浪將附近的混混掀翻在地，但更多子彈也呼嘯著穿透防盜門，震得他虎口發麻。

大嫂在濃煙中摸索著找到急救包，膝蓋被掉落的天花板碎片砸得青紫。她跪在走廊里，顫抖著用酒精擦拭蘇有容肩頭的傷口，每一下都讓女人疼得渾身抽搐。

“忍一忍……”大嫂的聲音被窗外的爆炸聲吞沒，火焰已經燒到了二樓的窗簾，熱浪撲面而來。

毛不多感覺肺里全是嗆人的濃煙，獵槍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失去知覺。他在不同窗口間狼狽躲閃，每開一槍都要冒著被子彈擊中的風險。

突然，王胖子撿起蘇有容的獵槍，海軍陸戰隊的專業素養展露無遺。他半跪在燃燒的窗邊，呼吸平穩得仿佛身處靶場，兩連發精準命中三個舉著手槍的混混。

只見兩個退伍老兵，如同戰神附體，在烈火與彈雨中爆發，鬼魅般的出現在窗口的每一個角落，獵槍剛噴出火舌，人就馬上消失，打得樓下的混混慘叫連連……

燃燒的推土機照亮了混混們驚恐的臉，他們終于開始潰逃，而別墅內的四人，早已被汗水、血水和濃煙浸透，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晨曦刺破硝煙的剎那，毛不多扶著發燙的獵槍，望著眼前宛若煉獄的景象。別墅外墻焦黑一片，扭曲的鐵絲網如同被巨獸撕碎的蛛網，在晨風里無力地搖晃。

王胖子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來，每一步都讓后背的傷口牽扯出鉆心的疼痛，繃帶縫隙滲出的血珠，在焦土上留下暗紅的腳印。

“這鏟車還能用。”王胖子踢了踢履帶完好的機械，金屬碰撞聲驚醒了蜷縮在角落的混混尸體。兩人默契地蹲下，摸出兩把五四手槍，彈夾早已打空，卻依然沉甸甸地壓在掌心。

戰場清掃持續了兩個小時，晨光漸漸明亮。毛不多扶起一輛爆胎的越野摩托車，推進別墅一樓大廳。總算是沒有白白的大戰一場，收獲了一臺鏟車，兩把手槍和一輛摩托車。

王胖子則在廢墟里翻找可用物資，突然發出一聲悶哼，單膝跪倒在地。暗紅的血漬順著繃帶邊緣蔓延，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下暈開詭異的紋路。

“胖子！”張紅尖叫著沖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男人。她的指尖觸到滾燙的皮膚，淚水瞬間涌出眼眶。王胖子強撐著笑了笑，聲音沙啞：“沒事兒，別擔心。”但他顫抖的雙腿卻出賣了自己，幾乎全靠張紅架著才能勉強挪動。

毛不多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中一緊。轉身跑向二樓時，樓梯間還彌漫著刺鼻的硝煙與血腥味。蘇有容斜倚在床頭，冷汗浸透了精致的睡裙，肩頭的繃帶滲出絲絲血跡。

“疼死我了...”她見到毛不多，立刻皺起眉頭，“你倒是快點想辦法啊！”毛不多掀開繃帶查看，子彈打在鎖骨下方，傷口雖不深，但因處理倉促，周圍已經泛起青紫。

他剛準備安慰蘇有容，就發現身旁大嫂的裙擺上，大片血漬如同綻放的紅梅，在晨光中刺目得令人心悸。

“大嫂！你裙子上怎么都是血？”毛不多指了指打掃身后的裙擺。大嫂伸手摸了摸，滿手鮮血驚得她目瞪口呆，“我...我中彈了...”她的聲音細若游絲，瞳孔因劇痛開始渙散。

毛不多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大嫂的臀部竟也被子彈叨了一口，傷口處暗紅色的血不斷滲出，在裙擺上暈染出層層疊疊的痕跡。

他望著大嫂逐漸失去血色的臉，喉結不住地滾動。張紅在樓下為王胖子處理傷口脫不開身，蘇有容自己都虛弱得無法動彈，而大嫂的傷口位置太過尷尬，此刻竟無人能伸出援手。

“別管我...先救...”大嫂掙扎著要推開他，卻因劇痛而渾身抽搐。毛不多心一橫，轉身拿來醫療箱，翻出所有能用的藥品和繃帶。

當他扶著大嫂躺到床上，大嫂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冷汗浸透的發絲黏在蒼白的臉上。“得罪了。”他咬著牙，顫抖著伸手掀起大嫂的裙擺。

傷口在臀側，子彈穿透的軌跡清晰可見。毛不多強忍著尷尬與緊張，用鑷子夾起沾著酒精的棉球。大嫂疼得渾身緊繃，指甲深深掐進床墊里。

每一下擦拭，都讓她發出壓抑的嗚咽，而毛不多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包扎過程漫長如一個世紀。當最后一層繃帶纏好時，毛不多的雙手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大嫂虛弱地趴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難為你了，大毛...”

話音未落，身旁的蘇有容浪笑道：“大嫂的屁股好看嗎？嘿嘿嘿……”大嫂聽了蘇有容的嘲笑，趕忙把頭埋進枕頭。毛不多則是訓斥道：“大嫂還不是因為救你，才中彈，你居然還笑！”